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眼底的疑惑之下,撑着手臂俯在珀珥上方的奥洛维金只是用指腹轻轻揉着小虫母的唇瓣。
柔软细腻,带有一阵浅浅的潮意,像是一块小布丁。
对比奥洛维金那只曾经会握着长剑的手指来说显得过于娇嫩,以至于当他克制力道轻柔摩挲时,便给珀珥带来一种近乎温柔又磨人的“惩罚”。
这股浮动在唇上的痒意几乎透过皮肉,蔓延至珀珥的咽喉深处,让他止不住地吞咽唾液,然后被那只修长白皙的指腹抵着挤到了狭窄的口腔之内。
帐篷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充满了小虫母身上的气息。
柔和湿润,带有一股花香亦或是果香杂糅的甜。
那是浆果成长到烂熟后的靡丽,鲜嫩充沛的水分被晚间窃食的野兽舔舐,最终一寸一寸榨干,甚至还坏心眼地叼着扯着,有种想要占为己有的恶劣,引得珀珥战栗不止。
因为感官上的刺激,可怜的小虫母几乎要全部缩在赫伊的怀里。
可依旧沉睡的赫伊却毫无所察,只是在珀珥靠近时下意识搂住了对方,本能般地为其掖了掖被子,为这份古怪的、近乎偷情的氛围增加了几分背德。
直到珀珥抖着彻底瘫软,他被奥洛维金轻轻吻了一下额头与唇角,这好似情人之间最缱绻的互动。
奥洛维金抬手摸了摸小虫母的耳垂,像是黏人的大狗,用鼻梁、唇瓣蹭过珀珥的脸颊脖颈,甚至一路掠过锁骨,最终在小虫母心脏的位置留下了一枚滚烫的吻。
在珀珥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迷迷糊糊听到了奥洛维金沙哑又饱含情欲的低喃——
“……妈妈,也再更多地喜欢我们一点吧。”
“我们也想得到您啊……”
“如果不是……”
……也再?更多的喜欢?
如果不是什么?
睡梦中的珀珥无意识蹙了眉头,却又被那只象牙白的手轻柔抚去。
这晚山洞外的雾气依旧浓郁,整座冰霜岛屿几乎被雾气覆盖,倘若远离陆地到海面之上,恐怕连岛屿的半个影子都瞧不见。
夜色逐渐消退,云雾之外天光放亮。
可被雾气笼罩的岛屿依旧有些阴森,空气潮湿,再加上这呼啸的寒风,便显得古怪又矛盾。
就好像这些气候、环境特质是不应该出现在一起的。
第三天的清晨,珀珥是被赫伊叫醒的。
前一晚上迷迷糊糊被奥洛维金蹭了有蹭的小虫母没太休息好,他整个蔫哒哒地靠在赫伊怀里,柔软泛着精灵光泽的银白色长发已经长过锁骨,被赫伊轻轻拢着睡在脑后。
赫伊拧眉,轻轻碰了一下珀珥眼底很淡的青色。
他问:“妈妈,没休息好吗?”
珀珥懒懒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栽倒在赫伊怀里,小声告状:“赫伊,昨天奥洛维金不、不让我睡觉!”
才偷偷告状呢,另一个当事人就笑意盈盈拉开了帐篷。
铂金色长发的贵公子抱着手臂,侧身倚在那里,有些无奈道:“我亲爱的小妈咪,昨天可是我催您早点睡觉休息的,怎么又成‘奥洛维金不让我睡觉’啦?”
珀珥从赫伊怀里探出脑袋,形状漂亮的嘴巴噘着都能吊油壶了,显然一副不满的娇气样儿,愈发生动灵气,还有股劲劲儿的小脾气。
他道:“是你半夜偷偷钻我的被子!”
奥洛维金顿了一下,他很确定自己一整晚都守着帐篷,从未进去过,又何谈钻小虫母的帐篷……
他忽然想到了前一晚有关于赛特和莱茵斯的情况。
而赫伊也微微拧眉。
奥洛维金半夜进了帐篷?
……不可能的。
陪小虫母休息的这一整晚,赫伊只是闭着眼睛养神,但他却从未真正睡过去,甚至晚间还给钻到他怀里的珀珥掖过被子,怎么可能错过其他动静?
在珀珥不曾注意到的空隙里,赫伊同奥洛维金相互对视一眼,两个聪明人无需过多的言语,便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知道对方的意思。
奥洛维金半蹲下身,与小虫母平视,低声问:“妈妈,昨天晚上……‘我’有再和您说什么吗?”
珀珥微怔。
他看了看面色微肃的赫伊,又看了看神情里夹杂有担忧的奥洛维金,潜意识内得到的答案忽然在此刻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让珀珥也同样压低了声音。
珀珥开口:“他说让我也再更、更多地喜欢他们一点,还说他们也想得、得到我。”
他补充道:“还说了一句‘如果不是’,但、但后面没有说完,我就睡着了。”
也?更多?如果不是?
几乎是珀珥话落的同时,奥洛维金和赫伊便捕捉到了这几个词。
见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珀珥抿唇,抬起手臂,同时拉住了赫伊和奥洛维金的手。
他能在他们的眼里看到担忧,以及针对“夜访者”的冷漠。
珀珥的声音很轻,还有些疑惑,“可是我感觉得到,他、他们就是你们呀。”
所以他才会接纳晚间有一点点恶劣的他们。
那并非是恶意,更像是一种小孩子到不到玩具的坏脾气。
会有点报复性地想要拥有更多,但本质上依旧藏有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就好像错过这一次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有点可怜的感觉。
因为精神力认得出来是谁,因此珀珥并不曾进行剧烈反抗,甚至可以说他慷慨大方地纵容着一切,就好像敞开胸膛、拥抱着孩子们的小妈咪,仁慈而博爱。
珀珥知道子嗣们不会伤害自己,也知道他们的举动只是因为太喜欢他,所以为了这份喜欢,他总愿意为之付出更多的,名为爱和包容的馈赠。
小虫母的话非但没有让赫伊微蹙的眉头放松,反而让他的神情更冷凝了。
赫伊:“……妈妈,您确定?”
他并不愿意质疑小虫母,但此刻有些事情他们必须弄清楚。
这一次珀珥点头点得肯定而认真。
“很确定,第一天晚上是赛特和莱、莱茵斯;昨天晚上是奥洛维金。”
“我认得很清楚,精神力也知道是你们。”
奥洛维金的心脏颤了一下,他问:“……妈妈,那现在的我们,还是您认识的我们吗?”
这个问题乍一听有些绕,但珀珥却瞬间反应了过来,“是的!”
短暂的停顿后,珀珥又有些迟疑:“不过……”
奥洛维金追问:“什么?”
珀珥脸红了一点,有些不好意思道:“晚上的你们,有一点点……”
大概是害羞,珀珥后面的声音又小了下去,还是赫伊靠得近,耳廓微动,捕捉到了那抹被小虫母喊弄在口中,似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词汇短句。
他的小妈咪说,晚上的他们,有一点点坏,还有一点点粗暴,就好像总想叼着他的皮肉咬下来似的,和白天的他们有点不一样。
珀珥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委屈,他小声地说自己明明都允许他们含了,怎么就非要咬一下呢……
难道咬着更好吃吗?
好吧,如果更好吃的话,那也勉强原谅一下吧。
在珀珥话落的同时,赫伊和奥洛维金大脑中同时闪过了一个词“恶劣”。
这一刻,赫伊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对于珀珥来说,晚上的夜访者确实是他们,但又不是真正的他们。
如果说精神力的感应,以及虫巢之母与子嗣之间的联系没有出错,那么出错的,就应该是另一个“他们”——是他们行为、性格中被隐藏的另一面。
可能是欲望,可能是私心,也可能是一些不为人知的恶劣想法……是肮脏的、下流的,不曾被隐藏,大大方方在深夜里表露的。
对于白日里的赫伊、奥洛维金等人来说,纵使他们再如何想要亲近小虫母、心底如何压抑着想要独占妈妈的渴求,但他们依旧恪守礼仪规矩,那是有意的压抑与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