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碎片放进一角,令牌发出一阵亮光,白舒感到它的震动,紧接着令牌像指南针一样转动,停在某一位置。
白舒换了方向,令牌也随之改变,但指的方向还和之前一样。
“成了?”白舒微微张嘴,“真神奇。”
洗漱出来的解辰昱看到这一幕点点头,“是不错,看来这两家还是有点用的。”
这样一想,秦北的奶妈有两个全觉醒先灵也不足为奇了。
不过这东西应该很难制作,否则天机门和道家的地位还要更高。
“好了,时间不早了,该睡了。”解辰昱将人压下去,把令牌放到一旁,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睛闪烁,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他轻声说,“明天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白舒迷惑了。
解辰昱却勾了勾唇,抱着人躺好,食指抵在嘴边,“保密。”
竟然保密?
到底是什么?
还是说他们之间的约定?白舒心里一紧。
想了想又觉不对,那件事……他们大可以现在就说个明白,何必去什么地方?
“我睡不着,要不你透露一点,让我猜猜?”白舒这回真的很好奇,但无论他怎么恳求,解辰昱这回竟然心如磐石。
“睡不着?”他终于睁开眼。
白舒眼巴巴的点头。
解辰昱张开手臂,拍拍自己的胸膛,发出邀请,“来这里,我哄你睡。”
窗外寒风阵阵,这人身上始终火热温暖,贴着他睡的确就像趴在热炉子边一样,要不了几分钟白舒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屡试不爽。
但他不是真的睡不着。
套话无果,白舒恼羞成怒,一滚缩进墙角,被子盖到脖子上,只露出鼻子以上,留给解辰昱半个后脑勺,“小黑小黑,我们一起睡。”
金乌嘭一下出来,“嘎嘎!”
我来啦!
白舒把金乌抱在怀里,一样暖和,愤愤不平入睡,不一会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解辰昱震惊,他就这么容易被替代了?
把手臂枕在脸下,执着且面色不善地盯着白舒背影上边那露出来的一小节黑色翅膀。
他才是真的睡不着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
白舒满腹好奇地被解辰昱带到赛馆的传送阵前。
决赛的热度过后,赛馆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负责看守的大爷,听说两人要用传送阵,虽然疑惑,但好歹记得这两人是新鲜出炉的冠军队的人,并没有拒绝。
“问题是,我只是个看门的,我不会调试设备啊,现在,赛馆人都不在,要不你们等等?”
“没关系,我们自己来。”解辰昱熟练地上前调试。
“这个你都会用?”白舒更加好奇了。
“嗯,以前学过一点。”
看那熟练度可不是学过一点的样子。
还没等白舒看明白,手腕就被套上一只手换,解辰昱拉着他走上传送阵,“我们出发了。”
看着两人消失在传送阵上,大爷也连连感叹,“刚比完赛就急着去杀异种啊,不愧是冠军队。”
逐渐适应传送阵的白舒在睁开眼的时,看到熟悉的场景,顿时一震,吃惊地看向身边人,“这里是……”
属于百年前的独特建筑风格,技能留下的痕迹还未消退。
“旧城遗址?”
第207章 回溯
白舒回头看看解辰昱,那是一种惊异的,甚至有些慌张的眼神,一张小脸煞白。
“你怎么……”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没有控制好,白舒飞快低下头,他看到自己捏紧的拳头,“带我来这里?”
解辰昱看着白舒的头顶,眼神深沉,但只是一闪而过,勾起一丝笑意牵起白舒的手,迈步走到他们曾经战斗过,如今更显狼藉的古建筑物前。
他没有回答,故作轻松,“现在想想,这场比赛的时候我的表现还挺混蛋的。”
当然,他很不想记起这段回忆,完全是黑历史的程度。奈何那场许多细节却值得他反复去品。
毫无疑问,在他失智的那段时间里,白舒为比赛胜利做出的贡献毋庸置疑,许多次看似不起眼的行动实际上至关重要。
开场时完全没有存在感,避免被追杀,但能够迅速且精准站在适合的战略位置。
两队人手调动中,白舒适时出现,引开布济和窫窳,那是左星天击杀对方四号,为队伍胜利奠基的关键所在。
中期,他受黄金笼影响,白川落入低谷,队内两个攻手都身受重伤,漠州紧追不舍,加上他还到处捣乱,火二给的位置信息都不透露。
这样的情况下白舒硬是带领所有人找到一个隐秘性绝佳的庇护所。
机关,地下通道,即便火二都没有探查出。
这一切都说明白舒对旧城遗址非同一般的熟悉。
最让解辰昱记忆犹新的是白舒当时的状态。
是复杂的,怀念的。
宛如故地重游。
把他看作旧城遗址催生的圈地先灵一点也不夸张。
最开始认识小白时,让他好奇,后来被他刻意忽略的那种奇异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
明明是瘦弱的,没有丝毫锻炼痕迹的身体却能够像训练过千百次一样精准调动身体肌肉去发力,明明是光滑的,柔软没有一丝茧子的手却能熟练操纵各项武器。
懦弱无能和坚定无畏两种矛盾的特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种种迹象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尽管匪夷所思,但解辰昱没什么负担地,平淡地接受了。
更何况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拥有召唤灵魂,死而复生技能的先灵并非不存在。
解辰昱更多的是庆幸,能如此小概率的事件让他遇到他,难道不是上天对他的补偿吗?
“还好,那件事毕竟事出有因。”白舒心不在焉地答,两只手相交叠,紧了又紧。
解辰昱端看着白舒的头发丝都能感觉道溢出的紧张,无措,甚至自责。
不能任由他乱想下去了。
解辰昱微微弯腰,一只手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把纠缠的两只手分开,紧握住那只靠近心脏的右手。
另一只手顺着他脸侧的头发滑倒下巴,修长的手指绕道下面,指尖一勾,果不其然看到一只泪眼汪汪的小猫脸。
他在发抖,哪怕幅度很轻微,但解辰昱依旧感受得到,圆润的眼睛不复战斗时的凌厉,浸润在水光中,脆弱地似乎一碰即碎。因为不愿意让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落泪的软弱,他牙关紧咬,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倔强又可怜。
止住他向后逃避的意图,解辰昱凑得更近了,“你原本的名字就叫白舒吗?”
他被这话吓到了,瞳孔猛然一缩,眼中水意晃荡,终于忍不住倾出眼眶。
唉,我的小可怜。
解辰昱内心轻叹一声,松开他的手帮他把眼泪轻轻抹去。
那双发白的唇终于不再紧紧并拢,声音颤抖,有些许泣音,“我,不是怪物。我……”
怪物,这样得词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
会被察觉的,白舒知道早晚有这一天。
和原主的不同他从未遮掩过,队友们朝夕相处,他们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
尤其解辰昱,这个深不可测的人,只会更快。
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到头来却发现那些都是枉然。
他们怎么看他?
认为他是抢夺别人身体的妖怪,恬不知耻以人类身份自居?
眼眶变得充盈,让他连最后一丝厚着脸皮伪装的可能性都掐断了。
这该死的泪失禁体质!
后续慌乱的解释被迫咽回喉咙里。
解辰昱紧紧拧眉,以嘴热烈的亲吻堵住了所有奇奇怪怪的话。
“唔……”
直到融着悲伤的眼泪变成生理性泪水,直到他气喘吁吁跪坐在地上。
解辰昱半跪在地上,狭长的眼中闪过暗芒,撑在白舒后背的手掌火热,扬起下巴,“我喜欢你,现在的你,可不是旁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