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长宵也许是突然聋了。他问:“下棋么?”
宁烛眉心抽动两下,诅咒这小混蛋最好能一辈子装聋作哑。
“……一盘。”
他虐这小菜鸟太容易了,只要对方不耗时间,一盘用不了多久。
上回的棋具宁烛扔在书房里,没有收起来。
两人到书房,宁烛埋头摆弄棋具,窦长宵抬眼掠过书架,注意到那只首饰盒还摆在上面,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还是没有被拆过的痕迹。
他看了两秒,正想问宁烛,听见背后的人道:“杵在那干什么呢,早结束早回家。”
窦长宵这才磨蹭地走过来。
宁烛把棋罐推向对面的时候,捏着罐身的手被窦长宵用食指碰了一下。准确地来说,是碰了下宁烛泛红的指尖。
宁烛抬起头盯着对方,尝试用目光穿透窦长宵的脸皮。但失败了。
窦长宵还是拿黑棋。
他坐下来,这回动作专业了一些,第一颗棋子落在了左下的星位上。
宁烛盯着棋盘看了会儿,不高兴地撇了下嘴。
对局最后自然是宁烛碾压性的胜局。
窦长宵盖上罐盖,目光再次投向书架。
以他对宁烛习惯的了解,这人碰上工作的时候态度总是很认真,那些书籍中间摆一个不伦不类的首饰盒,总觉得有什么其他意义。
还是没忍住问了:“老板,那是什么?”
宁烛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书架上的小礼盒,顿了下,道:“什么是什么……对老板家的东西不要有那么多好奇心。”
窦长宵:“哦。别人送你的。”
宁烛道:“……不是,之前买多了东西,忘记退了。”
窦长宵蹙了蹙眉,仍旧盯着那个盒子看。
好像宁烛跟那个礼物出轨了似的。
宁烛态度很大方,道:“反正是用不上的东西,你想要就拿走。”
他语气听上去像是真无所谓,窦长宵就拿下来,拆开看了眼。
首饰盒里装着的的确是样看上去买错了的东西,是一根银色的锁骨链。
底端坠着一颗犬牙状的吊坠,上面镶着几颗小钻石,在灯光下照射下闪烁出光芒。但整体上并不显得浮夸。
窦长宵看完就不感兴趣地放回去了。
宁烛不像是会戴这种玩意儿的,链身对宁烛来说偏粗了一些。
“拆了就带走吧。”
窦长宵并没有想带走的意思。
他连穿衣的偏好都倾向于简约,这种饰品类的东西,在他看来都很累赘。
窦长宵浑身上下就一个手环能勉强算得上装饰。
不过拆了别人不需要的东西,还把它留在这儿碍眼是不大好。
他只好把盒子拿了下来,正准备塞进外套兜里,听见身后的人轻咳了一声,然后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轻了:“戴上我看看。”
窦长宵转过头,不明所以地跟宁烛对视了几秒,后者伪装出的坦荡眼神往一侧偏了一下。
“……”
礼物,买多了,几天前正好是他的生日……
窦长宵忍不住想到某种可能,但这东西不一定就是宁烛要送给他的,他并不想自作多情。
他思索着,还是取出了那根项链。
卡扣设计得有点复杂,他半天没搞懂怎么弄开。
“我来吧。”
宁烛解开卡扣,示意窦长宵走近一点,然后抬手帮他戴上。
像是他主动环住了窦长宵的脖颈。
在这种联想里,窦长宵的瞳孔动了一下。他垂下眼,专注地望着宁烛近在咫尺的眉眼。
这个亲密的距离只维持了几秒,宁烛的动作利索得让人心烦。
不过戴好之后,他放下胳膊,却没有立刻往后退开。而是盯着那条装饰品看了会,犬牙形状的吊坠正好在窦长宵的锁骨处。
这种反常很快被窦长宵觉察到。
他看着宁烛的脸,对方居然在看着他出神。
“……”窦长宵停住了呼吸。
宁烛过了会儿,才往后退了一步,全须全尾地看他。
窦长宵嘴唇放松地闭合着,直勾勾地望着他,表情特别乖。
宁烛的心脏仿佛被这小子的乖脸浸泡得酥软起来,接着一种异样的冲动涌了上来。
他忽地想到了对方易感期那次量体温时的情景……一股痒意直直地窜上脊梁骨。
宁烛与此同时闻到了窦长宵信息素的气味,身体里作祟的痒忽地被放大,小腿筋跟着轻微地抽了两下。
“时间不早了,长宵。”他不露声色地微笑了下,说道。
窦长宵只好不大情愿地收起信息素,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走出书房。
宁烛跟着出来,没有送他下去。
窦长宵到玄关换鞋子的时候,宁烛没等人出去,就进了卧室,深长地出了口气。
他背靠着墙,平复身体的反应,可被那个椰子的气味影响,几分钟过去也没消停下去,甚至颈后也跟着烫起来,隐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耳朵充血,宁烛感觉到自己的脸也跟着热起来。
那小子……没事乱放什么信息素啊!
第50章
宁烛缓了半天,认命地进了浴室。
右手的伤已经不痛了,但活动时还要稍微注意一点。
他眉心蹙起来,后脑勺贴着墙壁,缓慢地动作。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他手抖了一下,继而听见窦长宵在卧室外面叫他的名字:“宁烛?”
宁烛:“……”
刚应该亲眼看着那小子出去的。
他吐了口气,随即面无表情地提上裤链,扣好腰带,不紧不慢地洗了手,才离开浴室,臭着脸拉开卧室门。
“什么事?”
窦长宵戳在门口,没回答,反而抱怨他:“你开门好慢。”
宁烛:“。”
窦长宵又扫了他一眼,问:“洗手干什么?”
宁烛:“……老板撒尿你也要管?赶紧走。”
窦长宵注意到宁烛通红的耳朵尖,盯着看了几秒。
“…………”
窦长宵:“外面又下雪了。”
宁烛看了眼窗外,他这会儿别扭得不行,也憋得难受,只想把面前的人打发走,于是语速快了点:“嗯,好像是,在下小雪。所以你赶紧趁着现在回去,待会儿雪大了视野不好。”
窦长宵:“我想等雪停了再走。”
“你等……”宁烛眼前有点黑。
他声音颤抖地说:“你其实是想把我气出心脏病的是吧?我死了你也继承不了我的遗产。”
窦长宵没吭气。
“要等雪停就下去一楼等,我……累了,要睡觉。”
窦长宵:“宁烛。”
“干嘛?”
“你右手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能活动得太厉害。”窦长宵提醒他。
“……”
宁烛绷紧了表情,“说了在撒尿你听不懂吗。”
“嗯。”
窦长宵忽然轻声问:“你刚是在想着我吗。”
“……”宁烛手指猛地抠紧了门板,嘴角抽动,没说出话来。
半晌,才硬着头皮道:“我想你干什么?”
窦长宵表情淡了点,嗓音听不出喜怒:“那是在想别人?”
宁烛尴尬的阈值刷新记录,实在受不了了:“……你是有什么毛病,我谁都没想不行吗?”
窦长宵问:“五百万,就买我标记一次,不觉得很亏吗?”
没头没尾说这么一句做什么?宁烛没心思跟他掰扯这些,“所以呢,你是突发奇想,打算给我打个折?”
窦长宵:“不打。”
宁烛:“。”
“你是我的金主,除了标记以外,你还可以提很多条件。我很贵,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