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您今年之前一直坐小孩桌,今晚才被允许上大人桌啊?
言罢二位官又看了一眼二人看着长大的地府“小朋友”,他们的目光充满了叔叔伯伯们的长辈慈爱。
三官之中,水官殿属江河地理司,今晚宣婴散会后参加的酒局就有南北多位水官们出席,在这之中,和他同一辖区,协助江浙沪水域保护的水官有两个,一位就是眼前身在黄河司的巨灵神大将军秦哥,另一位就是长江司的河伯族古祭祀水神冯哥。
宣婴刚好也清醒了一点。
冯哥轻轻问:“小宣婴,你怎么样了呀?头还晕不晕?”
宣婴怒从心头起:“谁说我小!!!!!!我一米八三也就比他矮一点点!!!!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我!!超!!大!!!”
秦哥一脸服了。
“……”冯河伯没哄好他也暗骂了自己一声,二位大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跟萌萌哒的小真君爷说什么才好。
但宣婴骂完人好像也没放在心上,冯河伯这才放心下来。
这时他们只听宣婴慢慢地缓过来说:
“冯……冯哥,秦哥,麻烦你们了……我叫了代驾司机……你们赶快回吧!我都不坐小孩桌了,你们怎么还不放心我……”
宣小朋友刚闹着说完,秦冯二位水官叫的代驾先到了,一只红头黑面的八米海夜叉口吐黑气开着出租车来了。
二位官爷是亲自不好抓他回金华,于是先撤了,他们一块走之前还嘱咐道:“你回家盖好被子,不要玩火,会尿床!”
宣婴:“……”
宣婴嘴角抽搐几下,耳朵后面也变得通红,他真庆幸自己没把沈选带来看笑话。
出了三官殿,还有谁把他当大人?
他祖宗的!他真不是和谁故意装嫩!但沈选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怎么一上来就要睡他呢!
……自己在这一百年来……真的从来没……想过他们会……会生米煮成熟饭……
他们,难道不可以只合葬在一起?
也是在这时,压根没叫代驾的他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细听,都是在说他的故事,但不是说身为宣婴真君的他,是说一个张大嘴哭着对天叫娘的小可怜,是在说一个红尘万丈里的归乡心魔,是在说……
……说眼前这个浑身都腐烂不堪,连葬的地方都没找到的长发恶鬼。
宣婴这才意识到,那天夜里之后,他不是无所谓自己还被侮辱的话语,但他找不到渠道去释放自己的情绪,但只要一个人呆着,他就必须再度面对那个隐藏内心世界的自己。
最近能帮他逃出噩梦的活救星,只有一个人,证据就是上次加班,他一开始也做了好久的梦,直到一件衣服盖住了身体,宣婴闻到了一股来自沈选的,安全感十足的温柔气味。
身体摇晃很久的宣婴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一头扎进脚底的人间世界。
除了他,众神到此全部散了。
这场由夸娥神大佬攒局弄出来的南方神兄弟大联欢结束,宣婴却没有急着回归金华神位。
腾云驾雾的他焦急地落地后,他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熟悉的地方,看到了最想见的人……
与此同时,沈选刚刚碰到刘书生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他一个人继续转向地铁口,抓着一张城隍路引的心情和之前接上了。
沈选喃喃:“真是的,整天帮别人,谁来帮我……呼,宣婴,你是不是快回来了?我好想你。”
心中的悄悄话被默默说了第二遍,他提着星巴克水杯和手提电脑,从苹果电脑的广告牌走了过去。
凡人和他擦肩而过,有种守护神的鬼火如无形的小水滴一般没入表里世界另一端。
他似乎感觉到身上又落下了一道视线,不会还来第三单加班业务吧,他苦大仇深地一回头,沈选就见一个长发的身影靠在地铁的自动贩卖机的旁边,他第一次立刻怀疑自己的脑子迷糊了。
但看见心上人的大脑告诉他,不会错,这么个高腿长,气焰压人的家伙,只有……
“大、大将军?你站在那儿有多久了!你吓我一跳!”
宣婴看着他,想也不想说:“才来,但刚刚看见你一脸傻不拉几地问我在哪儿,我就直接跳出来打个招呼。”
“我没有!你听错了!”沈判官也有自尊心的。跑去瑶池KTV喝酒的家伙还敢回来装蒜!
话没说完,沈选就被面前丢过来笼罩住自己的外套吓了一跳,宣婴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一刹那二人旁边原本阴暗冷寂的候车角落,亮起了一盏盏鬼火灯笼。
沈选被吓到脸色不好,宣婴扯了扯嘴角,微微泛着红色的眼眶有似有如无的水迹可循,但这里没人会觉得宣大将军在对谁示弱地哭,他不是弱者,他的脸只是面无表情地做着一个凡人梦。
沈选也看到了他奇怪的表情。
灯下的白头人,似乎有点……可怜兮兮,他不是去喝酒了吗?怎么回事?
“对不起,你心情不好?我们回去吧,我马上给你代写100份财务报告。”沈选不止原谅了他,还觉得是自己对领导不够主动。
宣婴这时就坦率多了,他摇头晃脑说:“……我不要你给我写报告。”
“我,要你。”
男鬼用磁性鼻音说话的样子太有魅力了,酒醉后的慵懒弥漫在他的面容和半眯着的眼睛上,双眸流转,淫靡香艳,这根本一点不像死相凄惨的恶鬼找沈选索命,像二人在讨论成人话题和床上最喜欢的姿势。
宣婴修长手指顺势落在领口的姿态也对应着沈选愣住了的表情。
“要我?”
“恩……宣婴……要沈选……”
明明身材和单薄瘦弱根本无关,此刻宣婴浑身上下却充满找男人求欢疼爱的轻浮感。
沈选甚至觉得真君爷用这张脸开口说什么,他任何的错误也不是不能被原谅。
但五猖兵总教头很快犯浑到离谱了,他走过来动手拖人,沈选用尽力气和手段逼自己清醒,交叉手臂反抗说:“将军,我们这样不合适!”
宣大将军内心疑惑了一秒这话的真假。
然后他马上就用粗暴简单的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合不合适。
只见,稍矮青年的长发男子随便抬臂就提起沈判官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宣婴可算力证了自己不矮。
他终年散发阴湿幽香的面颊红润了一点,嘴角也浮现出一丝讽刺辛辣的笑容。
他接下来说的字字句句都开始让沈选觉得喉头发痒。
“嗯?这样啊……哈哈哈……那刚才是谁在路边自言自语地想见我?”
“……”
“沈牛马,我如果给你个机会继续往下说,你还想要我给你什么?”
“……”
“对了……你敢说,你敢……对我,做吗?”
“……”
暗哑的声音,夹杂满身酒气袭来。
二人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的身子也被挑逗地燥热起来,宣婴不管下属的死活抱住他的身体不放,还来回扭动屁股。
“给我……”
“沈选——!”
“快……快给我!我让你给我,求求你了——”
这声音加这姿势。
他俩完完全全就是在上演一场恶战。
可就算沈选不是宣将军信众,他都得扛不住地承认,被一个令人恐惧的存在主动贴过来说“求求你”,会给男性心理上带来无穷无尽的满足。
这可能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
宣婴说完这段奇怪的话之后,也对沈选正式卖弄了起来。
他那条施展某方面特殊技术的大长腿顶高,横入沈选身上穿着黑色西裤的事业线最中间。
沈选的头一下子爽麻了。
接着伴随宣婴挂在了沈选的身上,一只手拉下青年的一条胳膊抱自己,他性感妩媚的长发绕过了二人脖颈,滑落在后背绷紧的西装上,那一根根发丝写满了自暴自弃与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