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饿得如狼似虎的,都不看菜只看我老婆。】
【秀色可餐了小厨郎~美味加倍!】
【谁知道他们饿的是哪里?(微笑)】
【喂前面的你口水要掉地上了。】
【啊啊啊啊我也要吃,老婆让我吃一口吧我这辈子从没尝过你这种口味的呜呜。】
被钟年关了一晚上的直播观众也饿得跟什么似的,弹幕发得特别勤。
钟年草草扫过一眼就不愿再看。
他打完这些来领餐的队伍后,还得单独给个别的去送。
也就是绑匪团伙的头部们,据同事说,他们白日里很忙,很难离开“岗位”。
钟年一开始还不懂什么“岗位”不能被别人替一会儿,到了赌场里就明白了。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好好跟家里人说,他们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我家里有钱,不可能因为几百万就放弃我!”
还没进门,钟年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哀求声。
接着是不近人情的、漠然到极点的语气回答:“两千万,明早十点不到账,就跟他一样的下场。”
“两、两千万,不是说八百万……”
“要你顶嘴了?!给了你机会你就该感恩戴德!”
“啊!!别打!别打!!”
在拳拳到肉的声音里,钟年握紧了餐车的把手,深呼吸一口气,经过门口的检查后推着走进去。
餐车轮子滚在赌场的羊绒地毯上,发出的声音几乎忽略不计。
但是钟年一进去还是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
钟年垂眸只看着路往前推,目不斜视,一直推到赌场的最前方。
“送早饭的来了呀,我说怎么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呢。”刚刚还在教训人的青年腔调俏皮,笑眯眯地凑到钟年跟前。
钟年认得他,昨晚见过,他还笑话了湛陆脸上的伤。
青年又说:“饿*死了饿死了,饿得我手抬不起来了,都怪你来晚了,所以你得负责喂我吃。”
“老五。”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嬉皮笑脸的青年立马就像被逮住的猫缩着脖子退回去了。
钟年目光投向出声的坐在高背椅子上的男人。
这群目无法纪的绑匪们的头子还是穿着一身黑衣,随意靠坐在那里,气场强大,尤其黑沉冷戾的眸扫过来时,让人不寒而栗,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人不会怀疑他做老大的本事。
而他脚边躺着的不知姓名的人一条腿以扭曲的形状弯折,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钟年想到自己昨天还骂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本来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找他算账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好兔子能屈能伸。
第23章
“我刚还去分餐那边找你。”
湛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多层的保温餐盒。
钟年也才刚把食物摆到空出来的桌子上,方才那个青年要拉着他一起坐下来吃。
他不大想和这些人同桌吃饭,就算背对着,但是后面快一百号人不是那么容易忽视的。
更何况,里面有三个人跟他有过渊源。
钟年不敢光明正大地扭头去看,用余光能扫到其中唯独被绑住双手的三人。
宗星祎一头金发乱糟糟,脸上带伤。盛储一丝不苟的高定西服已经满是褶皱。关山越缩在一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着。
都已经这样了,钟年还是能感受到来自于他们毫无顾忌的目光。
“发什么愣呢?”
手里被塞了一个沉甸甸的保温壶,钟年抬头不解地看着湛陆:“给我吗?”
“不然呢?”湛陆提高手里的多层保温盒,“这里面还有煎饺和拌面。”
“不要了……厨房里还有员工餐,谢谢。”在两边的众多注视下,钟年如芒在背,赶紧推着餐车跑了。
本该他要等着那些人用完早餐把东西收走,但是没人拦他。
“小年?”
湛陆没喊住他,又招到那青年的嘲笑。
“二哥你现在是真成舔狗了,早上五点就起床开始做,让我们蹭一口都不行,可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稀罕~”
青年没笑太久,过一会儿就被揍得嗷嗷叫。
钟年头也不回,最多在中途看了一眼盛储三人。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自己可能还会幸灾乐祸。
谁让这三个人之前仗着身份欺负他的?
可是现在,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在这群绑匪团伙底下做事如履薄冰。
万一哪里没做对惹恼了那些见血不眨眼的,说不定就是和倒在地上的一个惨样。
钟年不想做只跛脚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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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也被吓死了,谁能想到在船上朝夕相处的同事里面也有他们的卧底。他们不是吓吓我们而已,我亲眼看到了,有个少爷企图反抗,然后就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不听话的也可能被关起来……
“不过我们这些船员还好,只要听话就行,不然像那些人交那么多的绑架金命都不够赔的。
“别的不说,他们来了船上风气好了不少,至少我们不用老是受那些刻薄的有钱人的气。”
厨房员工的小休息间里,杰文跟钟年说了昨日他不在场时的情况
“那些富二代家里有权有钱,也不怎么把我们当人看,就算惹事了也有人帮他们摆平,所以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伺候谁都大差不差。”杰文耸耸肩膀。
钟年见他对这一切变化适应良好,倒也还算理解,点点头:“嗯。”
“他们团伙欺负我们这些底层的也没必要,前头那么多有钱的呢,一个个都得单独安排给家里打卫星电话要钱,有的人多有的人少。
“游轮开到这片海域上,没人管得了。不给就往那边发求饶被打的照片或者视频,给了就好说了,今天下午能回房间里,虽然还是会被监视,但是至少不用被关在赌场受冷挨饿。
“要的钱听着多,可对于他们来说应该还算好吧?”
杰文的语气不关痛痒。
钟年沉默,没提早上去送餐时见到的绑匪团伙“坐地起价”的场面。
杰文又问:“要来点烟熏牛肉吗?像这种高级货以前都轮不到我们,你尝尝可好吃了。”
“不用了,我出去透透气。”钟年离开休息室。
他从电梯上到六层。
六层的自助餐厅关着其他船员,防守更加严格,但是钟年不是毫无准备,向人展示大袋子里的几十个小面包:“我进去送东西。”
这本不该是他的活,是他主动揽下来的,为的就是想趁机看看里面的情况。
被检查过后,钟年被放了进去。
他把大袋子抱在怀里,故意举高,累是累了点,但能挡住自己的脸,方便四处看。
这一看有点惊讶,绑匪团伙对船员的待遇还真不算差。
即使是不愿出来干活的,被关在自助餐厅也不像赌场那些“贵客”睡在地上,他们有些把桌子拼起来,有些垫了厚被褥,也不拥挤,吃的东西很多,还可以随时去卫生间。
甚至无聊地聚在一起打扑克。
看状态就知道,他们没受什么欺负。
里面有认识钟年的,高兴地跟他打招呼:“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是之前在驾驶室的保卫,每次钟年去那里都很巧地遇到这个人值班。
“给你们送点东西。”钟年想了想,停在他身边,小声问,“你知道查尔斯大副在哪吗?”
前面他从杰文嘴中得知,船长也是绑匪团伙头部之一,所以钟年想到之前查尔斯听了他的话去检查炸弹,就有点担心。
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所以火灾那天找不到人,也是被关起来了?
钟年很怕自己害了他。
然而,驾驶室保卫听了他的询问,表情变得很古怪:“你找他做什么?”
“是出什么事了吗?”钟年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