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顾司沉打断毫无价值的寒暄。
“顾司沉，”顾光耀竖起眉毛，“你能不能对我妈放尊重点儿？”
“光耀，怎么和哥哥说话呢？”姚婷沉下脸训斥儿子，又抬起头对顾司沉说，“小沉，我也不想打扰你，但实在是约不到你，才冒昧来这里碰碰运气。光耀舅舅那件事……”
大堂里人来人往，在这里拉扯实在难看，顾司沉打断她的话：“去会客室。”
姚婷一时没有表态，抬头看了顾光耀一眼。直到顾光耀点头，才恢复笑颜说：“瞧我这记性，太紧张都忘了这件事，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去会客室说。”
会所是一栋单独的建筑，承担健身、游泳、网球、影院、餐饮、待客等功能。四人离开大厅，转身朝外走去。
午后花园阳光明媚，两只小奶猫在草坪上滚来滚去，一幅无忧无虑的样子。空中吊着几个蜘蛛人，是工作人员正在清洗玻璃外墙。
姚婷踩着高跟鞋跟在顾司沉身旁，边走边说：“光耀他舅舅做了这种蠢事，有什么下场都是他活该。我过来也不是向他求情的，就只想问问，看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儿上，能不能撤销起诉，只让他归还贪污赃款。”
不远处的草地上，玳瑁猫躺在地上吐舌头，心脏怦怦直跳。
“好累……呼呼呼……累死猫了……”
奶牛猫：“再来。”
“不、不行了，”玳瑁猫累成一滩猫饼，摇头道，“我好累，让我歇一会儿。”
奶牛猫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来到人类世界后，他已经充分了解到了外界猫咪的弱小。
玳瑁猫觉得有点儿丢脸，又不想给老大留下偷懒的印象，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老大，你刚才说我是外国猫，学不了你的能力。这是怎么回事？”
吴雪用爪子在地面画了两个圈，解释道：“我生在这个地方，你生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猫猫不会这个地方的能力。”
玳瑁听不懂，又问：“什么能力？”
吴雪沉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我只跟你一只猫说，你别告诉别的猫。”
玳瑁猫紧张应道：“我保证保守秘密！”
吴雪凑到玳瑁耳边，小声道：“猫猫岛的猫有超能力。”
“超能力！”玳瑁睁大眼睛，弹跳起来。
“嘘！你小声一点！”
“噢噢噢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玳瑁猫压低了声音，目光憧憬地说，“老大你有超能力，那是不是可以瞬移、飞行、隐身，打怪兽！保卫地球！”
吴雪一脸莫名：“我只是一只猫，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事情？”
“啊？”玳瑁猫愣了愣，“那你的超能力可以干什么？”
吴雪：“我跑得比别的猫快，跳得比别的猫高，嗅觉也比别的猫灵敏。”
玳瑁猫有些失望：“这不过是体力稍微好一些吧。”
吴雪：“我还可以听懂人说话。”
玳瑁猫：“我也能听懂。”
吴雪：“……”
玳瑁猫：“那你还有什么本事？”
吴雪深吸一口气，说：“那好，我给你看我的绝技。”
草地旁的花园里，顾司沉站在玻璃幕墙下，冷淡开口：“如果你们是来向姚平求情，那不用再谈了，这件事没有讨论的余地。我见你们是看在亭安的面子上，仅此一次。亭安心软，但我不会。”
顾司沉话音落下，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半空中的蜘蛛人晃荡起来。
“啊——！小心！！”
与此同时，一个物体从半空中砸了一下来。
顾司沉抬头，那东西几乎已经快要砸到了他脑门。
“老板，小心！”管家扑了上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可就在顾司沉被砸中前一秒，头顶的东西却瞬间偏移了十几厘米，然后咚一声落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是一个塑料刮水刀，本身没有多少杀伤力，但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还是把植物砍成了两截。如果这个东西落到他头上……
顾司沉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老板，有没有受伤？”管家着急地护住他身体。
顾司沉摇头，却在这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草坪的方向。刚才还在玩耍的奶牛猫突然晕倒，急得旁边那只玳瑁猫喵喵叫。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快来个人看看啊！这里有猫晕倒了！！”
在花园更远的灌木丛里，一只缅因猫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阴影里。
第4章
吴雪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笼子里，笼子外有人在说话。
“家长您不用太担心，猫咪没有生病，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晕倒可能是中暑了。”
“猫刚回家怕人是正常的，只要饮食和排便没问题就行，三周后过来打第二针疫苗吧。”
男人一时间没有回答，倒是笼子里的猫咪叫了起来。
“喵喵喵！！”
“我的人！！”
“看来它很喜欢您呢，”宠物医生笑着问，“您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顾司沉看了奶牛猫几秒，抬头时语气依旧冷漠：“我不养猫，既然没事，我把它放归了。”
“喵喵喵！！”笼子里乖巧的猫咪突然叫了起来，双手抓着栅栏，很急切地想碰顾司沉。
顾司沉没动。
“那需要医院给小猫找领养吗？”圆脸医生推了推眼镜，介绍道，“爪爪宠物医院有领养平台，这只奶牛猫很可爱，应该很容易找到家长。”
顾司沉没有回答，医生又说：“这一个月里，附近爆出了好几起猫咪投毒事件，流浪其实不太安全。”
顾司沉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碰了下猫爪子。小猫立刻放软声音，黏糊糊地用脑袋蹭他手指。可他们中间隔着笼子，不管小猫多努力都碰不到顾司沉。
顾司沉把手指伸进笼子，猫立刻用脑袋蹭了过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小猫身体毛茸茸的，又热又软，脆弱得让他甚至不敢动一下手指。顾司沉身体有些僵硬，但他没有躲开。
“暂时不找领养，”数秒后顾司沉收回手指说，“三周后我带它来打第二针疫苗。”
医生笑眯眯说好。他就知道，没有人能忍心放弃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
轿车返回古贸壹号，顾司沉坐在后座，旁边放着装猫的航空箱。
吴雪讨厌坐车，也讨厌被关在笼子里，进车后就一直叫。
顾司沉没办法，只得把猫放出来。
管家担心猫伤人，频频往后回头，却发现猫咪只躺在顾司沉怀中，乖巧得要命。老板看起来也心情不错的样子，管家趁机开口：“老板，事故的调查已经出来了。”
顾司沉：“说。”
管家：“我们排查了造成事故的蜘蛛人，和姚家没有关系，也没有发现任何钱权交易。加上当时突起大风，应该只是巧合。”
“我知道了。”顾司沉抚摸着小猫，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管家：“那涉事员工的处理……”
顾司沉：“走公司事故流程。”
管家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说：“我明白了。”
轿车驶入古贸壹号地下停车场，吴雪自动爬上顾司沉肩膀，等待巡视自己新的领地。电梯轰隆隆的上升，又很快打开，顾司沉走出电梯，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猫咪之家！
“喵？”小猫茫然地抬起头。
顾司沉抓住奶牛猫后颈，把猫放在了草地上。
管家有些意外：“您不养它？”
顾司沉：“我从没说过要养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大楼里。
吴雪：喵喵喵？？？
顾司沉从未养过宠物，也没有任何养宠物的打算。他性格冷漠，工作忙碌，也没有多余的爱心，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养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