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星祎顿了顿,松开了他的手腕:“我叫你呢,你没听见?”
钟年站直:“抱歉,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宗星祎听着少年轻软温顺的询问,轻咳一声,转身坐回沙发上:“我要你给我倒酒。”
钟年以专业的姿势将一瓶白葡萄酒倒入高脚杯中,送到宗星祎面前:“请用。”
“你会喝酒吗?”宗星祎揉了揉耳朵上的宝石耳钉,目光落在一边,“一个人喝挺没意思的。”
钟年微笑回答:“抱歉,我不太会喝酒。”
“哦……果汁也行。”宗星祎起身倒了一杯西瓜汁,不容置喙地命令,“坐下喝。”
钟年:“……”
没办法,钟年坐下,接过了那杯西瓜汁,和宗星祎碰了碰。
“你是叫钟年,对吗?”宗星祎问。
钟年有点搞不懂他要做什么:“对的,宗少。”
宗星祎不悦:“别叫我宗少。”
“?”
“叫我名字,宗星祎。”
“……好的。”钟年应下,低头喝了一口西瓜汁,再抬头时发现宗星祎正盯着自己,像是在期待地等着什么。
钟年思忖片刻,有点不确定地喊出口:“宗星祎?”
宗星祎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大少爷不仅有点傻,还有点奇怪。
钟年盯着杯子里的冰块这么想着,没有任何防备地被握住了一只手。
宗家大少爷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生硬地“哇”了一声:“你的手好小啊……诶对了,我会看手相,让我来仔细地帮你看看!”
“……”
这一幕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钟年抬头,和对面沙发上的关山越对视了一眼。
第10章
关山越看着宗星祎和钟年的互动,笑了一声。
“星祎,你每次不是最期待拳击表演了吗?为什么今晚上都没怎么看?”
宗星祎头也不抬:“嗯等会儿再说……”
随口一句应和,便继续跟钟年说手相。
钟年听了,竟然和关山越说的差不多。
尤其是感情线。
“你会遇到一个很不错的爱人,最好别错过了,要抓住机会。”
宗星祎说这句话时,神情真切,很一本正经,直直盯着钟年。
若是被隔壁包厢里那些纨绔们瞧见,肯定是要大跌眼镜的。
一个乖张暴躁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正儿八经地用小手段撩人过?
宗星祎最为厌恶的事就是乱交,也不沾女色,也不是没人给他送过小男生,但也还是一样被他踢出门了。
别说是碰,就算见到身边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亲热乱搞也嫌恶,所以周边人在他眼前会收敛,要玩也是躲着他玩。
圈子里传,他会如此是他那个在外处处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父亲的原因,他母亲也是深受感情折磨郁郁而终的。
如今,他却用着拙劣可笑的小伎俩和人接触,还对自己满脸通红的模样毫无自觉,以为自己演技多自然。
钟年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只是懒得拆穿。
而且在他眼里这位大少爷有点傻,也比较好下手。
他便直接问了:“宗少,你和人结过仇吗?”
宗星祎偷偷捏少年指骨的小动作一停,脸色很明显地一沉。
钟年还以为自己是问到了什么冒犯处,结果宗星祎却无比严肃地指正他:“叫错了。”
“……”
钟年沉默,清了清嗓子,从善如流地改口,重新问了一遍:“宗星祎,你和人结过仇吗?。”
宗星祎眉尖愉悦地展开,点点头懒散地往后靠:“有,挺多的。”
钟年眨眨眼,也不意外:“我是说类似于像钱少那样,你死我活的血仇。”
宗星祎眼睛一眯,重新直起身正坐起来,低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包厢里的气氛有了点变化,一旁关山越保持着安静,注视着他们。
若说钟年刚刚那个问题有点唐突,而现在这个,就已经是相当逾矩冒犯了。
钟年咽了咽口水,还是顶着两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就是好奇。”
他有思考过,那个团伙放置炸弹的原因针对的定不止是一个人,不然就像是对待钱少那样,找个机会单独解决就行,何必大费周章。
那么针对的就是一个群体。
单纯仇富吗?
何至于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
背后隐藏的原因定不简单。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吧。”
钟年深思得入神,听到身边的大少爷冷不丁地用着不好意思的语气来了一句,有点懵。
钟年:“啊?”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宗星祎握着一直没放开的手,挠挠烧红的耳廓,羞赧地低声道,“谢谢你,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
钟年不明所以,抬头去看关山越,想从旁人那里得到解答。
可关山越没有及时接收到他疑惑的眼神信号,一双灰绿色眼眸晦暗不明地垂着,视线落在他与宗星祎握在一起双手之间,让人参不透想法。
钟年腹诽,有钱人都好奇怪。
接着,最让人莫名其妙的大少爷做出了更奇怪的事。
他让钟年跟着自己去十层的房间,说是要给他拿一样东西。
路上时,钟年瞟了两眼身后跟着的四个保镖,又盯着走在前面的宗星祎的后脑勺看。
看不出宗星祎是什么目的。
要是别的人要这样带他去房间他还会多想,但可能是宗星祎在某些方面与其他纨绔不同的原则性,莫名让他没什么危机感。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十层。
“你们守在外面。”宗星祎对保镖说,打开专属房间后还颇为绅士地对钟年说,“请进。”
钟年有点搞不懂谁才是服务生了。
十层只有三个房间,为宗盛关三人所用,是整艘船规格最豪华的套房。
面积极其宽敞,有私人露台和露天泳池,一走进来脚底下的沙发就可见其等级不同。
钟年还在打量的时候,宗星祎打开了自己的保险箱,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给你。”
钟年接过:“是要我带给谁呢?”
“给你的,打开看看。”宗星祎说。
钟年诧异,保持着一定谨慎,小心地打开木质盒子。
盒子看着平平无奇,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是一只血檀木镯。
从纹路和颜色能看出有些年头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温润的木香。
“喜欢吗?送给你。”宗星祎盯着钟年的反应,像是第一次给心上人送礼物一样,万分紧张,怕不投人喜好,生怕被拒绝。
“我还是不……”
钟年拒绝的话也没说出口,就被宗星祎抓着手腕,强行套上了木镯。
“挺适合你的!”
血檀木镯的大小刚刚好,也很衬肤色,显得钟年那截手腕如玉一般白。
原本躺在木质盒子里有些没生气的木镯也变得不一般,有了莹润的光泽。
宗星祎心情愉悦地欣赏,说:“我一直在等它的主人,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它应该属于你。”
钟年不是很明白他的话,但是能感觉出来他非常想让自己收下。
“你就戴着它吧,行吗?”宗星祎满眼恳切,有一瞬间钟年像是看到了某种耷耳摇尾的犬类动物。
钟年有点勉强地点了头“……好的。”
反正这个镯子看着不是很贵,客人点打赏小费什么的也很正常。
宗星祎比他这个受礼的还激动:“你接受了!”
“嗯。”
钟年无奈,真不明白这个大少爷在高兴什么。
宗星祎再次寻求肯定:“所以你真的答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