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铮皎在水里搓了搓脸。
也就是说,刚才慌乱之间,他无意识地摸到了闻璱的敏感点。
那个险些要冒芽的手感,应该是闻璱被刺激得想要融合的翅膀才对。
……老天,这也太超过了。
弓铮皎把水温调低了些,以便于给越想越升温的自己冷却。
原来闻璱的敏感点在背部,这可真是……
色得要老命。
但也有点可惜,弓铮皎左思右想,没能从毫无经验的脑袋里检索到任何姿势,能够满足他在办事期间,也能一直看着闻璱的背。
当然,现在想这些真是为时过早、色胆包天、天理难容、天经地义……
弓铮皎关了水,擦干自己,坐在床上发烧。
他做不到把一些很不好的东西赶出脑子,除非现在闻璱出现在他面前。
上一秒这念头才冒出来,下一秒,他就听到闻璱开关门的声音。
闻璱从浴室里出来了,闻璱在擦头发,闻璱拉了窗帘,闻璱离开房间了……闻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下。
正当弓铮皎还在纠结该不该开门暴露自己偷听的时候,闻璱轻声说:“还要装多久?”
弓铮皎立刻缴械投降,拧开被他握得太久,以至于微微发烫的门把手。
门打开之后,是一阵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
不像弓铮皎用了自带的特种人专用无味洗漱用具,闻璱的房间里被闻母顺手补充了普通人的沐浴露,是白荔枝玫瑰的香气。
又开始让弓铮皎发晕了。
他晕晕乎乎地请闻璱进屋,晕晕乎乎地看着闻璱扫视一圈,毫不客气地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
晕晕乎乎地,被闻璱按着,在闻璱的身旁坐下,肩膀和肩膀的距离,不超过两根手指。
也就是说,离摸一摸闻璱的后背,也唾手可得的距离。
闻璱也是没得选——前几天一直是弓铮皎去他房间找他,他没上弓铮皎的房间来,到今天才发现,这客房连把椅子都没有。
一床一桌,闻璱总不好坐在桌子上,只能计画着一会说完话立刻下楼给弓铮皎找把椅子。
他低垂着眉眼,身上散发著淡淡的冷意——刚才洗冷水澡沾上的。
话语也同样带着冷感:“交代吧。”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然而半天没等到回答,他一回过头,就见弓铮皎愣愣地盯着自己肩膀,想入非非得很明显。
闻璱:“……”
他有点习惯弓铮皎这种随地大小梦了,于是用肩膀稍微用力地怼了一下弓铮皎,把弓铮皎从幻想中唤醒,语气幽幽:“真的要瞒着我?”
弓铮皎连忙道:“怎么会?那我说了。”
态度居然真的很坦诚。
闻璱不免有些疑惑,虽然关于之前那个问题的回答,他并不认为弓铮皎说“会爽到”是假的,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弓铮皎那时顾左右而言他了。
“我刚才只是想说,”弓铮皎坐得笔直,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说:“小鹅,你绝对是一款彻头彻尾的、从里到外、不开玩笑的S。”
“……”闻璱失语。
弓铮皎又真诚且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真的。”
当然是真的,从他此刻理直气壮到有些得意的态度就知道,这话百分之百真实。
而闻璱也完全出于本能地否认:“你又这样。”
弓铮皎承认:“好吧,面对你的时候,可能我的态度也不太正常……但我的程度绝对远低于你的程度,你是真的……”
“超S。”
在闻璱对此炸裂性言论发表任何观点之前,弓铮皎开始了他的论述:“你听我说,我专门研究过了,这也分很多种,你并没有对我施虐,但在你支配和掌控我的时候,你确实……你确实也享受那种感觉。”
“咳咳。”他自己也觉得这话似乎又些那个了,欲盖弥彰地又咳一声,“你发奖励和惩罚的手段都能证明,你真的不能再否认了。”
说实话——闻璱以前并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
他喜欢掌握主动权,无论在任何事情、任何关系里,但他认为这只是一种做事有计画的习惯。
而且,他并不是不能接受任何一件小事脱离掌控的可能性,只不过为了迎接意料之外的变化,他选择做更缜密的准备、提升自己,以便于随机应变,重新掌握主动权。
过去的二十几年里,闻璱一直如此行事,也一定程度上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同样地,他也对论坛上对自己“性癖”的议论略有耳闻,只不过并不放在心上——又不会真的和这些人发展任何亲密关系,不需要跟无关的人解释。
一切和工作有关的事,掌握主动权都能带来更高的效率,从组队刷分做任务时是,后来接私活也是。
有计画也会让生活更加井井有条。
闻璱认为这些都只是生活中一种追求效率的个人选择。
反而谈起感情生活,闻璱倒真心支持“一切随缘”。
现在,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只不过是有发展的意愿,于是创造了一个和弓铮皎“顺其自然”的机会。
……虽然某些特别的展开可能不是那么自然。
他看着弓铮皎有点发光的眼睛,第一次正式地思考这个问题——他真的在亲密关系里,也有很强的支配欲吗?
回答好像不言而喻了。
但这健康吗?
闻璱又有点拿不准了,或许自己也该喝点中药调理一下,至少他细细思索了一下,逄靥星应该不会支配冬歆亭,舒颖也不会支配权冽,好像只有自己具有这个小众性癖。
并且还在无意识中把弓铮皎给调教了。
闻璱有一点轻微的负罪感,但不多。
不管这健康与否,这都不能完全怪自己。
弓铮皎的主体性也很强,能变成现在的形状,只能说弓铮皎原本也不抵触这一口,闻璱仍然认为自己说得不完全错——弓铮皎能从被压制却又得到喘息之机中获得愉悦。
闻璱只是更有些恍惚与恍然大悟里来回穿梭的感觉。
扪心自问,从他刚才确实被弓铮皎触及后背那一刻的异样,他就失去了否认自己也享受其中的底气。
最终,闻璱说:“我想想。”
于是就轮到弓铮皎对这反应有些意外了。
他没想到闻璱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件事,完全不是“傲娇”作祟,在台灯温柔的光晕里,闻璱拈着下巴认真沉思的模样,意外地有种柔弱感。
美色就这样又迷惑了弓铮皎的脑子,他凑近问:“我能再摸摸你后背吗?”
“不行。”闻璱果断拒绝,“明天还要扫墓,你放尊重一点。”
弓铮皎:“……对不起。”
虽然他不明白,只是摸一下背有什么不尊重。
——除非对于闻璱来说,想通这个关于性癖的问题,可能也意味着做出另一个重大决定。
弓铮皎顿时又雀跃了,但闻璱才提起“扫墓”的字眼,总不好他立刻就呲着牙笑美了,只能压抑着、隐忍着,轻轻捏了一下闻璱的手指。
他心道:别想了小鹅……就让我们是天生一对吧。
第79章
翌日清早,那辆新越野就发挥了作用,由闻母开车捎着三人去湿地公园。
尊贵的小黑大人盘踞在副驾驶位,请都请不走,就这样占领一个座位。
但两个哨兵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挤一挤,最终,闻璱和逄靥星坐在后排,弓铮皎干脆坐车顶。
这当然有违交规、非常危险,所以在被人发现之前,弓铮皎从车上跳下来,装作自己是走来的。
手续已经办好了,来之前闻母还专门打了一通电话再次确认,一切都很顺利,关卡放行,他们在工作人员的随行下,从员工信道进入了保护区的不开放局域。
前半截路虽然不让通车,好歹有现代化的一条小路,后半截就是纯粹的山路了,并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