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尼斯情绪激昂:“他的一次约会就能标价一亿星币!而我的弟弟,” 他同步播放了一段画面:肮脏矿井下,瘦骨嶙峋的雌虫矿工被监工凶狠鞭笞,
“死在为供养这群蛀虫而挖掘能源晶体的矿井里!连一管能救命的抑制剂都换不来!”
“帝国说雌虫天生该被支配?那现在……”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刀背轻轻划在奥菲完美的侧脸上,自颧骨缓缓滑下,直至下颌,
“那就请各位欣赏一下,所谓‘高等血脉’的惨叫是否比我们更加优雅?”话音未落,刀尖陡然翻转,锋刃割破肌肤,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沿着刀刃划过的轨迹,从下颌一路蔓延至锁骨。
喀戎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他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因用力而咯咯作响。
佐尼斯宣泄完毕,回头准备欣赏雄虫的哀嚎或求饶……然而,什么都没有。
预期中的恐惧惨叫并未出现。
他愣住了,回头狐疑地盯着那只雄虫。
奥菲抬眼看他,脸上丝毫不见痛楚,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粉色的眼眸出离的平静。
沉默在空气中凝固了几秒。
奥菲像是恍然大悟般,极其敷衍地挑了挑眉:“啊,” 他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腔调说,“真是好疼啊,佐纳斯先生。” 接着,他伸出手,直接握住了锋利的刀刃。
奥菲手上没有收力,将匕首稍微从自己颈边推开些许,利刃更深地割破了他掌心的皮肉,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和他的手指汩汩流下,滴落在他摊开的书页上,他垂眸,用另一只手接着翻动手中那本书。
佐尼斯僵住了,“是佐尼斯,不是佐纳斯!……你到底在看什么?!” 佐尼斯难以置信地盯着雄虫,感觉自己的革命宣言像个笑话。
奥菲难得有耐心,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本书上,他甚至好心地抬起书,将封面展示给佐尼斯看了一眼。
——《如何让雌君离不开我(实践版)》
屏幕外的喀戎死死咬紧了嘴唇,铁锈味在口中弥漫。
佐尼斯觉得自己快碎了:“???你……你到底在搞什么?!知道我为什么偏偏抓你吗?就因为像你这种公然把虐打雌虫的视频放上星网,还以此为荣的超级虫渣!就应该成为我们革命的第一份祭品!!”
“哦,” 奥菲的目光终于从书页上抬起一点,看向佐尼斯,语气平淡,“那你最好快一点。星际标准时1800,我必须到家。”
他的尾钩在身后烦躁地敲了一下笼壁,“我雌君要下班了。”
四个星时没见,思念如潮涌。
佐尼斯:“?????”
屏幕外的虫们也在面面相觑,这只冕下平时是走这种风格的吗?
航迹追踪员们也一边奋力破解着,一边用隐晦的,复杂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快要急疯了的军团长。
突兀的,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猛然插了进来,“佐尼斯,你个臭小子!你居然把我珍贵的机器用在黑掉帝国超级巨幕这么没品的事情上!!!真是暴殄天物!!”
一个头发乱如鸟窝,戴着老旧实验护目镜,有些佝偻的年迈雌虫步履蹒跚地闯入画面。
他眯着眼扶了扶滑落的镜片,凑到奥菲面前仔细端详,发出不满的抱怨:“我让你抓的是那个红毛小子!叫艾什什么的。这只崽金灿灿的,哪里红?你眼睛坏掉了?”
佐尼斯脸上一阵青红交错:“……有消息说这家伙同样是S级,而且是公然虐杀雌虫的虫渣!抓他也一样有价值!”
年迈雌虫狐疑地“啧”了一声:“虐待雌虫?” 他又绕着奥菲转了两圈,浑浊的眼珠透过镜片上下打量,“看着可不像。这张脸,这气度……啧,跟当年我雄主年轻时候倒是有点像。”
佐尼斯黑着脸,飞快地把那段虐打视频调出来塞到他眼前。
维克托姆凑近光屏眯眼看了一会儿,忽然猛地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佐尼斯后脑勺上:“蠢货!出去别说是我维克托姆的学生!连雌雄都分不清楚?!”
佐尼斯睁大了眼睛:“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打得那只是雄虫?”
帝国的虫们聚集在一个个博主直播巨幕的直播间里。
「什么意思??那个视频里,奥菲冕下打得不是雌虫,是雄虫吗?而且!奥菲冕下居然也是S级吗?帝国有两只S级冕下了!」
「我好像对这个老头有点印象……我记得,帝国还没成立之前,通缉榜单上有这一位,好像叫维克托姆。居然还活着吗?简直可以登上帝国长寿排行榜了」
「冕下在看什么书?《如何让雌君离不开我(实践版)》??帝国还有卖这种书的吗?」
佐尼斯关掉了设备,巨幕闪烁了一下,影像消失,恢复了正常画面。
维克托姆没有搭理佐尼斯:“既然是S级,他的翅膀呢?扯出来我看看。”
佐尼斯也没有搭理维克托姆,他强压下内心的混乱,看向奥菲:“喂!你,为什么要打那个雄虫?还有,你为什么要看这种书?”他的目光无法控制地瞟向奥菲手中的书。
维克托姆一边不知从哪掏出个检测仪对着奥菲扫描,一边插嘴,语气带着点怀念和感慨:“呦,这书可真是老古董了……没想到现在还有雄虫看呢?啧,当年我雄主也总爱翻……”
一直显得颇为冷淡的奥菲,听到这里,终于抬起眼帘,目光第一次认真地落在了维克托姆布满皱纹的脸上。
维克托姆被看得微怔,随即咧开嘴:“怎么?不信?我当年跟家里那位,也是正经轰轰烈烈恩爱过的。”
“维克托姆·戈尔,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一千一百多岁了,在帝国还没成立之前的混沌时期,因亲手摘除S级雄虫,也就是你的雄主的翅膀而被列为SSS级通缉要犯。”奥菲平静地叙述着事实,他的阅读涉猎很广,恰好知道这些历史。
维克托姆脸上的怀念笑容微微一僵,随即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在保护他。可惜他不理解我。”
维克托姆的目光在奥菲的脸上流连:“雄虫等级越高,长得越漂亮,看到你这张脸,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的等级,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都不展示你的翅膀,难道不是已经隐隐发现什么了吗?”
“你一定见到那只眼睛了吧?”
奥菲怔了怔,随即迅速垂眸,“我对你的故事和理论不感兴趣,说出你们的目的。”
他今天真的必须要准时到家的,离开雌君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目的?” 维克托姆嘿嘿笑了两声,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特制手术剪刀,迈步逼近,“当然是拿你作诱饵,这样我就能再一次追查到那只眼睛的行踪了。”
佐尼斯突然一个跨步挡在了奥菲身前:“如果他没虐待过雌虫……如果、如果他真的深爱着他的雌君……那他就不该是我们斗争的对象!”
“那你要怎样?给他包扎包扎伤口,再包个快递送回家?”
佐尼斯神色复杂地看着奥菲,又猛地扭头看向驾驶舱后视监控屏,脸色骤变:“用不着了……他的雌君,已经找上门来了。”
屏幕上,一艘通体漆黑的巨型星舰正在突破空间乱流,像一头发怒的巨兽,以惊虫的速度直扑而来。
佐尼斯立刻转身冲向驾驶舱。
维克托姆耸耸肩,倒也不急,重新打量起被留在原地的奥菲:“你应该是蒙特家的吧,这头标志性的铂金发色……那个混帐东西居然还能养出个痴情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