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适应了如何应对活动文物的眾人没有料到如此异變,
一时间,
“快走!”“不要啊啊啊!”“别过来——!”“不,不不不!!” “放开他,衝我来!”“我和你拼了!!”
惊叫,惨叫,哭泣,愤恨声在各个角落此起彼伏,不变的只有异种没有停歇的嘶吼。
而死去的尸体在旧神遗物的影響下复苏,又变为新的异种扑向往日的同僚和伙伴。
博物館內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凶险残忍的屠宰场。
而另一边,元滦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觉得博物館内像是被笼罩上了一层黑纱,并且异常安静。
“你是什么意思?”元滦朝脑海里的那道声音惊疑地问道。
但那声音在狂笑,并说完那些意义不明的话后,便彻底不再作声,像是消失了一般。
元滦呼喊了好一阵,对方都没有再次出现。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个人摸索着寻了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朝外走去,希望能先遇到个活人,与其汇合一起探索博物馆。
他挥开薄雾,穿过一间又一间的展厅,耳边回荡的只有他自己轻轻的脚步声。
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迟迟没有遇到危险,元滦从一开始的紧张警惕,到放松,甚至开始有心思打量起这间博物馆来。
一路上,他没有遇到任何人,甚至连那些本该在展厅里活动的文物都不见了踪影。
这种情况反倒方便了他更自由地参观这间博物馆,欣赏其内部的装潢。这种一片寂静的无人环境甚至让元滦的心中涌出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一边前进,一边欣赏着立在各个破损展柜前的介绍牌,仿佛是一个真正的游客在参观博物馆。
元滦看着介绍牌上的文字,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哦哦。”
“原来如此,这件文物的历史背景是这样的啊。”他托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元滦仔细阅读着每一个他经过的介绍牌,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奇异环境,完全沉浸在了文物的历史故事中。
蓦然,
“谁?!你在那边做什么!”
一道带着喘息和极力掩饰也依旧泛着一丝惶恐的厉喝远远传来。
元滦浑身一抖,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他原本的初衷。
“不好意思,我在看这边的立牌。”元滦急忙有些尴尬地回道。
在元滦出声后,那道观望的人影才重新抬步,朝元滦急速奔来。
“看立牌?!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昏暗的环境中,那个看不清的人影逐渐凑近,语气含着强烈的不满和指责。
他俨然将元滦当成了和他一样抛弃了队友,独自一人逃难的人,为元滦能独自一人躲在安全的地方悠闲地看立牌而充满愤怒。
他将自己的后怕和心虚化为怒气,发泄在了元滦的身上,怒吼道:“你竟然还在悠哉游哉地看立牌,那些异……”
因为博物馆内的光线不知为何变得幽暗,直到近前来,元滦才看清对方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学会代行者。
元滦友好地打听道:“你好,你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啊——!”
元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惊恐的惊叫声掩盖。
那名代行者在抬眼看清元滦的下一秒,发出一声宛如是小姑娘般受惊的尖叫,转身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吗?”元滦说完未尽的话,怔愣地望着那道因过于惊慌,无法控制肢体而在地上摔了一跤,又迅速爬起,不顾仪态只为远离的身影。
“怎么了,你没事吧?”元滦见对方摔跤,下意识担心地追了上去,想扶一把。
那名代行者听到元滦追来的动静,肝胆俱裂,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的哭腔,跑得更快了。
元滦追都追不上,只能缓缓停下脚步。
元滦:???
他回过头环顾,可他的身后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啊?
元滦又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脑门子的问号,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像见了鬼一样。
但既然对方跑了,他只能等等,看能不能再遇到下一个人。
元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不紧不慢地在这雾气弥漫的博物馆内,朝着一个方向漫步起来。
……
逃走的代行者即使小腿已经跑到酸痛,也不敢停下脚步,他甚至不敢回头去观察一下那个怪物有没有追上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如此邪恶,恐怖的身影?
他好不容易逃脱了那些不死异种的追捕,转头竟遇上了更恐怖的怪物,更可怕的是,那个怪物竟然还会用声音引诱他人过去!
他要逃,逃得远远的,快,再快点!
突然,他眼睛一亮。
是幸存者的大部队!只要和他们聚在一起,他就安全了!
代行者的眼白中爆出红血丝,他拼尽全力向前衝刺,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脸上逐渐弥漫上青白的颜色,牙齿变得尖利,生长露出唇外,细长的角从头颅上顶起。
幸存者们注意到动静,纷纷回过头,看到了冲过来的代行者。
对于代行者的到来,他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排斥或疑虑,向他敞开了怀抱。
代行者由衷地舒了一口气。
和同伴们站在一起,他再也感受不到恐惧了,甚至再也感受不到**上的酸痛了!
一种油然而生的喜悦升腾而起,“代行者”不由露出一抹狰狞而恐怖的笑。
和他一样,“幸存者们”露出同样的微笑。
异种们纷纷欣悦地欢迎了这个新同伴的加入,一同朝最近的活人气息走去。
……
而真正的幸存者们还在咬紧牙关,苦苦抵挡着异种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杀不死,只能将眾多异种阻拦在一定区域外的萊恩終于搞清楚了目前的情况,罕见地露出凝重的表情:
“喂喂,开玩笑的吧。”
他拧眉道:“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书上说的竟然是真的。”
萊恩身后的一名代行者颤抖着声音,混乱道:“怎么回事?!它们……它们怎么会变为异种!死物竟也能变为异种?!”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
在最初的惊慌过去,学会和防剿局人员虽然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抗,但还是不敌能无限次复活,并且还能转化死去同伴的异种,只能和还活着的同伴聚集在一起,共同抵抗异种大军。
刚与大部队会合的他本能地朝站在最前方的高级代行者求助,其他人也一同看向萊恩,渴望得到答案。
萊恩注视着那些被阻挡在光盾之外不得前进,张牙舞爪的异种,不怪对方表现得如此惊慌,毕竟连他在刚看到时都感到有些荒谬。
他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这是传说中多重神性互相影响,叠加形成的现实干涉。”
“除了一开始的羽神影响外,还有一种未知的影响也参与了进来,并且占据了上风,致使现此地发生了改变。”
“还有一种影响?!”一名防剿员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你是说这里不止一件旧神遗物吗?”
莱恩:“不,恐怕情况比那要糟糕。”
防剿员露出迷惑的表情,比还有一件旧神遗物糟糕?
莱恩继续道:“多出来的这一种影响,极有可能是被直接施展的。”
“怎么可能!所有的旧神已经被新神驱逐,除非終末之神苏醒,但,”
但所有人都知道,终末之神不可能在此时苏醒,而即使苏醒也不会将目光放在这小小的一间博物*馆上!
“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是另一件旧神遗物,周围不会产生这种压倒性的骤变。”
莱恩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对被他护在身后的人们叹息:
“这里已经变为了高浓度神性领域,在没有解决影响的来源之前,我们都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