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喉结滑动,他捏住珀珥的手腕,向来平稳的嗓音此刻微微发紧,“……珀珥,听话,别乱动。”
珀珥含糊应了一声,或许是觉着舒服,倒也没再乱动,只彻底闭上眼睛,蜷缩在阿斯兰的怀里,享受着对方的服务。
潮湿发热的毛巾一路贴合过珀珥的胸膛、脊背,散发着薄红的尾椎,以及那片柔软蕴含着蜜地的腰腹。
等小虫母白生生的躯干被热敷出大片大片的红晕后,早已经睡熟的珀珥被阿斯兰套上轻薄的睡袍,又重新放到了被子里。
今天,在腺体的成长期里,珀珥或许能睡个很舒服的觉。
阿斯兰起身,动作静默着整理着一切。
当他低头又一次看向熟睡着的小虫母时,才迟迟发现自己来时整洁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开了下摆,露出卡在人鱼线深处的皮质束带。
束带勒得很紧,在那片深麦色的肌理上,刻印出一片暗沉的红,恍若一道血痕,跨越肌理,烙印在阿斯兰的心脏之上。
规训着他的一切。
第55章 精神力投影
珀珥又做梦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很久以前并不常做梦的。
但自从在辐射荒星上认识那尔迦人,并一点一点与他们加深联系,在他自己都不曾奢望过的情况下成了那尔迦的“王”后,珀珥忽然发现自己的梦境似乎开始变多了——
有些是过往的、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的回忆;有些是他从未听见、看见过的场景;还有点似乎不成画面,只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在梦境的尽头影响他的一切感官。
这些日白天跟着阿斯兰学习精神力的控制与使用时,珀珥曾问过对方有关于梦境的问题:
他朦胧间意识到自己的梦境内似乎展露出了几分“预言未来”的奇妙能力。
对此,阿斯兰告诉尚还需要很长时间来成长的小虫母说,精神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且难以被预测的无形能量——
“它们是最不可预测的能量。”
“也是最能为你所用的能量。”
“……你天生应该是它们的主人。”
精神力是宇宙生命的第二颗心脏,是可以在体外自由流动的能量支撑,不论生命体的精神力或强或弱,它们都是保障生命的核心。
对于弱者来说,精神力是护佑其体内意识的屏障;对于强者来说,精神力则可凝聚成反抗、抵御外敌的武器。
甚至在高等生命体进入宇宙时代后,遨游于星海的战舰、可以被人类操控的机甲、远程使用的追踪监控设备、甚至与躯干为一体的枪械导弹……
这些都需要精神力的链接与操控。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精神力的人,只会存在精神力相对薄弱的生命个体,倘若有谁彻彻底底失去了精神力,那么他的生命也必将走向尽头。
阿斯兰告诉珀珥,绝大多数那尔迦人的精神力并不算强。
那尔迦人所具有的第二形态是从这个种族诞生初期便已经具备的,巍峨恐怖、庞大慑人。
这幅形态下的那尔迦人会不可避免地展露出原始的兽性,那是深藏于他们基因、血脉中的凶性。
千万年的时间流逝下,那尔迦人因强盛的体质、体能,以及可以超越冷热武器的第二形态,为达成血肉躯干内的能量守恒,他们的精神力便会为这份钢铁体魄铸成的长处而让步。
但作为引导那尔迦人的核心、他们的“母亲”、整个族群的王——虫巢之母却并不具备超越人体阈值、完全化的第二形态。
在过往的历史中,虫巢之母仅以单一且相对脆弱的人形躯干存活,他们的身体、体质更为单薄孱弱,这是天生便由基因决定的。
但也是在这一层薄弱之下,虫巢之母拥有强大且罕见的精神力,甚至足以超越那尔迦人钢铁体魄的强度,借由精神力来缔结自己与子嗣之间的联系。
或许虫巢之母的身体不够强大,但在虫母与子嗣的关系中,他是永远且至高的主导者,是连接所有眷属者的核心。
当他的精神力纯度、强度足够大时,那么跨越宇宙星海,他都能感应到自己的子嗣,甚至还可以通过精神力的凝结,完成精神力投影,甚至传导这样的高难度行为。
因此,精神力之于虫巢之母,是护盾、是武器,是与整个世界接触、拥抱的媒介。
不论是精神力记录的记忆碎片、由精神力创建的第三视角,还是某些带有预兆性质的画面片段、亦或是当事人都无法理解的梦境内容……
任何一个——它们都将与虫巢之母乃至于他的子嗣息息相关,这是连通整个那尔迦人最强有力的根系。
但这些内容对于珀珥来说有些难以理解。
珀珥对自己精神力的操控仍旧浮于表面,多数与精神力有关的行为都是他无意识完成的,以至于当阿斯兰将理论摆在桌面上时,懵懂的小虫母只能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瞳,眼巴巴瞧着自己的“老师”。
比起理论,珀珥更需要的或许是实践。
于是,在那天的引导课程里,沉着而冷淡的阿斯兰向小虫母投去了一抹视线——
其中藏匿有深渊与旖旎的宇宙,不过单方面对视的片刻,便将自己这位过于年轻、笨拙,却足够可爱的学生拉入到了另一个精神力的漩涡之中。
阿斯兰想,实践远比理论更加重要。
他会手把手教小虫母领悟有关于精神力的一切。
这一次,在阿斯兰的精神力世界中,珀珥所窥见的不是冰天雪地与藏在洞窟中的怪物,而是属于白银种战神的记忆碎片。
成片如水晶薄片的记忆悬空在深蓝色的星空中,瑰丽而梦幻。
阿斯兰的精神力则牵引着以灵魂最原始状态的珀珥站在星云下方,沐浴至银河深处,连脚下都铺满的星辰碎屑。
在片刻的适应后,属于白银种战神的精神力带着小虫母,领略过了属于艾瑟瑞恩星球上的一切。
那是一颗古老而美丽的星球,任何一个人都将为她的魅力所折服,珀珥也不例外。
当他被阿斯兰的精神力裹挟着腾空而起,飞跃过那片茂盛的陆地时,珀珥有些难以控制地被某种未知的呼唤吸引着——
【妈、妈妈……】
似乎有谁在叫他。
那一刻,珀珥甚至在这颗存在于阿斯兰记忆深处的古老星球上“听”到了生命脉动的声音。
像是一群沉睡于更深处的巨兽,心跳声沉而缓慢,有些微弱,一下一下地,隔着时间与记忆,同珀珥轻轻打了一个招呼。
——他们在说,你好呀小家伙。
于是难以避免地,可怜又贪玩的小虫母贪恋于那片奇妙的景色,并沉溺于呼唤,在阿斯兰的记忆碎片中延长了精神力游玩的时间。
珀珥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他的身体有些太娇气了。
因此当珀珥痉挛着从阿斯兰的精神力世界中撤离后,不出意外,他又变得湿哒哒一片,瘫软在对方强健有力的怀抱里,连柔软的小腹都一颤一颤,可怜极了。
眼尾晕红、鬓角汗湿,恍若经历了一场什么。
甚至因为稚嫩的精神力在这颗古老又奇妙的星球上停留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那天昏昏沉沉、喉间呜咽的小虫母并不曾发现,在阿斯兰包裹大腿肌肉的深色布料上,隐隐有一片甜蜜的水迹。
后来,阿斯兰再不曾穿过那条裤子。
那条裤子连同某些隐秘的变化,一同被锁到了柜子的最深处。
……
还辗转于梦境的珀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的意识一会儿飘荡在接受阿斯兰教导的课堂中,仿佛还沉浸于精神力交互的战栗中;一会游动于太阳宫后侧那偌大的花园中,与星云犬和小沙蜥相互为伴。
但偶尔还会飞跃到更远的地方,似乎在一片空间有限的玻璃罐中,期间盛满了粘稠的,兑入了各种药剂、营养粉的液体,如某种培养基一般,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在半睁眼睛,隔着液体与玻璃注视向外侧时,珀珥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