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嘉良的目光一转,落在面罩男人身上,“特别是这位朋友,今晚也没见到你吃东西,不会饿吗?大家都是互相信赖的队友,不用一直保持着警惕。”
钟年听出来了,这人是想看面罩男解开面罩。
他从面罩男人的身后探出脑袋,冷着一张脸:“我说过了,我们不需要,他饿了他自己会吃东西,不用你操心。”
解嘉良一而再死皮赖脸地凑过来,钟年也失去了客套的耐心,懒得再维持表面友好。
当然他绝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藏着不少足够果腹的食物。
这些可都是他们一起从小镇居民那里挣来的,哪能轻易分出去?
【宝宝对自己人是真没话说……】
【我敢打赌,现在把面罩男的面罩扯下来会看到一张耐克嘴。】
【面罩男你最好守好男德,不然上个世界那些骗了老婆的弃犬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呵呵。】
【解某人能不能少来碍眼啊?谁知道他端来的东西干不干净。】
解嘉良看这二人铜墙铁壁似的难以介入,只能作罢离开。
趁着夜未深,钟年上楼洗澡。
面罩男人陪着他,守在浴室门外。
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门,钟年能看出靠在门上的人影解了口罩,在吃前不久自己塞过去的肉脯,也替他觉得辛苦。
要时刻避着人,不能随心进食喝水,整天捂着脸也闷,想想挺累的……
应该是毁容得很厉害,钟年不止一次委婉表示过自己并不在意朋友的外在,但面罩男人在这方面的自卑程度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很多。
幽幽叹了口气,钟年一手擦去眼睛沾上的水,一手去摸香皂。
不料摸到一手不正常的触感。
的确是滑溜溜的,却不是香皂的形状,也更加软弹。
身体没有大脑反应快,钟年下意识多捏了一下确认,听到一声“咕叽”,才被吓得缩回手。
慌张间后腰碰撞到了花洒调节阀,恰好是最敏感的腰窝被戳中,一瞬间的酸痛感让钟年发出一声软吟。
门外的男人立即听到了:“钟年?”
“唔呃……”
钟年揉着酸痛处,看着窝在置物架上卷着香皂的小章鱼,顿了顿,“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腰了。”
“严重吗?”
“不严重的。”钟年回应完,盯着章鱼眯起眼睛,伸手扣住章鱼脑袋,抓起来。
在他手里章鱼十分听话,原本抓着置物架的触手立马松开了,转而熟练地黏上钟年纤细的手腕。
记着上回被丢出窗外的教训,没有乱蹭。
“你什么时候又偷溜进来的?”钟年压低声音诘问。
“咕叽……”
章鱼不会说话,就眨巴一对豆豆眼看他,一根触手指了指下水道。
钟年:“……”
可能也就只有这只恶魔最没出息,是以这种方式钻进人类的房子。
但是,钟年拨开浴室里的百叶窗,看了眼窗外,并未见到迷雾。
他有些疑惑,难道这只章鱼的能力特殊?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抓起章鱼仔细端详,捏来捏去,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不得不说,这章鱼不仅长得像半透明的史莱姆,捏起来也是,手感格外的好。
“啾!”
章鱼随他怎么揉捏自己,还有功夫卷着那块香皂伺候,给他抹抹手臂。
钟年对视过来,它更加卖力了,一副殷勤的狗腿子样。
“咕啾啾。”
“都是恶魔,为什么那只山羊会说话,你不会?”钟年问完,又自言自语道,“也是,你比他弱。”
山羊恶魔可是神父的分体。
一听这话,刚刚还没脾气到任人搓圆揉扁的像团子的章鱼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两只豆豆眼变成两条对立的斜线,触手张牙舞爪地乱挥,叽叽咕咕叫着,像是在骂人。
钟年没能及时按住它的嘴巴,被外面的面罩男人听到了动静,在对方打算直接破门进来之前,率先开口:“我没事!是我在用香皂搓泡泡的声音!”
理由有些离谱,但外面的男人还是选择听他的话。
“说你不行你还生气。”钟年撇嘴对章鱼道。
章鱼瞬间换了张委屈脸,蹭着钟年的手指,一阵比划。
钟年费了点劲才看明白,章鱼是在解释它的脾气不是针对他,而是那只可恶的山羊恶魔,还控诉对方欺负了自己。
“山羊恶魔已经消失了。”钟年告诉它。
章鱼呆了呆,又挥舞起触手。
这次是高兴的。
高兴完又想继续给钟年抹香皂。
钟年把香皂夺过来:“别想占我便宜。”
“啾……”两根触手对着戳了戳,一副被错怪的无辜样,可豆豆眼时不时就瞥一眼人类淋着水珠更为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完美无瑕的躯体,暗戳戳地伸着一根触手想摸别的地方。
在触手尖端要贴上胸口的前一秒,钟年逮住它,毫不手软地团起来,开窗,一把丢出去。
因为这个麻烦,钟年洗澡花费了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时间。
出来后对上等待已久的面罩男人的目光,钟年笑了笑:“我洗好了,走吧。”
面罩男人压下心中的疑问,只道:“腰要不要上药?”
钟年险些忘了,被面罩男人一提才想起来,想也没想就抓起衣摆扭身去看。
他的腰肢本就生得纤细,连接着胯部形成起伏美妙的曲线,这一扭着,姿态更是诱人,让人挪不开眼。
别致的腰窝上,多了一块惹眼的红,像是抹上了一块胭脂,也像是被人用手指用力摁过。
面罩男人仅是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烫到似的飞快挪开视线。
偏偏钟年朝他求助:“我自己看不到,红了吗?”
面罩男人滚了滚喉结,重新将目光落回那处在人心晃动的红印,低低地“嗯”了一声。
“算了,好像也不是很疼,就是有点酸而已。”钟年说,松开手把衣摆放下去,遮住了一片春光。
他并不是很在意这点小小的磕碰伤,免得显得自己多娇气似的。
却又听到面罩男人主动开口:“我帮你用药揉一揉。”
第58章
面罩男人下楼从木屋配备的基础医疗箱里找到了药油,拿着要上楼时,被解嘉良喊住了。
对方让他和钟年收拾好就尽快到一楼和大家集合,为了安全着想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是不是真的在关心他们的生命安全,面罩男人毫不在意,没有理会。
又听到后方情侣里的年轻男人在和自己的女友小声抱怨:“真是比我俩还黏糊,洗个澡都要陪着,谁知道他们在楼上磨磨唧唧干什么,肯定——”
剩余的恶意揣测,都被面罩男人兜帽下凛冽阴鸷的眼神给吓得卡在喉头。
等上楼进屋,见到坐在床边等候的侧脸姣好的少年,一双冷眸的风雪尽数消融,柔和下来。
他抬步过去:“我来了。”
钟年闻声转头:“随便揉揉就好了。”
说着他又一次主动在男人面前拉起衣摆,站起将后腰对着对方。
十分坦然,殊不知男人的喉结攒动了一下又一下,克制着呼吸频率。
“待会儿我们就抱着被子下去打地铺吧,沙发太窄了,地方也不够,我们可以离他们远点,一起靠墙睡……唔呃。”
后腰的酥痒让钟年声音变了调,也忘了没说完的话。
他不知道搓个药油会这样难捱。
他身后的男人五指扣在他柔韧的腰上,用掌心带着药油打圈,另一手掐在他的腰侧方便更好用劲。
男人的手掌很粗糙,就算是掌心也有一层茧,摩擦时有些火辣辣的,尤其药油在人体的温度下会被揉得发烫。
就跟有火在后腰撩,灼烧之间,后腰的撞伤在熟练的手法下酸中带着轻微的疼。
微妙的感觉说不上难受也说不上舒服,酥麻感蔓延至整片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