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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20 评论

  “不会的!”周言晁大声否认,他哭着强调说:“我不会!”

  “是不会那样对我,还是不会那样对所有omega?”闵恩问。

  周言晁恍惚一下,眼含泪说都不会。

  闵恩却笑了笑,不以为然。

  殊不知,这个承诺会在多年后打破,周言晁还是成为了像父亲那样的人,他伤害了omega,他也躺在书桌上体会到母亲的痛,多重痛苦压迫他的身心,让他这辈子难以原谅自己。

  闵恩说得对。

  他是曼德拉草,是罪恶的化身,血液里流淌着毒药。

 

 

第105章 存在价值

  天气回温, 身上的料子越来越薄,阳光龢暖,周言晁只穿了一件长袖也不觉寒冷, 他站在阳台上踮起脚眺望远处的柑橘树园,那里聚集着不少人。

  黄白色柑橘花夹在绿浪间,灿若繁星, 原本散出的清香被药味覆盖。4-6月,柑橘树最易受蚜虫、木虱和红蜘蛛等害虫侵袭,需要打药防治。

  “呀,小少爷, 离远一点。”佣人急忙将靠近农药的少爷抱开,“在打药呢!”

  “打药?打什么药?”周言晁被拎到一旁, 双脚落地看着忙碌的佣们发出疑问。

  “打了药, 就没有虫子,长出来的橘子也甜甜的。”

  周言晁看到满树的花, 问:“那我吃的橘子呢?”

  佣人指了指远处,“小少爷, 看到了那里又开花又结果的树吗?柑橘种类不同,结果也分早中晚三季。那是晚季的品种,一般11月到12月才成熟, 但为了能在春季也吃上新鲜的柑橘,我们试着通过延时测土栽培、数字温湿智控等农科新技术,将原本晚季的柑橘挂果时间延长。只是今年效果不佳, 所以味道也不好, 你吃的那颗就是从那棵树上摘下来的。”

  佣人笑了笑,“花果同树还有家庭美满的美好寓意呢。”

  周言晁问为什么。

  佣人想了想,“大概是那些成熟的果子就像大人长辈, 那些花就像稚嫩的孩子,同时出现树上,算是一家团圆?”

  只是花果同树对树势影响较大,也极易导致养分集中流向果实,如果管理不当,花芽分化受到抑制,花量将减少,有时甚至没花。佣人没有将这一现象告诉小少爷。

  周言晁主动表示想要和佣人们一起打药除虫,却被制止。佣人说:“少爷,这个药有毒,你年纪小不能碰哦。等你再长大点和我们一起,好不好~”

  周言晁没再强硬要求,顺从地点点头,还不忘提醒他们,“那你们小心一点,身体不舒服记得看医生。”

  佣人们听后朝他笑了笑,点头表示会的,实则他们专门负责这项工作,萌芽期、花期、结果期等各个时间段打什么农药都犹如庖丁解牛。

  周言晁离开前又不放心地回头,“一定哦。”

  “好哦,谢谢小少爷。”

  周言晁摇摇头,松软的头发跟着晃了晃,在日照下泛着光波,“不用谢。”

  迎来酷暑,闷热的季节里,山林里的庄园也难捱高温,除了必要情况,鲜有员工在户外劳作,只剩喷泉扑哧扑哧吐着细流。

  卧室内中央空调将室温控制在最宜人的温度,闵恩却头冒冷汗,她死盯着手里的验孕棒,差点站不住脚,步子趔趄,脚又踩到被扔在地的验孕棒,它们都被拆封使用过,上面全是如出一辙的两条杠。

  闵恩慌乱地按压自己的肚子,有一个不够,还有第二个来折磨她。她呼吸不匀,连连后退,翻箱倒柜却找不到一件利器。

  她发疯般扯拽长发,嘶吼着,咆哮着,流着泪,捶打自己的肚子,用小腹不断撞击桌角,直至吐出酸水,黏液顺着口腔落到地毯上。

  闵恩跪趴在地上不停干呕着,她想把和自己身体融合的精子毁掉。

  她抬起头,看向房门。

  “……”

  周言晁喜欢夏天,他爱吃佣人们制作的雪糕,但因年幼且身体虚弱,不易长期高频率进食生冷食物。他数着日子,今天可以吃薄荷巧克力冰激凌,提前踏进厨房。

  他刚走到门口就顿住脚步。

  闵恩站在洗手台前,手握水果刀,她的腹部被捅得不忍直视,肚皮被利刃划破翻开,薄薄的脂肪层袒露,五指肆无忌惮地舒张,将破肚的缝撑开,隐约可见里面的脏器。

  血水浸湿布料,从裙尾滴落,在瓷砖表面蓄出红色的小湖,倒影着恐怖诡谲的画面。

  血液凶猛,沿着瓷砖缓慢流淌,像手一样伸向周言晁的脚,他出于本能地后退,但随即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妈妈,又冲上前想要组织她继续伤害自己的身体。

  周言晁站在粘稠的血液之上,握住闵恩的手腕,又觉冒犯了她,战战兢兢地收回,鲜血染了一手,又怕它们流走,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摇头流着泪说不要这样。

  闵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瞳有些失焦,一语不发。

  “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这样,好不好?”周言晁跪在地上,想将四处扩散的血聚拢装回去。

  闵恩把自己的肚子再撑开一些,将内部展现给他,“看看,这里就是你呆过的地方。你哭什么?你也是这样出来的。把我的肚子划一道口子,有两个人撕开我的肚皮,把你取出来……”

  周言晁泣不成声,腿软地根本站不起身,只能拼命摇头,希望她把肚子合上。

  “为什么拦我?你想有个弟弟还是妹妹?”闵恩把手伸进破开的肚子,在里面掏挖,“我把它找出来给你。”

  未成形的还未找到,母子俩先后倒地,一个因失血过多,一个因精神受到强烈刺激。

  闵恩再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对于自己还活着一点也不觉奇怪,腹腔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听到旁边的男alpha絮絮叨叨。

  “给自己打麻醉然后剖开肚子,除了你,还有谁想得出来呢?”指骨轻刮毫无血色的脸颊,周泽铎说:“不想生,给我说就是了。”

  跟你说有用吗?闵恩无法说话,只能在心里反问,但周泽铎猜透了她的心思,说道:“我不想戴套,也不会戴,但我可以结扎。下次别乱捅自己了。”他说罢,埋下身隔着被褥亲闵恩的腹部。

  闵恩在床上躺了近三个月,她的一切都由周泽铎负责,就连排泄这种事也需要帮忙,但金贵的公子哥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他说“你老了我也这么照顾,就当提前演练了”。

  闵恩根本不予理会,默默闭眼,任由他擦拭自己的身体。

  皮囊不过躯壳,或许她的灵魂早已飞升。

  周言晁除了因受到惊吓,再无其他症状,生活很快恢复常态,继续上学。他不敢询问母亲的情况,再也不会主动到厨房找吃的,也对一切银制品有了抵触情绪。

  “老师,我该怎么做才有你课上说的那种爱。”学校办公室内,周言晁企图通过语文老师那儿找寻答案。

  语文教材、作文书写教程、文学作品里,纸页上的描述,对他而言一个极其虚幻的世界,字句歌颂伟大的父爱和母爱,深厚亲情因故事而具象化,但它们从未发生在周言晁身上。

  语文老师不了解他家事,只笑着柔声安慰道:“宝贝,你已经拥有了呀。”她轻揉周言晁左侧脑袋的头发。

  嗡——

  他的左耳又开始响了。

  他沉默了,也不再寻求那种爱了。

  此时的周言晁因为缺乏基本的人际交流,连最基本的撒谎都不会,以至于手腕上狰狞的疤痕被发现时,他实诚地道出原因。

  他的班主任会怜惜地抚摸他的头,没有让他的学生和善对待周言晁,反而是让大家尽量不要和这位精神不正常的孩子交流沟通。

  这所学校里的学生家庭都是非富即贵,老师不再是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他们需要小心翼翼地对待任何一位小姐和少爷,十多年后他们还没晋升成主任一职,保不齐,这些学生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领导。

  任何一名学生出事,老师都担不起责任,又岂敢让一位有自杀倾向的奇怪孩子融入群体。

  这是那位班主任带头霸凌吗?从行为上看似是的,从现象上却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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