这是什么牛逼的量子病毒。
窦长宵手背的青筋绷了起来,立刻转身往楼上走。
宁烛叹了口气,叫住他:“药还没吃。”
窦长宵语速很快:“傍晚的时候吃过了。”
宁烛便闭了嘴,看着对方上楼,关上了客卧的门。
他在客厅里站了会,身体的反应早被刚才的意外给弄得消停下去了。
他抬头盯着二楼紧闭的房门。
那小子方才失控的反应,看上去怎么有点像是易感期……
可窦长宵的易感期今天早上明明刚结束,不可能一天都没过又来第二次。还是说匹配度高度契合的AO之间对彼此的信息素反应比较大?
宁烛轻轻揉了两下右腕,才上楼去睡了。
第二天他正常去旗胜上班,出门前又忍不住朝客卧那边看一眼。
空气里隐约飘着一丝的椰子味。
不明显。昨晚宁烛在窦长宵房间里的时候似乎也嗅到了,可是当他进去关上窗户之后,就闻不见了,便以为错觉。
宁烛轻嗅了两下,没顾上分辨就走了。
二楼,客卧内的浴室不见光亮。
黑色手环与银色手铐在手腕上交叠,手环上的显示屏不知经历过什么,上面布满许多道细密的裂痕,最后一次虚弱地亮了一次光,便永久地暗了下去。
一楼的大门再被打开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宁烛进来时还在打电话。
当迈进门,毫无预料地被满屋的椰子气味拂了一脸,他的脚步连同声音一起顿在门前。
“……”
那小子花洒忘关了?
“我这边有点事,明天到公司再说吧。”宁烛挂断电话,收起手机迈步上楼,叩响窦长宵的房门。
“不要随便敲我的门”?他站在门前无奈地想,我再怎么样也没你这个狂喷信息素的家伙随便吧。
两分钟过去没人应声。
宁烛眉头皱了起来,又喊了窦长宵的名字,依旧没有回应。
他开始担心对方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房间的备用钥匙放在书房,宁烛翻了半天才找着。
返回来用钥匙开锁,推开门,先是一股浓得不像话的椰子味扑面而来。
屋内漆黑一片。
宁烛第一时间开了灯,看清室内的景象。
房间里有些狼藉。
床铺上的被褥被揉蹭得很乱,平整的床单上此刻布满褶皱。
但并没有人在。
“……长宵?”
紧闭的浴室那边忽然传来“叮咣”一声响。
宁烛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了一下,边把房门钥匙收进西裤口袋,边朝浴室走过去,想也不想把门推开。
卧室里的灯光投射进昏暗狭窄的空间,将那个蜷缩在地上的人影照得分明。
宁烛身形顿住了。
那个人影动了一下,便有微小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从他的手腕处发出。
宁烛循声看去。
声音的来源是他几天前才见过的,那只金属手铐。
窦长宵一只手腕上戴着铐环,手铐的另一枚铐环锁在洗手台下面装饰用的大理石方柱上。他脑袋靠在洗手台下面,看见宁烛时,猛地挣动一下手腕,金属便跟大理石撞出可怖的声音。
宁烛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一步,不过西裤的布料轻微晃动了下,并没有真正地做出动作。
他看着窦长宵,眼里的神色从错愕过渡到古怪……
再过渡为一种难以置信的恍然。
“电钻……?”
他气到笑出来,眼前也有点黑,甚至顾不上面前处在易感期的Alpha压根听不进任何声音。可宁烛还是憋不住:“你拿,你拿电钻跑过来吓唬我?”
宁烛还没被人这么戏弄过,尤其这个戏弄他的人还是窦长宵。他笑着,心里又涌上一点说不上来的复杂感情。是真的有些生气。
他很快把那种烦躁的情绪压下去,半蹲下身,用一种带笑的语气轻骂:“操,臭小子,就这么看我不顺眼?”
“我说呢,昨晚你那么奇怪,又是不乐意做笔录,又是不想跟我坐同一辆车的……”他用目光去找窦长宵藏在昏暗中的眼睛,“着急去隔离中心呢吧?”
又是叮咣一声,一同响起的还有Alpha喉间断续的喘息。
宁烛瞥见窦长宵腕部许多条的淤青,都是被手铐勒出的痕迹,深深浅浅。他看一眼,心里的火气就暂时降了下去,眉心蹙起。
可自己这时候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少叨叨两句,等窦长宵的易感期过了秋后算账。
他重新站起来,转身要往外走。
身后的人忽然闷哼出声,叮咣叮咣的碰撞声更加剧烈。听起来很痛。
宁烛忍不住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接着又转回了脑袋,旋开了门把手。
可他最后又没忍住,脚步都没迈出去,侧过身轻声道:“你……轻一点呀。”
窦长宵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不痛不痒的叮嘱简直屁用没用,宁烛说完自己都觉得挺那什么……然后他果然看见了对方反而变本加厉的挣扎。
手铐中间的锁扣在数次的牵拉中形变,窦长宵拧翻手腕,将灵活的锁扣拧紧,猛地收力——
连接处的锁扣蹦裂开来!
宁烛:“…………”
他脸上的担忧十分丝滑地转化成了一言难尽的惊愕。
锁扣叮铛坠地,宁烛被挣脱束缚的Alpha抱进了怀里。
“长……”
窦长宵单手勾着他的腰,另只手沿着他的尾骨上往下探。宁烛猝不及防被人摸了回屁股,差点跳起来。
他想躲开摸他屁股的那只手,于是把身体用力地往前缩,接着感觉下腹被前面的什么戳了一下。
“…………”
宁烛默默地把自己的屁股重新送回了对方手里。
大爷的……
他难得慌神,在危险关头开始预测起自己最糟糕的结局。
这小子看我这么不顺眼……不会趁着这机会顺带咔嚓了我吧?
但窦长宵只是托住他的股线下方,把他抱了起来,将宁烛的锁骨往上送了送,埋头去闻他的颈窝。
“长宵!”宁烛脸很快跟着红了,“姓窦的!说话。”
对方一声不吭,这种感觉太不妙了。
宁烛声音软了一些:“长宵,说话。”
窦长宵动作放缓,不是很情愿地“嗯”了声。
宁烛尝试用点什么东西唤回对方的理智,小心地试探:“……五百万?”
“……”
宁烛的锁骨就是一痛。
五百万没用。
太痛了,这小混蛋的犬牙……是不是比抑制剂的针头还尖。
宁烛:“等你易感期过了,这账连你电钻那事儿一起算!”
窦长宵僵了一下,咬得更用力。
宁烛疼得受不了,用手去扒拉窦长宵的脸颊。
对方咬锁骨的动作又停了下来,任由宁烛摸他的脸。
宁烛喘了口气。
好像这个有用……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用。
他把右手也举起来,却被窦长宵抓住了。
窦长宵开始咬他的右手手指。
宁烛:“……”
好吧,这个也没用了。
宁烛声音扭曲地道:“你不准咬我,我放信息素给你闻好吗。”
窦长宵静下来,似乎在考虑咬宁烛的手指和闻宁烛的信息素哪一个更加重要。
宁烛这话自己都说得心虚,就他那个堵塞的水龙头……放了也跟没放没太大区别。
窦长宵松开了嘴。
“你跟我说说话好吗。”对方太安静,宁烛总觉得不安。
窦长宵:“嗯。”
宁烛:“说吧。”
窦长宵:“……宁烛。”
宁烛:“嗯,继续。”
窦长宵:“宁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