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阵子。
等了那么久的匹配源,却在他不再需要的时候出现了。
纪驰:“宁烛?”
宁烛掐了下鼻梁,才说:“麻烦了……多谢你帮我留心,不过以后不必帮我盯着了。”
纪驰迟疑道:“怎么?”
宁烛:“有窦长宵在,我用不上其他人的信息素。”
他已经有最好的了,用不着其他解药。
“……之前在警局的时候,你不是还让我继续帮你看着么,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当时我跟他的……交易关系还不太稳固。”宁烛斟酌措辞,“现在好很多了。”
那头静了静,“你和他现在……”
说到一半又停住,没有深究宁烛跟窦长宵的关系。
宁烛:“我的资料也删了吧。抱歉,让你白忙活这么久。”
“……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纪驰顿了下,“不过宁烛,我想知道你有多大把握,你跟那小子的交易能够维持多久?”
“……”
纪驰:“或者换种说法,你能保证他未来不会后悔、终止和你交易吗?”
宁烛闻言怔了下,被问住了。
他静了静,笑道:“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反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吧。”
纪驰便明白过来宁烛其实并没办法确定,他冷静地说:“宁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机会有多难得,这事关乎生死。即便你目前不需要,也总该为将来留个保险。”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但这个“保险”却令宁烛忽然之间有点心烦,好像他的药真的有可能会在某一天离开。
而这个可能性,宁烛偏偏知道,是真实存在着的。
他的父母,理论上来讲应该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都曾产生过抛弃他的念头,更不要说是窦长宵了。
他唇边的笑意收敛起来。
半晌没听到他应声,纪驰再度开了口:“还不着急。那个Alpha,我让下属联系上了对方,他已经同意采集信息素进行进一步的匹配度测试,连价格都报好了,目前就差你的样本。”
纪驰接着道:“我建议你不要现在做决定,这段时间我找人去海城一趟,采集你的信息素样本。先做一次精准的测试,看看最后跟对方的匹配度是否真的达标,届时你再考虑也不晚。”
纪驰的建议十分中肯。宁烛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说:“……嗯,谢了。”
挂线后,宁烛用了几分钟平复心情,这个过程有点艰难。
他转而给远在北城的窦长宵发了条骚扰信息,收到对方一连串的回复之后,才笑了笑,接着去浏览电脑屏幕上那份乏味的报告。
……
礼拜六一大早,宁烛在卧室里听见门铃声,想着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前来清洁或是送早餐。
他懒洋洋地穿着睡衣过去,甫一打开门,高大的Alpha便平静又自然地走了进来。
关门,低头,跟宁烛对视。
宁烛:“。”
他忍不住道:“你是打算周周过来吗?”
窦长宵:“说好的周六见。”
“……”
上一次窦长宵为等宁烛下班,在酒店大堂待了很久,这回则是直接上来了。此时他一身风霜的冷气还没消散,连衣服布料的温度都是冰的。
宁烛先用指节蹭了下他的外套,又去碰窦长宵的下巴,都是冷冰冰的。
这时他想起那天跟纪驰的对话,抿紧了嘴。
窦长宵用拇指摁了下宁烛抿紧的嘴角,好像那地方是个开关似的,碰一下就能松开。
“不欢迎我?”他问。
宁烛的表情果然放松了点。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怀着警惕揣测窦长宵,“大老远飞过来,也不把自己捂严实点,其实就是想让我内疚吧。呵呵,好心机。”
窦长宵:“……”
他说:“你内疚吗。”
宁烛道:“内疚啊。”
窦长宵观察他片刻,给出结论:“看不出来。你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宁烛没说话,一只手捧住窦长宵的脸。窦长宵站得很直,只微微地低了一点头,不明所以地看他。
宁烛有些费力地踮脚给自己增加身高。
踮了一次,他用嘴唇去够窦长宵的,但失败了。
第二次,他的嘴唇才碰到窦长宵的一点下唇。
窦长宵先是表现得像块石头,一动不动地僵了几秒。
到宁烛踮第三次脚仍旧失败,气急败坏地打算尥蹶子时,窦长宵才猛地勾住了他即将落下去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第61章
宁烛的腰身被窦长宵箍得很紧,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窦长宵很努力地俯下身来,明明两人都站着,宁烛却有一种自己在被对方压着的错觉。
他的脚彻底地落地了,但站得歪歪扭扭,主要是窦长宵勾在他腰间的手不停地在收拢,一边膝盖也蹭进了他的腿间。
窦长宵的嘴唇柔软而冰凉,而宁烛的则是一如既往地温热,但过了一会儿,两人嘴唇的温度就趋于相似了,再后来一起升高,同步变得有些滚烫。
窦长宵过分地投入,宁烛听见房间里纠缠暧昧的水声,还有窦长宵略重的鼻息,耳朵仿佛也被嘴唇感染,跟着热了起来。
宁烛虽然一半的重量都挂在窦长宵身上,但这种别扭的姿势站久了以后难免觉得累。
他觉得差不多了,往后仰了仰脖子尝试分开。
窦长宵并没有让这个亲吻就此结束,他将宁烛抱得更高,走了几步,倒向临近的沙发里,像头贮藏珠宝的恶龙,把宁烛放在了自己的巢穴里,塞到最里面。
确保对方不会突然跑掉后,他才略微撑起身体,直白地端详宁烛在激吻后的表情。
宁烛喘着气跟他对上视线,投入又失神的眼睛顿时恢复了几分清醒,火速转开目光看向别的地方,脸颊跟耳朵烧成一片。
但除了皮肤颜色异常以外,他的表情还算镇定。
两人的这个姿势让窦长宵回忆起易感期那一次,那次场面更激烈。
窦长宵回忆起某些画面……想让那些东西再次从对方的唇角溢出来。不知道宁烛会不会生气。
……应该会的。
他用手指摩挲宁烛的唇角,又慢慢地滑到耳垂下方,像是重走了一遍那天的路线。
他正在“惹宁烛生气”和“让自己高兴”中间徘徊不定的时候,宁烛忽地皱了皱鼻子,又咂摸咂摸嘴巴。
“你是不是又咬我了?”他质疑道,隐约品尝到一点血的味道。
窦长宵一愣,立刻说:“没有。”
他低头看看,真的在宁烛的嘴唇上残留的水迹里发现一点血丝。
宁烛找到根源,盯着在窦长宵唇缝里隐现的白森森的犬齿,说:“那就是你的牙太尖了。”
“……”窦长宵闭上了嘴,把作案工具藏了起来。
宁烛没忍住笑了出声,再开口时声音轻了点,惫懒又放松地说:“我再看看。”
听上去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窦长宵想了想,皱着眉又听话地把嘴张开了一些。
给宁烛展示自己的犬齿,这感觉实在别扭,窦长宵很快就想重新闭合嘴唇。
但宁烛直直地盯着他的犬齿看了会,忽然慢吞吞地仰着身子向他凑了过来,跟窦长宵嘴唇相贴。
接着他探出一点舌头,舔了舔对方的齿尖,像是在试窦长宵的犬齿有多锋利。
窦长宵:“……”
宁烛试了一下,就躺回沙发里去。
他感觉握着他腰身的手收紧了很多,在宁烛即将感觉到疼痛时,那个力道又倏然松开。
“再亲一下吧。”窦长宵声线有点紧地说,把头低了下来,呼吸很急促,“我这次,轻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