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序(177)

2025-08-12 评论

  耳边再度响起嘈杂的声音:“卧槽青哥你哭什么?”

  青岗擦了一把自己滚烫的脸颊,好似一位慈祥的老父亲,充满喜悦地咬了一口香甜可口的宫廷老点心。

  我没事,你们接着说。

  因为对于阿坤和kyaw的审讯还没有结束,庄宁屿的身体也没恢复,所以公开关系之后按道理应该紧随而至的豪华大餐,就被易恪安排在了出国任务结束后。

  同事们并没有在家里待很久,他们等会还有内部行动会要开。在客厅重新安静下来后,庄宁屿把书写板戳得“邦邦”响,探讨了一下,你说青岗是不是和钟沐分手了?或者吵架了?

  易恪觉得这分析很有道理,因为只有受过情伤,才会在别人的爱情里流眼泪。

  青岗趴在方向盘上,一口气打了十几个喷嚏。

  钟沐坐在后座,没空理他,还在复盘事件全过程,试图分析出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此人一路脱缰地带到了沟里,这位在校成绩全优且《线索追踪与真相解构》一门课几乎达到满分的高材生,生平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业务能力。坐在她身边的同事默默往车窗旁边紧贴,略带惊恐地想,钟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整个人就充满了杀气大家后天才出差真的要提前这么久就进入工作状态吗我好害怕!

  庄宁屿把招待过客人的空饮料瓶丢进垃圾桶,顺便戳了戳易恪的肩膀,示意他沙发上的手机正在震动。来电显示是调查组的固定内线,庄宁屿也凑在了听筒旁——

  “易哥,钟老让我和你说一声,那两个杀手松口了。”

  或者确切来说,是阿坤松口了,至于kyaw,他被庄宁屿打得至今仍在医院里面糊模糊地躺着,身上缠得像木乃伊,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受了刺激,反正说不出人话,只会扯着嗓子干嚎。

  华国法律采取的是属地管辖原则,具体判决与国籍无关,只取决于犯罪性质、情节及社会危害性。而单凭两人当天在对面大厦放出的两枪,就已经够上了死刑的边,阿坤明白要是自己还想活,只剩下戴罪立功一条路,所以没多久就选择了坦白从宽。

  据他供认,两人并不知道背后的雇主是谁,双方一直是通过暗网联系,款项结清时用的也是国际加密货币。对方开价不低,要求是“假如魏丽英不肯跳楼,那就杀了她,以及杀了一切试图营救她的人”。

  阿坤的电子密钥里近期确实被新存入了一笔加密货币,但数额并不多,对此,阿坤的解释是“仅为预付款”,等任务完成后,无论魏丽英是主动跳楼还是被击杀,雇主都会在三日内偿付另外百分之七十。

  “连对面是谁都不知道,不怕他跑了吗?”调查人员问。

  阿坤用生涩的中文回答:“不怕,我们,合作过以前。”

  接下来就全部是缅文,翻译人员同步转述:“这位雇主是朋友介绍来的,在五年前我就接过他的任务,很信得过,我一共替他做过四次事,付钱都很及时,这是第五次。”

  “之前的四次也是杀人吗?”

  “不是,也杀过,但不是为了杀人。”

  四次任务分别发生在非洲、南美洲和东南亚,都是为了摆平当地黑帮,这种事在法外之地很常见,阿坤也给出了相应的转账记录,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假如魏丽英不肯跳楼,那就杀了她,以及杀了一切试图营救她的人”。家里,庄宁屿翻看着资料上的这句话,抬头看着易恪。

  对方要让魏丽英死,而且不是悄无声息地死,是大张旗鼓地死。

  易恪坐在沙发另一头,伸手把人搂到自己胸前。魏丽英怀里抱着的传单他已经看过了,文字炸裂,标题耸动,全部都是针对庄宁屿的谣言,关于那次失败任务的,以及任务之外的,从作风到能力,从事业到家庭,桩桩件件编得有头有尾,甚至还有P出来的、看起来很真的模糊照片。如果那天没有下暴雨,让这些传单真像她所想的一样漫天撒下去,就是另一种的“大张旗鼓”,整件事会更加沸沸扬扬。

  庄宁屿把写字板递给他:“如果让她成功了呢?”

  如果成功了,魏丽英坠楼,或者魏丽英被枪杀、营救她的队员也被枪杀,传单飘满整条街道,那么毫无疑问的,全锦城、乃至于全国都会开始讨论这件轰动惊悚的案件,而庄宁屿身为事件第一相关者,哪怕只是为了安抚社会情绪,也肯定会被暂停工作,在家接受组织调查。

  名声受损,工作暂停。

  易恪皱眉:“他们不想让你继续工作?”

  而庄宁屿原本接下来的工作,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肯定是跟随锦城秩序维护部,前往徘徊之海。

  换言之,对方之所以演这么大的一场戏,是为了阻止他去G国海域营救傅寒。

  庄宁屿用口型说:“傅冬?”

  ……

  博爱善缘慈善会的两个人,金益和方涵,目前照旧咬死什么都不知道,金益坚称自己就是为了帮女儿幼儿园同学的妈妈,而方涵则是坚称自己只是单纯给老板办事。医院里的魏丽英在经过多番治疗后,倒是终于悠悠醒转,她先是以为自己死了,但很快又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想起了根本就没飘散出去的传单,眼底再度冒出仇恨的光来。

  “方涵都跟你说过些什么?”钟平鹤坐在她的病床边。

  魏丽英不回答,只是不断地咒骂。

  “那些传单是谁给你的?”钟平鹤继续问。

  魏丽英依旧脏话不绝,甚至还试图扑过来,结果被手铐拉了回去。

  “按理来说,你还没有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应该不至于自杀,包括前段时间,你甚至还参加了厂里的健身协会。”钟平鹤没有理会她的污言秽语,继续说,“从对生命充满渴望到决定自杀,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你已经放下了仇恨,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撑,这显然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了第二种,你相信了方涵的教唆,认为只要自己死了,就能把目睹你死亡的‘仇人’拉进由你主宰的规则区,以强大的怪物的身份对实施复仇计划,我说的对吗?”

  魏丽英剧烈地粗喘起来,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自己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跳下去就成功了,就能在规则区里见到自己的女儿,就能杀了那个害死她的队长。多年前的情形再度浮现在眼前,她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在尖声叫骂,声音传到病房外,易恪眉目阴沉,拽住庄宁屿的手,一路进到电梯。

  两人是来医院复查的,路过病房,正好遇到调查组问话,就停下听了一阵,但易恪已经后悔了,明知道魏丽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应该早点绕着走,何苦留在那儿。回到车里后,他没有立刻启动车子,而是侧身把庄宁屿抱进了自己怀里,抱了一会儿,觉得中控台和档把有些碍事,干脆又把人整个捞到主驾驶。这辆SUV的车内空间很大,座椅后移后,坐两个人绰绰有余。庄宁屿跨在易恪身上,拍拍他的脸,示意自己没事。

  易恪说:“我有事。”

  庄宁屿低下头,在他唇上安抚地亲了一口,舌间还带着一丝甜。

  易恪依旧没说话。

  于是庄宁屿开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易恪:“老婆老婆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庄宁屿摇头,没有。

  确实没有,车子停在一个死角,不过易恪还是握着他的手没松开:“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

  庄宁屿用自己黑白屏老人机打字,不会刺激。

  不行,不能不刺激,这种事不刺激那岂不是说明我的业务能力有问题!易恪帮他把衬衫纽扣重新扣好,在扣好之前,不忘先亲一口,香香的,硬一下。

  庄宁屿本来只是想哄一哄他,没想过真的要在此地行不轨之事,被硌到之后,立刻就手脚并用往副驾驶爬,结果被易恪一把扯住:“跑什么,我都说了不做,坐好,先把扣子给你扣好。”

  庄宁屿把自己的身体谨慎地往后挪了挪,坐在他的大腿上。易恪把衣服给他整理好,嘴里还在教育:“在你痊愈之前,我们都不做了,别来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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