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1(111)

2025-07-20 评论

  谢谌才不是心疼周言晁,他是在报复播放视频的人。

  打码,看似是保护,实则是威胁。

  裴墨衍在等,等谢谌主动找他,期待他温和地走进牢笼,像木材加工厂的残疾员工对他感恩戴德,像无数个实验体那样对他表示顺从。

  回顾过往二十载,裴墨衍真的给予谢谌许多关怀照顾和帮助,从何时开始,背后开始隐含深意,那究竟是“性”还是“爱”?

  纯粹的“爱”,又怎么会改变他的性别,但如果是为了“性”,谢谌笑了一下,那他挺能忍的。毕竟现在自己都感觉到了煎熬。在强行喂药时,由于吞咽了少部分溶过药片的饮用水,身体也有异样。

  体内有水,在随火沸腾。

  它们蒸发而出,凝成皮肤上的汗珠。

  二人调换位置,就当谢谌以为周言晁被欲望制服,却听人问要做到什么程度。

  “老公,随便捅。”谢谌语气狎昵。

  脖颈被钳住,那手并没有用力,只是作为警告。

  对视间,不添修饰的欲让这个可怖的动作变质——

  疯狂跳动的脉搏在亲吻手掌。

  周言晁垂眼,看到谢谌起伏的胸膛,真想挖出来看看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冷声道:“不要为了气其他alpha,这么叫我。”

  “这么不爽。”谢谌似笑非笑,“小少爷,那你倒是让自己爽一下啊。”

  周言晁当即捂住他的嘴,他沉默片刻再开口,“你别后悔。”

  “?”

  诶!等等!

  一切猝不及防,谢谌猛地仰头,手握成拳重重锤了一下床板,痛感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利,不给任何思考的机会,只允许他流泪。

  他揪着原本皱巴巴的布料,懊恼一时的嘴快。

  怎么就忘了周言晁动作的单一性……

  不知道是否因为服了药,器官较往日更加敏锐,痛感放大,只是它几乎不来自腺体。

  如今谢谌切实明白,不是他对痛觉的敏感度降低了,而是他的身体已经可以接纳alpha的信息素了。

  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他躺在alpha怀下,犹如深陷囹圄。

  周言晁天赋异禀,控制信息素能力极强,在茶香四溢的房间,泥土味像入侵的毒虫,使谢谌想迫切地找寻清除掉这种杂质,恢复纯净,而这种带有渴望的探寻实则在主动靠近,他吸食了大量alpha的信息素,在汗水的浸润下,面颊湿红。

  两股信息素混合,整个房间像经历一场雨的茶庄 ,泥土味浅淡,原本潮湿的、肮脏的味道却托举起茶的清香。

  这种带有迎合性的适配感令谢谌极度不爽,不仅是对方事到如今还游刃有余地撩拨他的信息素,更主要的因素是实体的他们与其刚好相反。

  他平躺着,以最温和、最没有攻击性的姿势,去适应周言晁,他是被动的,是具有包容性,是带有接纳性。

  他像器皿,承载周言晁所给予的一切。

  他像许多omega那样,在这时显露出温顺。

  不对,不该是这样。

  恍惚间,谢谌的下巴就被捏住,他转向另一头看到黑色支架,耳侧响起alpha的声音,“看镜头。”

  两人定了词语暗示,当谢谌实在无法承受,他喊“狐狸”,周言晁就会停下。

  从普遍现象来看,omega主动献上身体是一件恐怖的事,即使现今动荡不安,人心难测,可依旧有人愿意将自己完全托付于身形、力量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异性,这种信任究竟从何而来,真的仅凭一个“爱”字就可以说服吗?

  如果将床榻比做战场,它存在单方面侵入的战争,这里有长矛和破盾,这里也有眼泪和血液,只不过后者大部分时候都是白色的。

  即使两种类型的药一同压迫周言晁神经,他也能控制信息素,证明有极强的自制力,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忍得这么辛苦,他可以肆意妄为,但和最初那一次迥然不同,他将支配权主动归还到谢谌的手中。

  所以一开始谢谌就抱着“再怎么样肯定不会有那一夜恐怖”的想法,笃定自己绝不会说出“狐狸”一词。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谢谌被鞭笞到麻木,周言晁霎时停下,他闭上眼捂嘴,喘息声跑出指缝。

  “很想吐吗?”谢谌动了动身体,但他韧带长期绷紧,现在腿部并不能灵活挪动,最终用手指了指腹腔上方的位置,“吐这里也可以。”

  周言晁目移他所指之处,与此同时,阳光随风撩拨窗帘涂抹房间,出汗的身体光泽透亮,像铺一层蜂蜜。

  周言晁视线下游,再看到相连处,直接干呕一声。

  “……”谢谌没想到周言晁居然厌恶到了这种程度,他释放更多omega信息素安抚,并提议道:“换一个姿势吧。”

  但很快,谢谌就后悔这个决定。

  当他手臂一软,脸摔在床板上时,有些错愕。

  刚刚那是什么?好奇怪。

  好像不能再继续了。谢谌想着,同时他的腰被不属于自己的力托起。

  等下!

  谢谌手臂后伸想要阻拦。

  但为时已晚。

  他捂嘴,双耳涨红,不容他思索,又一次感受神秘的异样。无边的荒漠里隐没已久的炽热之地显现出来,交感系统在激素调节下作用起来,原本丝丝缕缕的alpha信息素像是找到漏洞,钻入他的神经。

  “等下等下,停下!”他语气迫切。

  这种身体的不快已经不足以令谢谌产生情绪,他的声音愈发颤抖。

  原本他嘲讽过单一性的动作此刻变得繁杂,本是人体的一块赘肉,如今像有了自我意识,它明白谢谌的弱点、需求,开始利用潜在的本能掌控omega。

  谢谌在这种失衡中愈发惊惶,他的麻木消失殆尽,但他的感官被逐渐封闭,像被遗弃,置身一种虚无,从嘴里吐露出的声音不再像自己,他的身体在异变,被灌输进另一个灵魂,在疯狂向alpha索取。

  “啊……不要了。我不要了。”

  好可怕。好可怕。

  明明痛感减轻数倍,但那次强迫与这次相比,居然还算温和。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放开我放开我。

  谢谌屈辱地跪地,噷动,湿润的眼角蹭动床单,声音断断续续,早已不成语调。

  他胡乱抓挠拍打alpha,力道弱小,不停蹬腿。

  哈啊——

  谢谌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沾床板的皮肤滚烫,利用膝盖艰难向前爬行挣脱铁柱,用尽全身力气只逃到了床头。

  即使与alpha分开,但他还是没能从那种怪异的兴奋感脱离出来,他扑腾着,蹬腿翻滚,像有无形的力搂住腰将他拎起,臀部弯成桥,持续抽搐后再翻身重重倒下。

  咚——

  他背抵着床头的木板,持续叫嚣。

  陷入长久的幻觉之中。

  毒蜂扇着翅膀轻盈地进入他的身体,将针嵌入红肉里,伴随迅速的肿胀,挤压他的呼吸空间。毒液侵蚀进体内,导致肉质溃烂,脓水流淌,再被身体自动排出。残留的毒液携着电流沿他的脏器一路向上,进攻大脑,他看到满屏的白色,自己如机器发生故障,散热器失灵,他失去语言功能,更记不起什么词语暗示,颅内嗡嗡作响。

  他想捂住自己的身体,但不清楚怪异感具体藏在哪里,腿部肌肉紧绷,他畸形地翻转着,挺腰时脚踢到床头的实木板訇然作响,似精神因狂欢引导肉.体振奋鼓舞,变异的细胞在欢呼雀跃,神经牵动肌肉颤动。

  乌龙茶味的信息素根本不受控,它们顺着眼泪、口唾、汗水等媒介爆发,充盈在房间各个角落。

  周言晁跪在一旁,注视他。

  由于生理特性,omega的脆弱被人通过表情、动作、声音淋漓尽致展现出来。

  像马戏团无厘头的表演,像鸟儿受伤扇动翅羽挣扎,他是砧板上的鱼在摆尾、是粘板上的老鼠吱吱叫……

  无法逃离alpha信息素的诱导,无法挣脱alpha力量的束缚,无法承受alpha灌输的力量,无法挖掉身体里可怕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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