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冥想的动作,提醒白榆把那些事都忘掉,之前在TG的时候,白榆就有头疼的老毛病,所以当时战队教练对他做了一个明文规定,那就是在比赛开始前,要他进行放空,把扰乱心思的事情全部都排出去。
白榆深吸一口气,他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已经有自主冷静的能力,不需要特别提醒,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结果刚把脑子放空没多久,就看到宋博火急火燎地拿着预测报告过去:“完了完了,队长,我们对战TIN的胜率根本算不出来……”
白榆选择不看,“明天比赛打完再说吧。”
宋博非得现在就跟他说了,好不容易把宋博送走,方知许又来了。
过度思考会让脑子很疼,白榆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提议他:“还是先休息吧,明天就是比赛,还是要以最好的状态应对。”
方知许点点头,听话走了。
白榆准备回去睡个早觉的时候,齐熠那边又遇到了状况。
他撞上了FFT的中野双排,对面用了一个双刺客阵容,把他的发育杀废了,整个团战齐熠都在疯狂输出,结果一个人都没杀死。
齐熠大受打击,不停地说:“明天还要拿卢锡安吗?我感觉我好像搞不定,要不要先让徐波上场?”
还没上场就打退堂鼓?
白榆的头忽然就不疼了,他立马关掉齐熠的电脑,跟他说:“出来,请你吃冰。”
齐熠还是第一次单独跟白榆出来,他在冰柜里挑挑拣拣,两个都想吃。
白榆两个都给他买了,一个吃着,另一个帮他拿着,等他吃得差不多,再给他递过去。
齐熠感激地朝白榆笑了笑,“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白榆觉得齐熠最大的毛病就是绷得太紧了,他去了很多战队,却一次都没有上过场,所以他无比地珍惜在RAG的每一场比赛,想用最好的状态应对,但实际上很多东西都是过犹不及,太过在意,就一定会产生恐惧。
他觉得这点齐熠真的很应该跟徐波学学。
白榆等他多放松了一会儿,两个雪糕都吃完了,才跟他说:“我跟徐波第一场打世界赛的时候,徐波耳麦都夹错位置了,声音时断时续,最后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整理,我俩都漏了对方的关键信息,最后却凭借默契硬是打出完美配合。”
这种事齐熠想都不敢想,他看着白榆,有些羡慕地说:“你们配合真好。”
白榆发现他关注点错了,没忍住笑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徐波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中都能夹错耳麦,还能打得这么自信,你不觉得他的抗压能力真的很强吗?我觉得我跟他配合好,其实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他心脏够强大,因为他敢打,不怕出错,我才能看到他的极限在哪里,才能更好地配合,所以齐熠,你要不要也试着犯错?我来给你兜底,要不要试试?”
齐熠的眼睛都睁大了,不敢相信:“你让我犯错?在明天的比赛中吗?”
白榆点点头,这个决策可谓是非常胆大了,但是他平静得就像在说明天吃什么:“我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可以吗?”
想要让齐熠完全放开打,就必须让他百分百信任自己。
可是齐熠的特殊经历决定了他没办法完全信任一个人,所以他和白榆的配合在提升,但是一直都达不到顶峰。
他迟疑着把手放到白榆手心里,还是觉得害怕:“你说的,真的没有问题吗?”
白榆握住他的手,把他往前拉了一点,笑着点点头,“你知道的,我的决策很少出问题,宋博给过统计数据,就算你无法全部信任我,也可以信一信他给出的数据吧?毕竟统计学可不会骗人。”
齐熠被逗笑了,心跳快得吓人。
虽然很震惊,但他也想要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是否真的像白榆说的那样好?
回去路上,齐熠已经放松下来,他忽然停下脚步,有些扭捏地提了一个要求,“白榆,我可不可以再吃一个冰?”
白榆都要被他可爱化了,捏了捏他的脸,“等着。”
他给齐熠又买了一个,齐熠意外地贪嘴,像个小孩子一样,这种天气多吃两个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他去了。
只是没想到转角的时候会碰到路晟,对方指间夹着烟,冷冷地盯着他,白榆正在跟齐熠说话,也不好只说一半,只能继续往下说:“FFT除了中野双刺客以外,不排除会拿中下双刺客的阵容,你要小心他们的卡莎……”
齐熠吃着冰糕,脸红彤彤的,看他的眼神超级信任,用力点头。
到了分开的地方都要跃跃欲试,“白榆,那我明天就大胆拿了,我相信你!也相信统计学!”
白榆摸摸他的头,目光赞赏。
等齐熠走后,发现路晟盯着自己的眼神冷飕飕的,咳嗽了一声,假装没看见,上楼去。
身后的人丢掉烟头,也跟了上来,不近不远,不快不慢,就像鬼一样踩着他的脚步,不仔细分辨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
楼道里的一个应声灯熄灭,白榆没来由紧张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路晟,神色严肃:“你是要吓死人吗?”
路晟反问他:“你怕什么?”
白榆怕鬼,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这种东西。
“路晟,半夜跟在别人身后,本来就是不礼貌的行为,还有,只要在战队,我就是你的队长,要保持敬畏心。”白榆站在台阶上方,声音清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总之,不要问为什么,不准再这样跟在后面,要走就上来走。”
路晟听完忽然挑眉,“白榆你不会怕鬼吧?”
第81章 那叫造神者。
白榆确实怕鬼,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这种东西,但这是事实。
以前在TG的时候,因为扩建等原因,每次训练结束回去都需要穿过一条漆黑的走道,有段路灯是坏的,徐波也不是每次都会等他,有几次需要自己独自一人回去的时候,他都会站在楼梯口做很久的心理建设。
别人结队是怕外边的疯狗,而没人知道,白榆结队是因为怕黑。
而那个时候白榆正在教徐波信任自己,所以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直到路晟每天都在楼梯口等着他。
有时候徐波陪着,路晟就看他们一眼,不会跟,如果徐波他们没陪着,路晟就会像鬼一样跟在他后边,一直到把他送回宿舍。
那个时候的路晟就长得凶,冷冷的,不太服人,看着就是不服管教的刺头,鬼见了都会绕道走的类型。
但就是如此,白榆才会觉得安心。
所以每次徐波看不惯路晟,说他跟阴湿的鬼一样,白榆都会发自发自内心地替他说话:“哪有,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你对他有点世俗的偏见了。”
有次对话被路晟听到,两人目光交错。
十几岁的少年也不会藏着心事,总是那样明晃晃、毫无顾忌地看着他,白榆明显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也不好解释,只能装作看不见,赶紧从他身边过了。
当时的白榆也没想到,自己将来有一天真的会接受他的喜欢。
白榆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路晟察觉到这种变化,以为是自己说中了,故意凑上去,“真怕鬼?你还会怕这种东西?这么怕还带方知许去坟头溜达,不怕被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