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锋还在不断地在他脸颊、耳后和脖颈之间的位置来回蹭着,略微粗糙的面罩磨他肌肤发痒,发出的声音像是呼吸困难也像是在拼命嗅闻。
有面罩看不到脸,但钟年能看到苍锋半阖的眼睛无神,眸底一片暗色。
也许是光影的原因,苍锋的眼神让钟年看得心惊。
其中的晦暗并不像是中毒之后瞳孔涣散的情况,更像是某种充满侵略性的危险动物,莫名地让人感到害怕。
“苍、苍锋?”钟年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微微发颤,“你现在什么感觉?难受吗?还醒着吗?”
苍锋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长眸轻抬,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了一眼,没有回答。
“能听到我说什么吗?”
“嗯……”
苍锋低哑地回应了一声。
他能听到少年带着着急和担忧的声音传过来,要费一点劲才能接收到信息。
什么感觉?又是否清醒?
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只感觉身体里有团火在烧,炙烤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这团火像是要把他的灵魂拖进地狱里,要他沉沦,要他堕落,要他服从本能……
感官仿佛错乱了。
明明戴着面罩,少年的香气却依然能引诱着他,让他饥渴得口中不停分泌唾液。
少年的身体也如此柔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一再收紧,恨不得融为一体。
就连那些快要带上哭腔的担忧询问,到了耳中也变了韵味。
他一边想要钟年别哭,一边又无比矛盾地想要他哭得更软一点、更可怜一点……
难受。
钟年似乎听到苍锋在呢喃着什么,太模糊,把耳朵再凑过去一些,依稀听到是喊难受。
“哪里难受?”钟年问了几句,不见苍锋回答,意识到如此下去十分不妙,“苍锋,我们出去,我带你去找乌元洲,他那里有药。”
虽然背包里的药也只能治疗一些基础的病症,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
他一咬牙,用出浑身的力气想把苍锋拖着站起来,可力气根本不够,最后又软倒在苍锋身上。
苍锋又说了什么,这次钟年听清楚了,他在喊渴。
可环顾一圈,没有任何能饮用的水,这洞穴里的河水钟年不确认是否安全,不敢随便给苍锋喝。
“外面有水,我们出去好不好?”
这时,苍锋忽然把头从钟年颈窝处抬起来,晃荡的眼瞳定在了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之上,窥视着湿软的内里,眼底涌出贪婪之色。
钟年还在轻声哄着他,让他振作一些,别晕过去。
“苍锋,我们……”钟年话说到一半,突然就见到苍锋朝自己压过来,没有防备之下,下意识往后仰,用手撑在地面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苍锋又开始用脸蹭他。
蹭的地方愈发往下,面罩之下的鼻梁滑过他的下颌,又途径他的脖子。
喉结被刮蹭过时,钟年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低呜。
“苍锋……”
他叫了一声,被蹭得实在不舒服,想推开他,伸出手很快被抓住强行按下去。
锁骨之处已是一片绯红,苍锋还试图把脸往他领口里面钻。
领口被扯得变形了,钟年猛然打了一个激颤。
过于娇弱的肌肤扛不住粗糙的面罩这么胡乱磨蹭,钟年觉得难受极了,而对方似乎一样再也忍受不了这层阻碍,直接用蛮力扯下。
面罩被丢到一边,钟年下意识眼神跟随过去,看到躺在地上的东西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
他还未转头,眼睛就被苍锋的手蒙住了。
又有一样事物朝他覆了过来。
是苍锋的唇。
钟年被含了好一会儿嘴巴才找回神智,呆着不知所措。
要是别的人如此对待他,他会毫不犹豫地给出一巴掌或一脚,可做出这事的是进游戏以来跟他最要好的苍锋。
这实在不像是苍锋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比起被冒犯的生气,他感觉到的更多的是惊讶。
惊讶到嘴唇不自觉地张开,连对方把舌头伸进来都没及时做出反应。
舌尖相接之时,钟年无端地打了激灵,感觉到脊背蹿上一阵不正常的酥麻。
而男人从略带隐忍的啃咬中,逐渐转变得更加焦躁肆意。
舒服得发出叹息,紧紧勒住他的腰肢,将舌头完全塞入温软的口腔。
如同饥渴难耐许久的旅人终于得到了美味甘霖,解了身体之苦。
“唔……”
舌尖被吸住,钟年发出一声低呜。
他摸过苍锋的脸,也描摹过苍锋的嘴唇,当时的他没想过会有一天以这种方式再次接触。
亲得有点太深了……
男人没有丝毫章法或技巧,失控之后只是一味地索取,仿佛钟年嘴里的甜水就是解药,每每吞咽下去一些就会发出一声喘息。
口腔里娇嫩的软肉被翻搅刮蹭,舌头一旦被噙住就再也收不回来,舌根和口腔整个酸得厉害。
氧气被掠夺,受不住的钟年眼里洇出一层薄薄的水红,潜意识里想要逃脱这窒息的侵略。
可是他一动,苍锋就应激一般,死死桎梏着他的腰,甚至将他拖到自己的腿上,让他不得不跨坐上去。
“苍、苍锋……”钟年找到机会撇过脸,也就发出两个音,阻止的话还没说全,就又被扣着后脑勺,重新撞上那凶残的唇齿。
他一抬腰,腰上的手就会用力把他扯回。
可能是这吻太过激烈,氧气稀缺的他跟着发起热来,几乎要跟上男人的体温。
两人互相传递着温度,皆是出了一身热汗,气息交融在一起,黏腻又潮湿,暧昧无边。
钟年刚开始是不忍大力反抗,后来是没了力气,反抗不过。
他被吻得晕头转向,渐渐软在苍锋怀中,任由夺取。
意识跟着飞远了,他迷迷糊糊地什么也想不了了,甚至会无知无觉地挺起脊背,与对方贴得更近。
偶尔,他的口腔也会收缩着,含吮一下对方的舌头。
直到藏着尾巴的地方被男人粗糙的指腹蹭过,他不受控地发出一声哭音,声音不大,但回响在空荡的洞穴中会被放大数倍,清晰无比。
这一声叫出来后他自己都微微一怔,更别说是另一个男人。
苍锋亲吻的动作停住了。
呼吸一收,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当即把怀里人放到一边去,松开手转过身,对向石壁,强行让自己从美梦中抽离。
钟年脱开桎梏后并没有逃开,看着苍锋伏在一边艰难地喘气,下意识地就担心得要上前查看。
“别过来。”苍锋背对着他,哑声制止了他的接近,“求你……离我远一点……”
这样的话,苍锋只有在刚认识他时说过。
可没有一分冷意,语气里满是恳求和痛苦。
钟年盯着苍锋的背影,听到他发出艰难的低喘,在晕眩中同样也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正常。
热,口渴,身体发软,以及从腹部泛开的空虚……
箱子里的气体分明是……
当时苍锋挡在他前面,吸入的远远比他多,状况自然也就比他糟糕数倍。
苍锋此时一定很难受。
钟年无暇去痛骂黑暗组织的恶趣味安排,只担心在强烈的药效下,如果不得到解决,是否会危及到苍锋的性命。
钟年费力地用着残留的理智思索着,忽然见到一抹冰冷的刀光掠过,当即睁大眼睛,扑上去抓住了苍锋的手腕。
“不要!”
“松手……”苍锋声音嘶哑得不成样,“我快要忍不住了,钟年,你松手……”
钟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苍锋用刀自伤的方式来保持清醒,拼命掰着苍锋的手,眼见着自己力气不敌,刀尖朝苍锋的另一只手臂越来越近,叫道:“你快松开!”
苍锋说话已经明显的意识模糊了:“我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