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安阐续的脑中浮现出那日在厨房里的画面，酸涩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他抑制不住地去想，如果那天他再强硬些，直接亲上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怀揣着这样后悔与哀怨的情绪，直到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入眠，安阐续也依旧在想着这一问题。
甚至在梦里再一次与林先生相遇，只是场景换成了今日故障的电梯，只有他和林先生两个人。
傍晚时隔阂感很强的林先生，变得温和又柔软，当黑暗降临，他再次借口身体不适摔进林先生的怀里——在这只有两人的电梯里，似乎开展些什么都很合适。
安静黑暗的电梯里看不清彼此的眼神，只有逐渐纠缠在一起的呼吸，以及掩饰不住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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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阐续那边做着暧昧迤逦的春梦，林西林这边却是一片“热闹”。
“赵三，跟你说个好消息。”
回到自己公寓的林西林完全没了在404的慌乱与无措，一进门便把坏手机里的卡拔了，插进之前的旧手机里给赵臣讪打去视频电话，准备和对方分享“喜事”。
赵臣讪似乎在某个酒吧，喧闹声一下子顺着电话占据了客厅，林西林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有个喝得醉醺醺的白毛凑到了屏幕前，努力睁大眼睛，辨认出视频里的林西林。
“林、林二？”
白毛的酒一下子清醒不少，嬉笑着调侃道：“呦，这不是林少爷吗？！这半个月里过得还好吗？”
“你是不知道瑞安市里这些天来闹得有多大，沈贯粼那狗币——”话说到一半，瞧见了林西林身后的环境，男人凑得更近了：“诶！咱们林少爷怎么混得这么惨了，看你这背景，不会是在哪个破宾馆里吧？你哥真舍得你住这破地方啊？！”
林西林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滚，赵臣讪人呢？你爹找他。”
视频外刚好传来某人喝糊涂的声音：“我手机呢？我手机去哪了？这个点林林要给我打电话来了……”
白毛嬉皮笑脸地朝林西林说：“你等着，我给你喊人，”然后往一旁大喊：“赵三，你手机在这呢！诶！往哪去啊，那边是厕所——”
屏幕随着画面的晃动而变换，平日里一起吃喝玩乐的几个朋友笑嘻嘻地和林西林打着招呼，一旁喝得醉醺醺的赵臣讪眼看着便要扎进卫生间里——
一阵兵荒马乱后，赵臣讪顶着个大包终于出现在林西林面前。
“啧，”林西林打量了两眼，简直没眼看，怎么会有人喝醉找手机一头磕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
屏幕里挤过一颗白毛，张启明爱凑热闹，总是不懈余力地掺和到任何事情里。
他可还记得林西林打电话过来时的那句话。
好消息？
有什么好消息是他赵臣讪能听，我张启明不能听的？！
于是便凑在赵臣讪的脸旁边，笑眯眯地假装自己是个摆设。
赵臣讪看上去醉得厉害，好在还能认清视频里的林西林，脑袋趴在手机前，声音含糊：“晚上好啊林林，我、我现在在酒吧里，过——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林西林皱了皱眉，但今天他心情不错，很快又松开，“赵三，我今天去安小姐家里了。”
对面的人睁着眼睛不说话，看着有些呆愣。
一旁的张启明倒是参与感十足，很捧场：“哇塞，果然是个好消息呢——不过安小姐是谁？”
他好奇地问道，和头发同样漂成白色的睫毛扑闪扑闪，像只白色的扑棱蛾子。
林西林也不在意，他只想和人分享一下自己的高兴事，语气轻快：“隔壁邻居，一个……”
“一个有家室的女人。”
不说话的赵臣讪忽然开口，他似乎清醒了些，眼神幽怨地望着视频另一头的林西林。
张启明惊了，像当初的赵臣讪一样反应：“你什么时候和陈得一样喜欢人妻了？！”
林西林不太高兴：“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又不是陈得，那家伙是冲着别人妻子的身份去的，我第一次遇见安小姐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有老公好吧！”
张启明不敢苟同，只是咕哝着：“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曹贼……”
“张启明！”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张启明悻悻一笑，缩到屏幕外和其他人讨论去了。
没了张启明，还有赵臣讪。
他们似乎对于林西林找人妻的事情都不太赞同。尤其是赵臣讪，大概是有些醉了，在听到林西林勾搭人妻的机会有所进展，心里隐隐有些不愉快。
赵臣讪幽幽地说：“林林，两个月后你还回来吗？”
林西林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肯定还要回瑞安的啊。”
说到现在所处的城市，林西林忍不住抱怨：“我真有些受不了这个破地方了，天天下雨。今天还是特大暴雨，把公寓电梯路线都闪断路了，我和安小姐困在电梯里近半个小时……”
赵臣讪表情一怔，连忙着急问道：“那你还好吗？没哪里受*伤吧！”
林西林耷拉下眉：“别提了，我手机又坏了，这次是坏得真彻底——对了，明天你给我送个新手机过来。”说着他眉头一挑，得意洋洋地道：“但还别提，提升感情的最优解果然还得是吊桥效应。”
看到林西林得意的小表情，赵臣讪就知道他和那个“女人”的进展来自于此，不由酸溜溜地道：“怎么，‘她’摔你怀里了？”
然而话一出口，便瞧见林西林惊讶的眼神，心里有些懊恼。
“你怎么知道？”林西林惊讶道，接着简单解释一下：“电梯突然晃荡，安小姐身体不适，一直紧紧地抓着我。”
赵臣讪忍住了质问，一脸冷漠：“哦。”
跟他说这个干嘛，他又不是很想知道林西林和那个“女人”在电梯里做了什么，兄弟之间也要有点距离好吗。
但他只憋住了几秒钟——“‘她’为什么只抓着你？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吗？！”
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还有老公呢，“她”怎么就不摔到地上，摔到别人怀里呢？！
赵臣讪在林西林看不到的地方恨恨咬牙。
“我就站在‘她’旁边，碰巧而已。”
林西林：“而且这说明什么，老天的眷顾！事后‘她’还邀请我去‘她’家，亲手给我上药。”
“真有心机。”
“？”
林西林诧异地望过去，他刚刚好像听错了：“你说什么？”
赵臣讪面色如常：“我说，这么看来‘她’人挺不错的——新手机明天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林西林表情狐疑，他觉得赵三在把他当傻子，再怎么听错，也不可能把他说了几个字弄混吧。
但林西林的思绪又很快被赵臣讪后面的话转移了注意，想了想，估计是什么不重要的话，随意点了点头：“哦，谢了兄弟。”
接着跳过话题，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半个小时前的事：“和有家室的人偷情真的是太刺激了，大概是今天雨太大，安小姐的老公还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回来了……”
他极其精神地说着，大概是淋了雨，又在隔壁待了许久，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赵臣讪皱着眉，刚想说什么，屏幕外听到动静的张启明便凑了过来：“你淋雨了？”
林西林揉着鼻子，嗓音微哑：“废话，不然我身上怎么是湿的。”
张启明看着林西林，随时间逐渐风干的头发还有点湿润，软软地贴在脸颊边，比起淋雨后的狼狈，看着更像是刚洗完澡的模样。
他还以为林西林特意搞的造型。
张启明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屏幕前的大脸便被一旁的手推开，换成了另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