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边排一列, 好多摊子，什么都卖，就是诗会结束后, 你请我吃的那种。”闻青带点兴奋地给宋皓描述。
“为什么？”
宋皓不理解, 毕竟谁家约饭也不会特地去吃小摊，那不都是上下班顺便买的吗？
“我妈说地摊脏，不让我吃, 所以我没吃过几次, 也没有从头到尾全买一遍。”
“……”
所以是有执念了吗，脑残剧里霸总吃到‘惊人泡面’马上陷入爱河是真的？
宋皓给这位少爷科普正常人的生活，“谁也不会从头到尾买一遍，游戏里我是为了应对考试加属性。”
“噢。”
少爷看起来很失望。
宋皓继续劝，“小摊不讲什么卫生, 吃了容易拉肚子。你生病刚好，还是不要吃了。”
闻青不死心, “全都会拉肚子吗？”
“那倒也不是，”宋皓没法昧着良心说全都有问题, “但我的肠胃是经过多年锤炼的战士，你不一样，你纯防御0 菜鸟。”
“……噢。”
看起来更失望了, 宋皓开始恶意揣测这是不是闻青的战术，以退为进、示敌以弱、步步为营……
“咳咳，小区门口过两条街就有夜市，应该已经开始摆摊了……可以带你去看看。”
“好！”闻青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可恶，他果然是故意的！
说是看看，其实就是同意带他去吃了。
天刚擦黑，夜市已经开始热闹了，这里有专门的管理处，小摊都是一样的摊位，一样的大小，要比街边随便开三轮车卖的有保障。
红红绿绿的招牌，煎烤烹炸的香气，一闪一闪的彩灯。
“哇~”闻青站在夜市门口，双眼亮晶晶，一副大满足的神情，看着像是来旅游的。
到底在哇个什么啊！旁边卖烤肠的老板都在看你了！
宋皓觉得有点丢人，拉着他往里走。闻青看这个也新鲜，那个也新鲜，但就像说好的“看看”，真的只是看看，也没提要买。
虽然看着确实是很想吃没错了。
他故意的吧？看着年纪不大心眼挺多啊。
宋皓投降，“来都来了，想吃什么就吃吧。”
“真的？”
宋皓暗叹好招数，默默掏出手机付款。什么香辣鱿鱼、鲜榨橙汁、章鱼小丸子、芝士火鸡面、铁板豆腐、烤猪蹄、炒年糕……
总之就像闻青最初说的“从头到尾”，他们就真的从头买到尾没停，每个人平均承重七八个塑料袋。
夜市中间是个小广场，摆着一圈桌子，是专门给食客准备的。他俩来得早，空位多，东西一放就占满一张桌子。
托闻青的福，宋皓也是头一次吃这么全乎。
闻青带上塑料手套，这里吃一点，那里吃一点，吃渴了要喝水，但在碰到饮料前又停住了。
他向宋皓展示沾满了料汁的双手，求助道，“可以帮我插吸管吗？”
宋皓没吃那些用手抓的，使用的是筷子，疑惑道：“不是带了手套吗？”
“……”
懂了，手套碰了饮料就脏了，和当初吃烤鸭不能碰茶杯一个道理。
宋皓把橙汁的吸管插上，举着递到他嘴边，调笑道：“喝吧~少爷。”
闻青不好意思地低头喝了一口，宋皓也不继续逗他，把橙汁放在他面前。
闻青正吃着蜜汁烤猪蹄，他撕下来一块肉，骨头拆掉，喂到宋皓嘴边，这下轮到宋皓不好意思了。
看着闻青笑嘻嘻的样子，宋皓觉得不能输，也低头吃了。
闻青扳回一城，“我不是少爷，别那么喊了。”
“还不是少爷，这么多根本吃不完，你就是尝个新鲜。”
闻青嘴硬，“我可以拿去喂流浪狗。”
“流浪狗吃火鸡面？”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这样，狗能吃的留给狗，狗没法吃的你就吃掉。”
闻青知道宋皓还在逗他，故意装得恶狠狠，“那我就是少爷了，我嘴巴上有酱，你帮我擦掉。”
他嘴巴上还真有酱，塑料手套上全是料汁，脱戴麻烦。他没碰饮料，自然也没碰纸巾。
宋皓抽出一张纸巾，冲他招手，“少爷过来点。”他自己坐着没动，让少爷把脸凑过来给他擦。
闻青往前坐坐，好让宋皓能碰到，本来想反击，结果尴尬的还是自己。
宋皓一下、一下，擦得慢慢悠悠，嘴上还不放过他，“少爷今年几岁，平时读什么书啊？”
“大三，在读版画专业。”
“那我比你得大个两三岁，你得喊哥。”
宋皓给他擦完，闻青立马坐回去，确定离得远了才接话，“白薯哥。”
“哈哈哈哈哈哈你挺皮啊，游戏里不见你这么多话。”
闻青有点失落，小声嘟囔道：“游戏里我说的话你都听不到。”
“什么？”
“游戏里，有时候我说话你看不到，可能是超出限制了，比如我说知道你能回溯时间一类的。”
宋皓想了想，确实有这种情况，而且越到后面越多，只能看到闻青嘴巴在动，根本没有对话框，他还以为是游戏bug。
“那你都和我说了什么，我现在可以听了。”宋皓摆出认真倾听的姿势，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错过的内容。
但闻青的脸一瞬间通红，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句遮掩的告白。
闻青低头猛吃不说话。
“哎？聊着天呢，接着说啊。”
闻青给宋皓拆鸡爪，试图堵上他的嘴。
“别忙了，我一会儿再吃，”宋皓把闻青递过来的去骨鸡爪放到一边，“……你是不是偷偷骂我了？”
这么心虚，一定是仗着我听不见骂我了吧。
闻青愣了一下，觉得总比承认告白强，而且……确实也骂过。
“真骂了？你骂我什么了？”宋皓更好奇了。
“……说你是耳朵聋了的臭妖怪。”
“妖怪？”
“我发现你能回溯时间，以为你是妖怪，和你摊牌，你又听不到。”
“你能记得我所有读档？”
我靠，挖草药一次读档五六次跟玩似的，这要是跟着回溯要折磨死了。
“不是，只能感觉到跟我相关的，比如考试，”说到这，闻青哀怨地看着宋皓，“我每回都要跟着你至少考三次。”
那是真的很痛苦了。
宋皓心虚，戳了个章鱼小丸子塞闻青嘴里，“少爷消消气，少爷请吃小丸子。”
虽然买了很多东西，但幸好都是小份，里面还有橙汁、椰子水这种不怎么占肚子的。两位成年男性最后吃了个七七八八，又从剩饭里挑了一些狗能吃的，总算是没浪费。
吃饱喝足后，两个人慢吞吞地散步消食，说些闲话。
路过药店，宋皓进去了一趟，出来递给闻青一个小袋子，“里面是健胃消食片，还有治腹泻的药，你回去看好成分，不过敏再吃。”
“一定会拉肚子吗？”
“以防万一。”
闻青接过来，和他的狗狗外卖一起提在手里。
溜溜达达到了八点半，闻曼秋发来消息，问闻青去哪了。
他在恢复期，要多睡觉，医生给定的最晚十点半躺床上，还有两个小时。
闻青看着宋皓很犹豫，“我妈给我发消息，我该回家了。”
宋皓下意识就抓住闻青的手腕。
发消息？他妈妈会用手机，他回的是……现实的家。
闻青疑惑地看着宋皓，宋皓松开他，找补道：“加个微信？”
“好。”闻青低头找自己的二维码。
宋皓打开扫一扫，不过脑地说着些客套话，“以后就是朋友了，有时间约着一起吃饭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