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菲很喜欢喀戎带给他的这段旅程。
他的火焰,在他的领域里,炽烈又耀眼地燃烧着。
并且,他愿意将这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他。
军雌沉溺在这双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他的眼睛里,指节分明的手好像有了独立意志,不受控制地探向军装硬挺的衣襟。
一件又一件衣物散落在地上,他将健硕的身躯毫无保留地袒露在雄虫面前。
奥菲没有再回避提供信息素,那枚孕育中的虫卵对他而言,仅仅是喀戎身体里的一个器官,即使它未来有可能分走雌虫的注意力,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义无反顾地扑向自己的火焰。
奥菲在发现雌虫被他抱起来后会略微僵硬之后,就格外喜欢这样做,不过这次他的动作会稍有不同。
唯一不好的是,雌虫的脸会仰过去。所以他特意将喀戎抱向落地窗,这样雌虫就能透过轻微反光的玻璃,倒着看到自己那份卓越的“成就”——他亲手打造的歇罗星。
无数的光轨如同流淌的生命脉流,川流不息,一如雄虫的信息素,也在他的身体里脉动流淌。
雌虫在玻璃上隐隐倒映的脸庞,在光影流转中,艳色无边。
第49章 瑰色流星
他们在歇罗星的行程只有短暂的一天半。
回到主星后的奥菲, 依然无法接受虫蛋的存在。
但他强迫自己暂时忽略。
还有另一件事情正困扰着他。他站在盥洗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额头上的火焰纹依旧清晰地燃烧着, 虽然感受不到生理上的疼痛, 但他依旧觉得它仿佛在炙烤着自己的灵魂。
他抬手轻抚着那道纹路,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烦躁与厌恶。
奥菲用指甲狠狠抓了下去,三条长长的抓痕瞬间切断了火焰的纹路,鲜红的血珠从破损的皮肤中渗出,但那血肉模糊下的印记却依然火红夺目。
鲜血流过眉骨、鼻梁, 滴在洁白的洗手台上。他没有停下, 又补上了几道抓痕, 直到额头血肉模糊到再也看不出火焰纹的完整形状。
雄虫静静地站着,任由血液一滴滴地流淌,直到干涸。
镜中的自己狼狈不堪, 他却感到了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实在不太好看。他从柜子里取出修复剂, 动作娴熟地处理好伤口, 然后用遮瑕工具小心翼翼地遮盖住那个依然隐隐透出红光的印记。
身为一只雄虫,他完美地履行了自己“吉祥物”的职责。他每天乖乖等着雌君下班,按时按量为那个讨厌的东西提供信息素。——当然,绝对不是因为他的雌君太美味了, 让他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支持雌君的事业, 从不纳雌侍和雌奴, 甚至出门连别的雌虫都不多看一眼。他一定是最好的雄主了, 他想。一定比沈池那要好上千倍万倍。
——
回到主星的喀戎,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副官尤卡不见了。
没有请假条,没有告别信。那只连汇报都要提前准备三份备案的虫, 怎么可能如此不告而别?
喀戎拨打的通讯请求石沉大海,喀戎甚至亲自前往尤卡的住所,可那套简朴的单身公寓空无一虫。
喀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他不得不动用自己的权柄,直接以军团长的名义下达了调查尤卡下落的命令。
一名部下向他汇报:几日前,曾有虫目睹皇家禁卫军和第一军团的虫出入过副官办公室。
军令掀起的波澜很快惊动了塔兰元帅。正当喀戎准备动身前往第一军团时,元帅的通讯直接打了进来:
“你副官的事情你就不要调查了。”塔兰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他被一位贵族雄虫看上了,之后不会再回军团了,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喀戎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元帅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喀戎,你知道虫族的平均寿命是多久吗?九百七十年。而帝国建立至今,才不过五百年。”
“这意味着有很多古老又庞大的的家族隐藏在阴影里,他们活得太久,看得太多,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服从过皇权,也不屑于坐上虫皇的位置,各种势力和原因纠葛,远比你看到的复杂。”
元帅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这件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安心做你的军团长,你的雄主对你很好,你前途无量,要珍惜现在的生活。”
喀戎沉默了片刻,他当然知道这些。可是,脑海中浮现出尤卡的脸。尤卡不仅是他最得力的副官,更是从战场上一路厮杀过来的生死兄弟。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尤卡落入那些变态贵族的魔爪?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如果连自己的部下都保护不了,”喀戎的声音低沉又坚决,“那我还做什么军团长!”
他一把扯下肩上的徽章,重重地摔在桌上。
“喀戎!”元帅的怒斥从通讯器里传来,回应他的却只有一阵忙音,喀戎直接挂断了通讯。
——
第一军团的指挥部在这个中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喀戎大步流星地闯进指挥室,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性的气势,直直走向第一军团长塔尔森:“你的虫把我的副官带到哪里去了?”
塔尔森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又略显冲动的军雌,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这颗从平民阶层一路厮杀上来的耀眼新星,拥有出色的军事能力和令虫钦佩的品格,只可惜性子太烈,不够圆滑,甚至在某些方面显得有些天真。
塔尔森甚至在心里默默举了个例子,就拿那位内阁首席辅佐官埃德温·冯·克莱斯特来说,假使这两只虫坐上一个谈判桌,恐怕不出几句话的时间,埃德温就能把这位年轻军团长的热血连同他军团半年的军费一起套得干干净净。
也就是他运气好,遇上了那么一个愿意为他随时发疯、身份又足够显赫的雄主,否则早就被那些老狐狸们连骨头都啃得不剩了。
“喀戎上将,你年纪还轻,还是不要这么冲动比较好。”塔尔森试图劝说,语气中带着长者的无奈。
喀戎却没有丝毫退让,他深吸一口气,背后的骨翼瞬间展开,将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阴影中,翼尖几乎戳破了墙壁。“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充满压迫力,“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办公室的话。”
两只虫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而激烈地交锋。塔尔森从那双坚定的眼中看到了誓不罢休的决心,为了自己办公室的完整性着想,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是你雄主的雄父,奥古斯都·蒙特,他看上了你那只副官的眼睛。他有那么漂亮的眼睛,你应该叫他藏好的。”
喀戎的瞳孔猛地收缩。
塔尔森看着他的反应,善意提醒道:“你最好不要指望你的雄主会帮你。奥古斯都活了快七百年却只有这么一个雄子,你以为真的是因为生育困难吗?”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但最终还是决定揭露那份残酷的真相,
“是因为他把看不顺眼的子嗣都处理掉了。奥古斯都名声在外,靠的可不是宽厚仁慈。”
塔尔森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段被深埋的噩梦。那个家族都有病,他想,估计是一直以来近亲通婚把他们的脑子都生坏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有幸见识过一次奥古斯都的发疯现场。当时,他跟着雄父一起参加蒙特的晚宴,在经过一系列繁琐又像是下马威一样的规矩后,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蒙特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