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滦编辑的短信还没发出去,下一秒,屏幕上又弹出一條新的,
【我没时间和】
这条短信显然是不完整的,就像是对面那人被什么事情打断,只来得及输入这几个字,编辑到一半就被匆匆发了出来。
元滦受不了地重重地捶了一下身旁的床,为了不引起教徒们的注意,连发怒也只能攻击柔软而不会发出剧烈声响的床垫。
看寇敦这样,即使他发100条信息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
元滦满心怒火又有些丧气地放下举着手机的手,另一只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
……如果寇敦出现什么意外,他的上司不是寇敦就好了。元滦想。
忽地,他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元滦停顿了良久,才缓缓将手机抬起,看向那条短信。
【特遣部队员元滦,你的任务变更,卧底任务暂停,优先三日后在黑森林配合护送接头人成功脱离月神教的控制。】
元滦蓦然微怔,这是对他的指示?
但看这口吻,这条短信分明就不是由寇敦发出,再加上上一条短信只发了一半……
手机另一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感到吃惊与疑惑,但防剿局给出了回应一事还是令元滦不有露出惊喜的表情。
为了确认并追问这条新短信,元滦迅速调整心态,回了一条询问:“任务变更收到,请确认任务细节。”
几乎是紧接着元滦那条短信的发出,新的回信到来,
【我们已得知接头人暴露的处境,三日后的接应任务除了你外,还有其他2名成员。接应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此次任务的同伴情报已发至你的手机。请注意查看,所有短信将在3分钟后自动销毁。】
【此次任务,请务必确保接头人的安全。】
接头人果然是被月神教抓住了吗。猜测得到证实,元滦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不用进行卧底任务是一件好事,但去营救接头人这个任务说实话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不仅要求他,甚至还额外派了两人前来专门营救对方?接头人竟然如此重要吗?一道疑惑在元滦心底划过。
元滦争分夺秒地细细端详着防剿局发来的任务详情和那两名队友的面貌,争取将一切都记在心中。
等3分钟一到,短信彻底从元滦的手机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元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能看到那两个队友的信息,也就是说,对方也就能看到他的信息吧?
这个念头让元滦的心跳瞬间加速。
但三天后的处刑日,他必须作为终末教的神子登场!!
想到这,元滦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惊恐。
要是被那两个队友看到他站在一众邪教徒的前面,他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惊,我的队友竟是敌方老大!
这种事情不要啊!
一想到事态的发展会超那不可挽回的局面撒丫子狂奔,元滦慌张地左右踱步,最后猛地扑向衣柜,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翻箱倒柜地希望至少找到一个面具。
可想也知道,教徒们为他准备的衣物中怎么可能会包含遮盖面容的面具呢?
从衣柜中没找到,元滦不死心,打算直接出门找教徒要一个!
就假说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露脸!在巨大的求生欲面前,元滦瞬间捏造了一个借口。
说做就做,元滦大步朝门口走去,计划抓住开门后第一个遇到的幸运儿,仗着神子的身份,以势压人,打劫(划掉)索要一个面具。
他推开门,正好,门口就有一个人,
就决定是你了——啊啊啊啊?!
那人回头,元滦紧急刹车。
怎么是你啊!厄柏!!
元滦眼睛瞪得滚圆,望站在他门口的厄柏,哑然失语。
你怎么和个男鬼一样阴魂不散!元滦在心中呐喊。
厄柏却好像没看到元滦那见了鬼般的表情,像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般旁若无人地说:“我有问题要问你。”
但元滦现在可没心情应付厄柏,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一侧身,就错身欲走。
就在两人要擦肩而过时,元滦的手腕猛地一紧,不得不停下脚步。
厄柏攥住了他的一只手腕,看着元滦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生气。
他在元滦的脸上来回扫视,仿佛试图透过元滦的皮肉寻找着什么答案。
半晌,还是没能说服自己般沉声道:“果然,我还是不认为你是神子。”
元滦不耐烦地抽手,想要挣脱厄柏的束缚,但厄柏的手却像铁钳一般,铁了心地不松开。
无法,元滦的脸色也冷淡了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厄柏真的很不对劲,
自从见过月神教徒们,从餐厅出来后,厄柏就跟了他一路。在找借口甩开后,厄柏甚至还专门蹲守在了他的房门口。
厄柏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地开口:“我要挑战你。”
他直勾勾地盯着元滦的眼睛,声音冷冽而坚决,孤注一掷道:
“我要和你进行一对一的公平决斗!在这个世界上,其他都是虚假的,只有你的实力才能证明你自己。”
“如果你能战胜我,我就承认你神子的身份,承认你能够作为终末教的领导者!!!”
决斗?!!
元滦脑袋一懵,
厄柏竟然提出了要和他决斗?!
先不说厄柏作为邪教徒,必然掌握了某种未知的邪术,而且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使徒,元滦不认为厄柏单凭主教之子的身份就能抵达这个职位。
而元滦呢?空有一个神子的身份,身体素质一直属于普通人的行列,也没有进过专门的训练。
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厄柏?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元滦下意识想开口拒绝,可手腕上那只强有力的手提醒了他厄柏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话到嘴边,元滦转念一想,不动声色说:“好啊,没问题。”
第28章
厄柏的臉色顿时好了起来,他后退一步,松开攥着元滦的那只手:“很好,那么1个小时后,我就在教会的后院等你。”
元滦颔首,目光深邃地注視着厄柏转身离去的背影。
厄柏像是解决了什么心头大事,脚步變得轻快,离开的每一步都踏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直到厄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元滦臉色一變,转身朝着反方向拔腿就跑!
开什么玩笑!他和厄柏打?
只怕一旦开打,3秒后厄柏就得跪下来,
掐他人中,求他别死!
呵,他轻而易举就能让厄柏背上一条人命!
但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他要是拒绝,厄柏很有可能当场就让他好看。
他嘴上假意答应,是因为他知道谁能阻止这一切!
元滦目标明确地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目的地——主教的房间。
主教大人,救救!!!
你也不想看到你儿子大庭广眾之下殴打神子吧?
急促的脚步声如鼓点般在元滦耳边奏响,元滦也顾不得沿路上教眾投来的驚讶目光,风驰电掣,一路冲向主教的房间。
再穿过一个拐角,就是了!
胜利在望,元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厄柏,到时候有什么话,都和主教说去吧!他就不奉陪了!
可穿过那个拐角,元滦的笑容霎时僵在了臉上。
在主教的房门前,站着一个元滦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的人。
厄柏若有所觉地回过头,看到了拐角處只露出一半身子,卡在原地的元滦。
他保持着要敲门但还没敲下去的姿态,和元滦隔着一条走廊,大眼瞪小眼。
一秒,两秒……尴尬而漫长的几秒后,
厄柏疑惑的表情逐渐變得恍然,然后朝着扭曲狰狞发展。
他来到主教的房间前是想要汇报关于月神教徒的事,但元滦呢?
元滦是想干什么???臉上还挂着像偷腥猫般不怀好意的表情!
厄柏火冒三丈,猜到了元滦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