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汀哽了一下。
没关系的,刺头嘛,他已经习惯了。
赫伊道:“放心,在回程的路上,我们会照顾好他的。至于后续问题,先等新王在那尔迦养好身体、有了归属感后再做商议吧。”
这场会议算不上顺利,但也凑合完成,昆汀还有别的要务得处理,先结束了通话,室内骤然安静下来,厄加第一个起身,快速往门外走去。
他想去见妈妈、去见小珍珠。
迫不及待地想。
奥洛维金面上摇着头,但也优雅起身,准备去看看珀珥的情况。
只是才走一步,他忽然想起来什么,面色凝重地重新扫视过会议室内的人——
赫伊低头整理着那些有关于小虫母的身体检测报告,看不清具体神情;白银种首席阿斯兰依旧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凝视着战舰之外的宇宙星河,安静无声得仿佛是一块石头。
夏盖早走一步,厄加循着味儿去找小虫母了。
会议参与资格仅限于各部首席。
奥洛维金张了张嘴,忽然声音微涩,“……缇兰呢?”
赫伊转头,“副首席无需参加会议。”
“我知道。”奥洛维金的神情开始变得冷凝,“但你应该知道的,他一向对虫巢之母没有好感。”
滋啦。
捏在赫伊手里的检测报告被向来理智妥帖的青年撕碎了半截。
那双修长、穿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匆匆放下剩下的那半张纸,便与奥洛维金一同转身出去,往珀珥休息的房间走去,速度很快,生怕赶不上似的。
会议室又一次安静下来,阿斯兰只专注看着外侧的星云,仿佛被这片瑰丽耀眼的宇宙所吸引。
那截菌丝还在珀珥的脚踝上,那个小家伙很安全,甚至……还有点害羞和快乐?
唔,一群急切又年轻的狗崽子。
……
与此同时,赫伊、奥洛维金追上了先走一步的厄加,他们的目的地相同,本该是一前一后、错落着走在金属质地的长廊中,可不知道从谁开始,都保持着一副快步想要超越的姿态——
于是,他们变成了沉默不语,但只一味并排前行的诡异模样。
这种并排同行的情况下,某些当事人锻炼出来的肌肉轮廓便变得有些明显,甚至成了决胜的关键。
身穿紧身胶质作战服的厄加胸膛轮廓更为明显细致,贴身的衣着足以看清肌肉的隆起线条,如山峦成群,又被皮革战术胸带束缚着,有种沉静却又暴烈的碰撞感。
对比之下,身穿军服和贵族礼服的赫伊、奥洛维金便差了几分直白到明晃晃的、属于雄性的性感。
另一侧走廊路过,正准备去压力训练室的夏盖嘴角微抽,一脸不屑,那眼神就像是在垃圾堆里的狗。
随后,夏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锁骨下方、由胸膛凝聚成的阴影,冷笑一声,转身往战舰上的训练室走。
有些雄性的资本,不需要挺都是晃眼的。
……
几分钟后,三个高级那尔迦人几乎是同时站定在珀珥房间门前。
还不等礼貌敲门,高级那尔迦人的感官,促使他们在门板背后捕捉到了一点点奇怪的动静。
那是缇兰和珀珥的对话声——
“……我们……再来……一次吧?”
是缇兰,语气诱哄,像个大尾巴狼,听着就不怀好意。
“不、不要……”
是珀珥,情绪以推拒为主,潜藏着害羞,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你答应……做……有意思……快乐的事情……”
缇兰反问,有装可怜的嫌疑,他一向很会演戏,典型的双面人。
“可……那、那好吧。你轻、轻点……”
不会拒绝的小虫母答应了,是妥协和顺从,主动把自己打包送到了野兽嘴里。
门外的那尔迦人:???
有意思什么?
什么快乐的事情?
轻什么点?
几乎是“轰”的一声巨响,金属蛋壳门被一部分手臂转换成钳足的肢体、以及尾椎后侧延伸出来的尾勾砸碎。
战舰走廊响起警报的同时,奥洛维金、赫伊、厄加同时冲了进去,满脸阴沉。
即便是沉默寡言的厄加此刻也与他们异口同声道:“缇兰你怎么敢——”
室内,一身军服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毛绒小兔子的缇兰挑眉。
他那双褪去了半指手套的双手,则正给怀里懵懵懂懂小兔子捂着的耳朵。
小兔子歪头,毛茸茸的长耳朵垂落在被编着小麻花辫的白色发丝间,套着兔爪装饰的双手拢在胸口,捏着一双有些眼熟的手套。
珀珥脸庞白净,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浅蓝色眼睛,神情无辜茫然,似乎在问发生了什么呀。
还能发生什么呢?
缇兰轻笑,眼底闪过一抹狡猾,他的掌根揉了揉珀珥软绵绵的耳朵,挡住了刚才机械门上的巨响,又慢条斯理地揪了揪那只垂下来的毛绒兔耳朵,神情玩味。
不过是一群成年那尔迦人肮脏又下流的坏想法罢了。
……也不想想,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孟浪地让怀里的小兔子接触自己的那份有些冒昧又变态的想法呢?
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第28章 珍珠宝宝
此刻的画面有些太过可爱,就算是以理智著称的赫伊,都忍不住掩盖性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不过他戴的是充满斯文败类风的单片眼镜,这一推稍有点歪,不得不佯装无事地再调整一下。
奥洛维金轻咳一声,抬手顺了一下身后的骑士披风,他转动着眼睛,努力克制的目光优雅而又自然地落在了珀珥的身上。
就像是赫伊认为的那样,这幅画面确实很可爱。
身量纤细、并不高挑的人造人像是个大号布娃娃一般坐在缇兰的怀里,他穿着米白色的毛绒连体服,帽子盖在脑袋上,同色系的长耳朵乖巧地垂落在两侧,像是个从洞里走丢的垂耳兔小王子。
珀珥双腿因坐姿微微伸开,脚底是一对浅粉色的兔子肉垫,双手套着兔爪子,从帽子缝隙里延伸出来的白色长发则被梳开,编了好几个细细的麻花辫,连皮筋都是彩色的。
这副模样,谁看了能忍得住啊?!
恢复原本装扮并习惯性戴上黑色面具的厄加忽然背身转头,抬手撑开半截面具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他觉得自己这只阴暗的蝎子好像尾巴开出了花,鼻腔热热的,心脏软软糯糯的,整个人都狠狠麻了一下,差点就冲到阳光底下晒太阳了。
在奥洛维金已经拿出光脑偷偷拍照的时候,赫伊维持着自己最后的理智,沉声道:“……刚刚你们说的再来一次,是什么?”
缇兰的双手从珀珥的耳朵上放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夹着小虫母干枯的白色长发,一圈一圈绕在自己指尖,显然不想搭理自己的双生兄弟。
珀珥听出来了这是赫伊的声音,轻声道:“是、是游戏。”
赫伊瞬间柔和了面色,眸光失去了最初的凌厉,连声音都轻了很多,像是在和小朋友对话,“是他逼你玩的吗?”
珀珥立马摇头,“不是、不是。”
那两对垂下来的毛绒耳朵因为脑袋的晃动而砸在了缇兰脸上,偏生遭兔子耳光的人还笑意盈盈,哪里有最初时说“还有一个不幸消息”的欠揍样。
缇兰想,他自己就是欠的。
这只小兔子怎么这么香呢?香得他跟个变态似的想舔一口……不只想舔,还想啃。
赫伊:“那游戏是指什么?”
珀珥乖乖回应,“换衣服,扎辫子。”
“……那轻点是?”
“辫子,揪、揪到头皮,有点点疼。”
赫伊:“……”
此时无声胜有声。
赫伊抿唇。
奥洛维金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刚才听到声音有些模糊,我还以为是缇兰在对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