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生气吗?”樊绝小心翼翼地问。
燕止不假思索道:“会。”
“很严重吗?”
“很严重。”
樊绝:“……”
大审判官说的很严重,那应该不是一般的严重。
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道:“那算了,我自己找线索。”
有没有什么被他遗漏的地方?
樊绝仔细回忆。
复杂的信息和零星的记忆碎片交织在一起,樊绝一点一点分析着其中的联系。
“恶念,”樊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突然想起来了关键之处,“在我的记忆碎片里,我刚诞生遇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真的没有恶念。”
樊绝的能力与他的肉.体一同诞生。
他当时甚至看见了一旁古树精的贪念和怯念。但燕止身上,却半点黑气也没有。
与现在这副被浓重的黑气萦绕的样子极为不同。
这也是他为什么自幼就觉得燕止与众不同的原因。
所以……燕止或许本来就像是他以为的那样,是无心无情,没有丝毫恶念之人。
但有什么改变了燕止。
才让燕止变成了如今这样。
会和他有关吗?
他重新看向被控制的,失去意识的燕止。世人以为永远公正无私,恰行正道的大审判官,却被无比深重的恶念缠身,泥足深陷,不得解脱。
这所有的恶念中,执念几乎占满了整团黑气。
不过这样也不错,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大审判官,还是跌入恶念无法自拔的大审判官,都挺有意思的。只是……他很好奇大审判官的执念是什么?
于是樊绝勾了下唇,十分愉悦地看向失去意识的燕止,笑道:“你这种人居然有执念?不妨告诉我看看?说不定我会帮你实现……”
然后樊绝就看着身旁的大审判官突然凑近了他,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侧颊。
樊绝:“……”
第64章
樊绝耳朵又红了。
不光是耳朵, 那层薄薄的红沿着耳尖一路泛过去,让樊绝的颊边、颈间,全都覆上了一层绯色。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和樊绝化作小兽时, 被亲的反应一模一样。
于是燕止又摸了摸他的头。
“……”好半天,樊绝才重新抬眼看向燕止, 他张了张唇, 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所以……你的执念是我吗?”
燕止点点头。
樊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样浓重的, 几乎让人溺毙的恶念,居然是为他而生。
是他亲手把那个本该永远冷心冷情,恪守正道的大审判官拉入了泥淖。
他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快意。
真是奇怪的感觉。
樊绝想。
他把燕止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拿下来,捏了捏燕止的手指:“你亲我, 还说你的执念就是我。啧,大审判官的执念该不会对我爱而不得吧。”
这么一想, 暗恋了一个人整整千年, 任谁的执念都不会轻。
燕止偏了下头看樊绝,没回答是或者不是。
但樊绝已经这么认为了。
“其实你早一点向我表白,我也不一定不会同意,”樊绝怎么想想都还是觉得有点心疼, “毕竟你很厉害,魔族又向来以实力为尊……”
燕止思索了一会儿。
樊绝抬着眼看他, 认真地问:“既然你这么喜欢我, 那可以再亲一下吗?”
这其实算对被摄魂之人的一个命令,但燕止喜欢他,亲亲又怎么了?
不算他趁人之危。
燕止点了点头。
他站在床边,用两指挑起樊绝的下巴, 轻轻吻了上去。
这是个浅尝即止的吻,大审判官将唇覆上去,然后又吮了一下樊绝的唇瓣,再一点点退开。
但樊绝伸手按住了燕止的后脑勺,他笑了一声,启唇道:“就这样不够,大审判官。”
于是大审判官又点了下头,趁着樊绝启唇,再度吻过去,直接将舌尖探进了樊绝的口腔。
诚实的大审判官真是……特别有意思。
樊绝笑着回应了燕止的吻。
这个吻起初的节奏还算得上张弛有度,但没过了多久,樊绝的气息就乱了起来,他咬住燕止的唇,舌尖与燕止激烈地纠缠着。
燕止的腰被樊绝搂住,整个人几乎被强行按进了樊绝的怀里。他的手搭在樊绝的肩上,能够感觉到樊绝从开始红到现在的颈间不正常的热。
燕止似乎想到了什么,边吻边用指腹触了下樊绝的颈窝。
樊绝却整个人顿了一下,然后突然一把推开了燕止。
这次推的力度很大,燕止连着往后退了两步,不过他也没有气恼,而是认真地看着樊绝问:“够了?”
“够了,”樊绝用手腕擦了一下唇角,他看了燕止一眼,突然道,“既然够了,那你就可以出去了。”
燕止依旧看着他。
樊绝喉头溢出一声笑:“怎么?不听我的命令?”
燕止摇了下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密室,再带上了门。
“……”
樊绝把床上的被子扯过来,随手掩在了腿间。
“啧。”樊绝嗤了一声,整个人表情很难看地望着门口。
好不容易知道了燕止喜欢他,还这么主动地和他深吻,结果……
都怪燕止让他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还以为是他思索太多的问题,所以心浮气躁,静不下心。
他还以为是他被燕止亲了一下,就这么沉不住气,脸红到脖子根,全身发热。
直到和燕止吻着吻着,身上的反应重到让人难以忽视……如果燕止再靠他近一点,就能被他杵到了。
那些“狗尾巴草”起作用了。
再亲下去他怕他把大审判官就地办了。
樊绝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向天花板。
看不到燕止的话,过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
十五分钟后。
樊绝解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把床上的被子随意丢在了地上。
他低低地喘了两声,伸手去够床头的杯子。
指尖碰到了什么,但他的手太颤,“哐当——”一声,杯子被扫到了地上,溅起了零星的碎片。
樊绝“啧”了一声,扯掉了衬衫上最后几粒扣子。
靠,这药什么鬼,效果一直褪不下去,反而还愈演愈烈,像燎原的火一样彻底燃烧了起来。
再这么下去……
樊绝又喘了两下。
燕止乱喂的药,就应该他全权负责才对。
啧,不能趁人之危。
樊绝叹了口气,准备等稍微能控制一点了,再去浴室冲个冷水澡。
虽然他并不认为这种举动能够褪去灵草的效用。
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推开了。
樊绝愣了愣,抬眼看着燕止走了进来,手上似乎还拿了个小盒子。
樊绝蹙了下眉,语气不善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燕止停在了樊绝面前,看了眼樊绝:“不够。”
什么不够?
樊绝顿了下,他把全力对抗鹿茸草的理智勉强分出来了一点,仔细思考了下才明白。
燕止是在接樊绝之前赶他出去说的那句话。
“什么不够,”樊绝语气不善地开口,“这又不是被你亲的……是那些破草的效果。”
燕止于是又低头看了樊绝某个地方一眼,然后居然点了下头:“有变大。”
还是立刻变大。
樊绝:“……”再说他真的很想就地把燕止给……
也就在这个想法萌生的同时,燕止的手触上了樊绝腰间的皮带。
樊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不是还不够?”
“……”樊绝握住燕止手腕的力道大得可怕,像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半晌,他才用有些低哑的嗓音道,“我不趁人之危。”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