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序(205)

2025-08-12 评论

  宋乔薇并不擅长干家务,顶多能把从墙上震落的装饰画胡乱塞进垃圾桶,正准备坐下休息,胸口却传来一阵烫意,她皱着眉把属于自己的角色卡掏了出来,明显一愣:“老公,有字。”

  “是什么?”傅冬视线淡淡扫过,却没有接住,只是稍显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念。”

  “王后站立在交叉路口,彷徨踟蹰,身陷两难,一边是夫君的权杖,一边是骨血的目光。”

  宋乔薇念完之后,问自己的丈夫:“你的呢?”

  傅冬把指间的卡片递过去。

  宋乔薇面露疑惑:“没有字?可是它在发烫。”

  傅冬回答:“刚才有。”

  宋乔薇不疑有他,问:“是什么?”

  傅冬和妻子对视片刻,然后张开唇瓣,轻飘飘地说:“所有人都必须听命于他们的王。”

  ……

  “所有人都必须听命于他们的王。”

  叶皎月回来之后一五一十复述。

  满屋子一片“切”声,嫌弃惨了,没一个人相信,就连叶皎月自己也不信,但,傅冬确实是这么说的。角色卡的字迹只有角色本人能看到,也没有其他可验真的途径,姑且只能说什么是什么,听个响吧。青岗连连摆手:“可算给他装了个大的。”

  王个屁,而且我们秩序维护部有自己的大皇帝!

  易恪问:“那宋乔薇的呢?”

  叶皎月答:“王后已决意追随她挚爱的王。”

  如果傅冬没有说实话,那宋乔薇当然也有可能在撒谎,这两口子的话,都只能拿来当个参考。

  庄宁屿扯扯易恪的衣袖,易恪会意,说出了两人之前的分析:“人鱼群称国王为‘说谎者’,公主卡上又说‘王国里藏着秘密’,那很有可能谎言就等于秘密,所以国王肯定是秘密的知情者,至于王后到底知情与否,暂时还不能确定。虽然角色卡上的王后愿意为公主献出生命,不过现在游戏才刚开局,宋乔薇肯定不会和我们站在一起,所以可以先把她暂时视为傅冬的队友,后期边走边看。”

  “这一次游戏的解法,应该就是找出隐藏的秘密。”叶皎月用食指敲击着桌面,“但现在线索远不够。”

  “没关系。”易恪开口,说的也同样是庄宁屿的想法,“假如国王知道这个秘密,而他又不想和我们分享的话,就一定会想办法隐瞒并阻止,只要他行动,我们就有机会顺藤摸瓜,去寻找线索。”

  艾丽斯不解:“可国王也是玩家,如果解法是找出秘密,那他隐瞒的意义在哪里?隐瞒不就等于游戏失败?”

  “在绝大多数规则区里,群众和行动队员确实是紧密共同体,必须共赢共输,怪物是他们的唯一对立面。”易恪说,“但这种情况并非百分百适用,还有一种游戏,是两路玩家分别对抗,两种结局都是解法,守护秘密,国王赢,暴露秘密,公主赢。”

  哪一方输,哪一方即被视为任务失败。

  艾丽斯点头:“了解。”

  庄宁屿微微蹙眉,在想另一件事。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国王身边只有王后,王后还随时有可能会因为公主而放弃国王,傅冬似乎不占什么优势,颇有点孤家寡人的意思,赢面不大,但是,他习惯性捏了捏易恪的手指,如果在游戏规则里,国王能和人鱼族达成交易呢?

  等众人开完会,天已经完全亮了。

  甲板上的怪物船员们还在费力清扫着腥臭砂砾,“沙沙”声被双层玻璃隔去大半,再落进耳朵里,就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安眠曲的白噪音。庄宁屿和衣靠在床头,闭起眼睛休息,易恪则是在旁边抱着他,宽大掌心覆在眼前,帮恋人隔去了一大半雨后新升的刺目晨光,自己也跟着眯了会儿。

  海浪悠悠然推动船只,床也跟着摇晃起来,比起惊悚片一般的午夜,白天的大海要友好光明许多。睡着的易恪手臂微微下垂,阳光透过他的指缝,悉数喷洒在庄宁屿薄薄的眼皮上,唤醒了原本就没怎么睡实的人。他拉开挡在自己眼前的手,又小心侧过头,发现易恪还在睡,于是就准备扶着人躺平,谁知对方却冷不丁换了个姿势,朝着熟悉的香香的味道轰然一倒,手也顺势一抱,就差整个人挂在老婆身上,呼吸热热落在脖颈处,庄宁屿很快就被闹得出了一层薄汗。

  一米五的薄木板床被压得“咯吱咯吱”响,至于为什么会响,因为易恪在睡了两三分钟后,可能是觉得不舒服,遂“吭哧吭哧”地往上挪了挪,手臂环过怀中人的身体,再把脸惬意侧埋在胸前,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左拧右拧,实在伸展不开,最后终于勉强在床的两侧找到了空位,屈着分开一趴,就这么像一只青蛙……一位青蛙王子般,压在庄宁屿身上又睡了一个小时。

  你不难受吗?当易恪醒来后,庄宁屿很想问他这个问题,但最终没问,因为易恪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才刚打着呵欠撑起上半身,还没等展露慵懒迷人的笑容给老婆说早安,就又“啪叽”一下趴了回去。庄宁屿毫无防备,有防备也没地方躲,被压得眼前一黑,差点闭气。易恪听着老婆发出的奇妙一声“呃儿”,心道大大不妙,但又实在爬不起来,只能嗷嗷嗷地说:“腿麻。”

  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麻的不止腿,还有尾椎和屁股。庄宁屿无情拒绝了给老公按摩一下屁股的提议,只把人平移到了床的内侧,又从行动背包里摸出来一个艾草经络锤,开始对着他的穴位“邦邦邦”地敲。

  如同高压电流灌入身体,麻痹和剧痛混合出的奇妙感觉直击天灵盖,易恪“嗷”地叫了一嗓子,当场飙泪,双手紧紧抓住床单,英俊的脸和灵魂一起扭曲变形:“老婆老婆轻点轻点——啊嗷嗷你出门为什么会带这种东西——”

  路过门口的钟沐和艾丽斯脚步双双一顿,然后又双双加速离开。

  饭厅里并没有多少食客,只摆着最简单的面包和黑葡萄汁,还有一些酱类和罐头果蔬。钟沐觉得自己有必要向首都同事解释一下,庄队和小易在工作的时候并不会经常发生这种状况,他们可能是在……钟沐组织了半天词汇,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按摩!对,就是按摩!”

  “嗯!”艾丽斯很配合地点头,“我知道。”

  两人端着餐盘趴在阴凉围栏边,一起吹着清爽的海风。艾丽斯吃了两口东西,又说:“我们单位之前传了很久,说庄队要调过来,后面没来成,我们老大那段时间,脸那个黑啊,简直听不得一个‘霍’字。我还纳闷呢,至不至于这么夸张,结果昨晚看到庄队使用那个摘抄本,真的太牛了,怎么就能想到事先拆开银环,让每一页都飞出去单独攻击的?”

  钟沐:“小意思,小意思,我们庄队厉害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他人也很好,平时有事没事就给我们按摩。”反正三句话不离按摩,势必要把刚才小易的鬼哭狼嚎圆回来。

  102的易恪还在持续哼哼唧唧,即便此时剧痛已经变成了一种麻木迟钝的热意,舒服了起来,也还是哼哼唧唧,侧过头撒娇,来亲亲。

  庄宁屿丢下经络锤,不亲,好了就赶紧起来。

  易恪拒绝起来。

  庄宁屿转身,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易恪:“往上坐。”

  三个字勾起了庄宁屿不太能细想的一些回忆,心很虚,于是无事发生地一摆手,站起来去浴室冲澡。易恪赤脚跑下床,趴在奶白色的半透明磨砂玻门上讨嫌地问:“老婆你的耳根为什么红了?”

  庄宁屿把手里的花洒调转方向,密集水流带着不轻不重的力度,在玻璃上打出“啪啪”声响,本意是想表达一下不满,顺便把人赶走,谁知起到了反作用。奶白磨砂面在被水打湿后,变得更加透光,使得原本朦胧的影子瞬间清晰了不止一个度,水雾中的腰线弧度收拢得如同艺术品,两条腿又长又细又直,不管了!易恪“哗啦”一声拧开门冲进去,老公帮老婆洗澡,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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