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力本来代表了他们高敏感。”
裴寂青:“那总有办法,你就告诉我沈晖星具体情况怎么样?怎么治。”
“记忆错乱,他的腺体功能现在很弱,这种情况医学上叫腺体认主现象,除了你他谁都不认,生理机开始自毁,离开了你那么久,他早就崩溃了,我跟他的心理医生聊过,他现在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不被需要了。”
裴寂青皱眉说:“不是有个和他匹配度特别高的音乐生吗?有办法吗?”
严诊愣愣地道:“……他没告诉你吗?人早就被他送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除了他大概谁也不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了和你匹配度不高后就有这个打算,把所谓的高匹配度送得远远的,以绝后患。”
“而且不都说S级比狗还狗,随便塞个人给他,他攻击人呢,他只要你。”
裴寂青又沉默了,随后不理解:“一个刚升为统帅的Alpha,指挥千军万马的人,你和我说他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严诊一个内科专家为了沈晖星才去了解心理学,他一开始也不相信:“这个……不是一天造成的,他父亲早逝,当时弟弟年幼,梁叔叔那个人你也知道,心是有的……靠不住。我倒理解他,我带着严珂也操了不小心。他当时也是个少年,一个人把这个家撑起来,他在高压下活惯了,人都不是这些组成的吗?”
“以前他爸和幼弟需要他,沈家需要他,军部需要他,你也……需要他。”
裴寂青沉默不语。
后来梁仪离开独自在外居住。
沈昕泽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
裴寂青也走了。
全部都离开了沈晖星。
记忆回笼,裴寂青开口问面前几个人。
“你们统帅记忆乱到什么程度?”
何佑想说话,VIVI更快抢先:“很乱,但是大部分时间不影响工作,可是统帅总是提起您,让我们联系您,但我们就怕他对着外人提起什么,影响您的清白。”
裴寂青警惕:“他说什么了?”
VIVI手拢在唇边,做出一个遮掩动作,自以为很小声地开口道:“说些他跟您没离婚的疯话,上次开会开到一半,他突然问秘书处有没有收到您送来的胃药,太暧昧了,您知道的,外界本来就有人猜测您们是离婚不离家,转地下了。”
裴寂青:“荒谬!”
VIVI坐正:“夫人,所以为了您的清白,为避免他在非清醒状态下透露任何可能损害您声誉的信息。建议您这边亲自监督一下。”
裴寂青说:“有什么办法?”
VIVI拿出了一对手环:“这个可以检测到统帅的健康情况,还可以适时监听到他的声音,当然涉及到机密的时候,我这边会关闭。”
第78章 你别让他再做了,他真的要死了(正……
VIVI的主意说不上多高明, 但也不算太离谱。
夜里裴寂青住在客房,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按道理说沈晖星现在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离婚协议签得干脆, 财产分割清清楚楚, 他就算再错乱他也可以撒手不管。
可事实就是,沈晖星口头上答应得好好, 如今连生个病都都是要赖上裴寂青的程度。
那个匹配度高的Omega原来很早就被送走了。
裴寂青不知道沈晖星是出于不想再以此被人做文章还是别的, 把退路都斩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管沈晖星,哪天沈晖星当着所有人的面, 说出他昨晚和裴寂青在云寄酒店28层过的, 那是他们曾经经常去厮//混的地方。
现在的沈晖星非常擅长在最不合时宜的场合, 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最丢脸的话。
沈晖星记忆错乱那几年偏偏是他们私生活最混乱的时候,裴寂青想到那两年, 他们就没空下来的时候。
确实荒唐。现在裴寂青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就能疯成那样?
只要见面, 连句像样的寒暄都没有, 眼神一碰就烧起来,从玄关到沙发,从浴室到卧室,好像永远不够。裴寂青那时候连衬衫扣子都懒得解全,扯开两颗就嫌麻烦, 抬腿就往沈晖星身上缠。
严诊说非必要不用刻意纠正沈晖星的错乱记忆,最好让他自己慢慢意识到违和
裴寂青问他具体怎么做。
严诊说:“你不想接受的时候拒绝就行。”
与此同时,在山上静修的梁仪收到了一则短信。
——爸爸,没事的时候, 可以多下山麻烦您的大儿子。
发件人是寂青。
凌晨四点十七分,客房窗帘没拉严,窗外透进一点月光。裴寂青在睡梦中隐约觉得床垫下陷,一个带着体温的躯体贴上来,手臂横在他腰间,呼吸喷在他后颈,他猛地惊醒,条件反射就是一记肘击,接着抬腿狠狠踹过去。
裴寂青抓到了爬上他床的猥亵犯,任谁睡到半夜,身旁一个陌生会喘气的都会觉得吓死。
“啪!”
灯被按亮,刺眼的白光下,沈晖星捂着肚子在床边,睡衣领口歪斜,露出半边锁骨。他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脸颊还带着高热后的潮红,眼神却理直气壮。
“你怎么在这?”
沈晖星很明显记忆还是错乱的,揉了揉被踹疼的肋下,皱着眉:“我生病了,你怕被传染才在这里睡的吧,不过我根据信息素味道找到你了,你放心,我退烧了,不会传染的。”
说罢沈晖星掀开被子熟练地往里钻,掌心贴上裴寂青的小腹,动作行云流水,就要搂着裴寂青重新躺下。
裴寂青翻了个身,把被子全卷到自己那边,后背对着沈晖星,像筑起一道沉默的墙。床垫因为另一侧的重量微微下陷,沈晖星的体温隔着半米距离传过来,存在感强得让人无法忽视。
沈晖星支着胳膊看他,眉头微微蹙起,眼睛里盛着明晃晃的困惑,裴寂青从来不会背对着他睡,以前就算做完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也要在他怀里才睡得安稳。
现在却用后脑勺对着他,整个人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裴寂青曾经也想过,如果当初没装得那么游刃有余,或许后来就不会把两个人都磨得鲜血淋漓。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用。
裴寂青把枕头拽过来压住半边脸,声音闷道:“别碰我,我想睡觉。”
沈晖星把裴寂青的反常归结于怕被自己传染,他小心翼翼地往裴寂青那边挪了一点,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裴寂青醒来的时候,金属的凉意却突然硌在无名指根部,一枚戒指静静套在那里,尺寸严丝合缝,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一部分。
他盯着戒指出神了两秒,问沈晖星这是什么?
沈晖星皱眉:“你貌似把我们结婚戒指弄丢了,这个先戴着吧。”
裴寂青只觉得戒指很眼熟,他听见自己声音发紧问:“这戒指叫什么?”
“星辉。”
裴寂青想起当初他以为沈晖星买给那个音乐生Omega的戒指收据上就叫星辉。
裴寂青的指节抵在戒指边缘,刚要用力往下褪,沈晖星就扣住了他的手腕,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执拗:“本来就是给你的,为什么要取?”
裴寂青最终没再动作,只是沉默地抽回手。
裴寂青当天离开别墅的时候,碰到了尹宁正要送他小孩去上学,他家里的小孩最小的已经上小学了。
尹宁眉毛微妙地抬了抬,笑得意味深长,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哎呀,难怪我看网上说你们两假离的,真有你们的。”
裴寂青把带着戒指的手藏在身后,听见自己干巴巴的解释:“……真的离了,有点事要回来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