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黑森林有目共睹的神迹正是由圣子大人所为!”
神迹?
元滦镇定的外表下是深深的迷茫,
他什么时候引发过神迹了?
一名被迫休战的终末教徒顿时质疑:“空口白牙!谁能證明那是神子所为?”
“作为举行那次祭典的主祭,我可以作證!”
一名令元滦感到眼熟的男子上前一步站出,
“与此同时,我还请静默教徒翻阅了我的记忆,能证明我所说的话。”他目光如炬,直视那名质疑的教徒。
元滦认出了对方正是他一开始进入里世界,误入爱神祭典时的那名主祭!
他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了对方在说什么。
等等,那个祭典后的异象是他引起的?!
本还想继续反驳的终末教徒们在主祭的下一句话后顿时哑然,厅内的灯火照映出他们惊疑不定的面庞。
如果说月神教徒是谎言的代名词,那么静默教徒就是他们的对立面,他们的教义要求他们可以保持沉默,但绝不得撒谎。
这……神子大人竟真的引发过爱神教的神迹?
梅薇思挺直脊背表情,表情运筹帷幄:“好了,现在我已证明我的话,证明元滦大人确实是我教的圣子,那么该你们了。”
主教面色阴沉如水,眼神凉凉地定在爱神主教身上,似是在思索什么。
梅薇思向前一步,无形的压力随之迫近,理直气壮道:“你说他是你们教的神子,又是凭何凭据?!”
主教的目光扫过那些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静默教徒,有些细微地了然对方为何会愿意掺一脚了。
此事必会被他们所记录,而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也会一五一十地被他们宣传出去。
主教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不过一秒,还是缓缓开口道:“元滦大人自是我教的神子,他在刚回教就无恙地服下了终末之神留给我教的旧神遗物。”
闻言,终末教徒们不由得精神一振,仿佛刚才的失语都全未发生。
对,这还是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如果元滦不是神子,他怎么可能安全地将其服下?
处在话题风暴中心点的元滦却舌下发苦,他本还故意隐瞒了邪神之子是神键之体的关键情报。
可现在好了,估计今天过后,里世界的人全会知道这条消息,而这点也迟早传到防剿局和学会的耳朵里,他这不是还是难逃暴露吗?!
但面对这一几乎是铁证的事实,梅薇思却突兀地笑了出来,
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般目光如淬毒的银针,直指主教:
“你是说,仅凭单单可以无伤使用旧神遗物这一条?”
主教的眉心凝起一抹冷意打量对方,不明白梅薇思在故弄玄虚什么?
梅薇思嘴角的弧度在主教的视线中扩大:“如果这就是你们判断神子的唯一标准,那事情恐怕……就变得有趣了。”
“不巧,”她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我也已经找到了一位,能无伤使用旧神遗物的人。”
“照你这么说……”
她的目光定在主教产生微妙变化的脸上,再也克制不住势在必得的表情,掷地有声,
“他,恐怕才是你们流落在外,真正的神子吧!”
元滦:……
元滦:!!!?
第65章
终末教徒们頓时一片哗然,
可随着梅薇思的话音落下,她身后的爱神教徒们如摩西分海般向周圍散去。
通道尽头,一个人影緩緩走出,他踏着教徒们让出的空地,緩缓走到梅薇思的身旁。
来人有着如元滦一样墨染般的黑发和黑眸,但眼窝深深凹陷,面颊消瘦,皮肤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苍白,周身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
梅薇思气定神闲,继续道:“我也已将他帶来。”
她这語气猝然帶上锋利:“诸位终末教徒,正如我所说,他曾成功地触碰过我教的聖物免于死亡,这便是无可辩驳的明证!”
靜默教徒们默默颔首。
随着她的话,那名“神子”微微抬眸,视线犹如幽深得不见底的寒潭,缓缓地,一一扫过对面的终末教徒,最终停在主教的臉上。
梅薇思嘴角噙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故作体贴道:
“你们虽然因为……某些令人遗憾的原因,将你们的神子搞錯了,但现在为时不晚,我能理解你们的误会。可现在误会解开,真相大白,也该将聖子还给我们了。”
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略微急促的呼吸声,终末教徒们像是大脑无法处理刚刚发生的事般,依旧保持着沉默,既没有首肯,也没有严词拒绝。
梅薇思挑一边的秀眉,催促道:“怎么了?事实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还是说,你们终末教如此霸道地想要硬将我教的聖子留下?!”她的声音猝然变得冰冷,帶着浓浓的警告。
“荒谬!!”
几乎接着她的话,一道斩钉截铁的话插了进来。
迟了一步赶到现场,但还是听到了梅薇思刚刚说的话的厄柏胸膛起伏,对着梅薇思怒目而视,看都不看那名“真神子”一眼:
“岂能如此简单草率地判断他就是我教的神子!”
語毕,“那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
那名一直表现得阴郁沉靜的“神子”猛地抬头,眸光锐利地投向厄柏,低喝质问。
他眸光冷淡,诘问道:“是你们混淆了神谕錯认了赝品,如今竟又想否认我的身份,去拥护一个冒牌货?”
梅薇思也語气凉凉地补充道:“是啊,这么对待你们教的神子可不好吧?这种态度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如此,不怕寒了真正虔信者的心吗?”她话语輕飘飘地,却像把软刀子般扎向对面的终末教徒。
厄柏的臉色从铁青转为骇人,显然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更激烈的斥责!
“不。”元滦猝然开口。
那名被帶来的“神子”立马张口欲言,
“不,我是说,我和你们走。”元滦仿佛刚从某种思绪中抽离,目光缓缓地看向梅薇思,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
他清晰地继续说,又补充了一遍,“去爱神教。”
这石破天驚的宣言瞬间让整个大厅的氛圍发生了改变,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元滦的身上。
“不管终末教有没有搞错,”元滦无视了终末教徒们驚骇的目光,语气輕描淡写,“在双方确认好前,我先前往爱神教好了。”
“神子大人?!”厄柏震驚而恐慌地失声道。
他身后的几位教徒更是面色惨白,几乎要跪倒在地。
吾等愿誓死捍卫神子大人的正统性,神子大人何故先降??!
“真神子”藏在华丽衣袍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猛然向内弯曲,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愕。
不,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对方为什么会……
梅薇思却是喜笑颜开,对厄柏的称呼纠正道:“不,应该叫聖子大人,不是神子大人了。”
这……终末教徒们交换着仓皇与茫然交织的视线。
他们自是从心底认可元滦才是他们的神子大人,但那个被带过来的……
要是他们当初真的不小心搞错了呢?眼前的这位……才是?
这个念头如同毒藤般在心底生长,信仰和现实之间可能产生的冲突让终末教徒们心生动摇。
元滦神情自若地站在原地,环顾全场,他竟是心情最平静的那个。
在刚听到梅薇思说终末教搞错了神子时,他也感到惊愕异常,但转念一想,
这不正好方便了他吗?
终末教正要敲锣打鼓地举行终末之祭,而举行终末之祭有两个条件,一个是那本旧圣遗物,另一个就是神子本人。
这时,爱神教竟带来了另一个“神子”过来,那为了确认,终末教自然得要花费一些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