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委屈巴巴了。
与人写满渴望的视线对上,段闻洲忽然觉得心底涌上了一丝愧疚,险些要心软。
“那就两包。”
他稍稍妥协了一点。
“唔……”
但无辜狗狗眼还在卖萌放闪。
“三包,不能更多了。”
受不住那双湿润的大眼睛,这一妥协,就退到了底线。
“知道了,谢谢老公!”
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安排,佘念狡黠一笑,振臂欢呼。
————
晚饭时段闻洲特意给人多做了几个菜,想着这样小孩吃饱了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惦记吃零食了。
在看见佘念哼哧哼哧,十分有胃口地埋头吃饭时,他觉得自己的安排很有成效。
直到上床睡觉,他都是这么想的。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口渴的段闻洲从梦中醒来,想要喝杯水。
当他走到客厅时,客厅角落里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那幽幽的微光,并不是灯光,亮度微弱,起到的照明作用也很有限。
而发光的那个位置,定睛一看,则发现是冰箱被打开了,从他所站的地方望去,冰箱门静静地开着,看不见是否有人。
一时间段闻洲连水都顾不上喝了,紧紧贴着墙站定,拧起眉头,警惕地盯着发光的地方看。
“进贼了?”
他思索着,小声地自言自语。
就在他思考是先当场搜索一番屋内,以查看贼是否还在屋内,还是先悄声回到卧室保护好佘念时,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冰箱附近再次传来了动静。
只见冰箱门后忽然探出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嘴巴里鼓鼓囊囊地,嚼着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含糊又惊恐地反问:
“贼?贼在哪?”
等会,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段闻洲眯眼,随即啪地一下打开了客厅的灯。
霎时间,室内被光线照亮,一切事物都变得可视起来。
而那个所谓打开了冰箱的“贼”,也暴露了身影。
——正是佘念。
此时的他正双手扒在冰箱门上,探头探脑地张望,表情十分紧张。
但即使是这样,嘴里还依然在嚼嚼嚼。
同时,脚边还躺着空的零食包装袋。
在看清来人是段闻洲后,他愣了愣,而后眼睛倏地瞪大,反应慢半拍,被吓得连忙将双手藏在身后,使劲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咽下。
“唔唔!”
咽得太急,他被噎住,拼命拍着胸脯想顺过气。
段闻洲:……
是家贼就算了,怎么还是个偷零食吃的笨蛋家贼?
不过瞧见人噎住的样子,他无奈又好笑,随即倒了杯水,就着自己的手喂人喝下。
“哈——”
终于缓过气来,佘念长出一大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好点了吗?”
段闻洲不停给人上下顺着后背,关心道。
“好多了。”
佘念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末了又低下头来喝了一口水。
“那么,小朋友,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在干什么吗?”
放下水杯后,段闻洲眯着眼问。
明明在笑,但这幅表情却让佘念下意识打了个颤。
好像,好像要完蛋啦……quq
第35章
明明是深夜, 但客厅的灯光还依然明晃晃的,照亮了偌大的空间,与此时寂静漆黑的夜格格不入。
沙发上, 高大的男人翘起一只腿, 向后靠在沙发背上, 目光审视着对面的人,听不出语气地幽幽开口:
“知道错了吗?”
而对面矮一截的男生低头缩着脖子, 头低得比平时还要矮,正心虚地搅动着手指, 小声嗫嚅:
“知道了。”
“错哪了?”
“错在半夜不该起床翻冰箱。”
“还有呢?”
“还有不该偷吃那么多零食。”
就像是被班主任训斥的学生一样,佘念又乖又怂, 不用审问就立刻认了罪, 一股脑地交代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原来, 他半夜实在睡不着, 太馋嘴想吃零食了,听见身旁段闻洲已经睡熟,便又起了小心思, 悄悄地下床溜出了房间。
本来打算只吃一点点满足馋虫就收手的, 可没想到吃了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以至于最后被人在冰箱前当场抓获。
“老公, 我以后不敢了。”
佘念可怜兮兮地垂下头, 拿出从前认错的架势坦白从宽。
语调委屈巴巴的,瓮声瓮气。
可对面的男人还是面无表情,抿着唇一言不发。
看不出人内心的想法, 他估摸着可能是还没消气,道完歉后便又碎步挪上前,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人。
戳一下, 没有反应。
又戳两下,还是没有理人。
“你还在生气吗?”
见状,佘念失落地抿着下唇,蹲下身来,将下巴搁在人的大腿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讨好地望来。
“对不起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水汪汪的圆眼眨了眨,眼底的眸光如同月色下的湖面一样,波光粼粼,亮得晃眼。
从俯视的角度望去,就好像一只想引起主人注意的小狗。
小狗不说话,小狗也不闹,只是将下巴搭在你身上,无声吸引你的注意。
满脸都写着,我真的错啦,拜托,理一理小狗嘛。
本来就是故意绷着一张脸的段闻洲一下子就破功了,抬手掩唇,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他其实根本就没生气,只不过是故意在吓佘念而已。
如今被人这幅趴着的样子给可爱到,他也舍不得板起脸吓人了,没忍住抬起手摸了摸腿上这颗毛绒绒的脑袋。
“没生气。”
他弯着嘴角说道。
“来,你先站起身。”
闻言,佘念立刻拍拍屁股站起来,而且还站得格外笔直,仿佛在站军姿一样板正。
等人站好后,段闻洲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胳膊。
还是瘦瘦小小的,别说肌肉了,就连多余的肉都没有,像根竹竿似的。
手掌紧接着又下移,转而抚摸至小孩的腰部。
佘念太瘦了,腰线格外明显,侧面向内凹出一个曲线,但并不是健康的弧度。
不过眼下小腹的位置却稍显凸出,一看就是刚刚吃零食吃撑了弄的。
回想起刚才他两腮鼓鼓探头的样子,段闻洲没忍住低笑出声。
还是太瘦了,看样子他应该要多吃点东西长肉,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阻止他吃零食?
另外还得多给人补充点营养才行,营养也要跟上。
手上虽然进行着亲密的抚摸动作,但段闻洲的心思却是一直在琢磨正儿八经的内容,思考如何把小孩养得更胖点。
而佘念则绷直着身体,一动也不动,任由人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掐来掐去,摸来摸去。
他其实不知道段闻洲在干什么,只觉得那只手摸得自己好痒。
即使隔着衣服的布料,也依然能感觉到掌心的炽热温度,有些烫人,但又给人非常安心的感觉。
只不过痒意一直在滋生,从被触碰的地方扩大,再蔓延至四肢。
浑身上下好像有电流窜过一样,颤栗酥麻,皮肤表面泛起片片薄红。
特别是当被抚摸至腰部时,体内的异样触感猛地攀升,就像是电流被增压,强烈的酥麻感叫他下意识低哼出声:
“嗯啊……”
暧昧的声响从唇角泄出,一时间倒叫两人都怔了怔。
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说话。
段闻洲,大脑空白了几秒,捏人腰部软肉的动作顿了顿,错愕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只见佘念咬着下唇,似乎是在克制着嘴角发出刚才的声音。
他的脸蛋通红,仿佛熟透的番茄,眼睛还是湿润的,蒙着一层水雾。
真糟糕,看上去像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