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滦连忙收起手机,抬脚快步走进养老院,自然地接过李阿姨手中的轮椅:“李阿姨,我来吧,你快歇着。”
李阿姨看着元滦体贴的举动,忍不住叹息:“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养老院里都是些上了年纪,需要照顾的人,特别是他们养老院有个失明的老人,根本离不开人。
本来养老院里有个夜班的工作人员,可对方最近家里突然有事请假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要不是元滦愿意临时顶上,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为好。
元滦不以为意:“我下班后正好有时间,拿来做一份兼职绰绰有余。”
况且这也是他能最快找到的同意日结工资的工作了,要不是这份工作,他可能现在连饭都要吃不起。
李阿姨闻言,再次叹息,这一次,她的叹息中夹杂着更多的无奈与辛酸,还带着点愧疚。
养老院的经费一直紧张,为了维持日常运营,本就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因此,给出的工钱也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虽然元滦工作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但他得到的报酬与照顾老人需要付出的精力相比,也还是太不公平了。
说实话,李阿姨没想到元滦会愿意天天都来。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循声转过头来,睁着一双无光的双眼,笑呵呵地搭话:
“小元真是个好孩子呀,每天都来看我。”
元滦推着轮椅,沿着养老院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小道缓缓前行,闻言轻轻地说:
“直到原来的那个员工回来为止,我每天都会来的,只希望婆婆不要嫌我笨手笨脚就好。”
老太太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孩子般的笑容,蓦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小元啊,我上次说的那个事,你要不再想想?我那个小辈真的很不错,你和他见见吧。”
她刻意加重“真的”这个词,显然饱含期待。
元滦脸上掠过一丝“又来了”的了然,无奈道:
“婆婆,关于这件事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可能是老年人都喜欢说媒,婆婆这已经是第3次提起要将她的一个小辈介绍给他了。
第一次时元滦手足无措,第二次时,他微微慌张,
而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婆婆真是不死心,但他目前也是真的没有考虑这种事情的心思,要是为了迎合婆婆的好意而勉强答应,才是平白耽误了人家。
元滦微晒,最后,还是费了好半天口舌,才婉拒了婆婆的好意。
半夜11:30,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元滦结束了工作,收拾好东西在养老院门口与李阿姨告别。
门口,李阿姨早已等候多时,她手里拿着一盏昏黄的手电筒,为元滦照亮前行的路:“元滦啊,今天又辛苦你了。”
“不辛*苦。”元滦在门口照常简短又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后,便打算回家。
回家的路上,一切都与往常一样,只忽然,手机“嗡”的一声。
元滦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刚刚有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
【终于能和你再见面了,想见你】
屏幕的光照亮了元滦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不解的眼神。
……?
这是什么?
就在元滦沉浸在困惑之中时,手机再次嗡鸣了一声,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元滦瞬间眼神一变,惊讶得捏紧了手机。
那个连环恶性袭击事件的邪教徒竟然被抓到了?!
第3章
翌日,S市防剿局。
会议室,特遣部的队员们交头接耳着。
“什么叫在河流附近发现了一名死者,死者身份疑似为邪教徒?”
“那个家伙,真的被抓,不,死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
直至寇敦进入,站到会议室的前方,轻咳了一声,七嘴八舌的讨论声才勉强平息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期待着能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寇敦的表情略显古怪,像是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波澜:“大家都接到消息了吧。”
“正如大家接到的短信上所说,那个犯下连环恶性袭击案的邪教徒,如今已经被解决了。”
这么说着,他自己的表情也还带着一丝恍惚。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队员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迟疑。
“并且,”寇敦提高了音量,朝门口轻轻颔首示意众人注意,
“接到举报第一个发现死者的防剿员也来了。”
说话间,候在门后的一名防剿员抬首步入。
这位专门来阐述详情的防剿员脸上还残留着熬夜的痕迹,但眼神依旧难掩振奋。
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他似乎也还有些不可置信,但又带着点难以抑制的兴奋,道:
“昨晚,我们接到了民众的举报,在靠近防剿局的湖边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经过调查后,我们发现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为晚上8点左右,并在死者体内发现了大量孵化的虫卵。”
“起初我们以为这只是近期频繁发生的夜间连环袭击案的又一受害者,但随着调查,我们在死者残存的皮肤组织上发现了邪神的印记,确认死者为邪教徒!”
此言一出,特遣队众人顿时哗然。
寇敦维持着脸上胸有成竹的微笑,可其实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的愕然不亚于任何人。
别说特遣队的队员们了,就连寇敦自己,在知道的那一刻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毕竟就在前天,他刚刚发布了抓捕邪教徒的紧急任务,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获”,而且还是在防剿局的眼皮子底下发现的。
要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神眷天赋,恐怕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无意识中学会并使用了什么异术,才导致了这不可思议的事件。
寇敦心下嘀咕,昨晚收到局里的消息后,他几乎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这个诡异的短信。
今天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局里,想要亲自了解这个案件的最新情况。
经过昨晚防剿局加班加点的调查,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了,可这结果却比他预想的还要令人吃惊,还要充满疑点。
首当其冲的就是——
“确定死者是犯下连环袭击案的邪教徒吗?”有人忍不住提出质疑,
“肚子里有虫卵不正是之前所有受害者的特征,说不定是对方只是个被刻上邪神印记的新型受害者而已,那个邪教徒难道会愚蠢到自己吞下自己的虫卵自杀吗?”
防剿员有条不紊地解答:“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但在对死者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后,我们很快就在肉糜中发现了一个古怪的虫形头套。
这个头套与受害者们之前所描述的袭击者的特征高度相似。于是我们带着头套去询问了受害者,并确认其确实为夜间连环袭击案的凶手的头套!”
“不仅如此,后续我们还根据受害者的证词,发现了符合凶手另一身负羽翼的特征,进一步证明了那名死者就是凶手!”
听到这里,元滦猛地抬头,虫形头套?羽翼?
这听起来怎么和他昨晚在巷子遇到的那个古怪的人有些像?
还没来得及细思,另一名特遣队队员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
“那是谁杀死了那个邪教徒?那可是掌握着羽化、复苏等力量的羽神的信徒!”
提到这点,之前还侃侃而谈的防剿员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的神色。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关于这一点,我们尚不明确。但根据现场的调查报告,”
他顿了一下,一口气道:“我们没有发现丝毫激烈打斗的痕迹,死者,也就是那位邪教徒,是以大量失血的方式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