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滦:!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白衣,惊愕地发现确实没有一点属于人类或异种的血。
啊这……他除了一开始撞飞了一些文物外,就再没遇到什么危机,哪来的脏污?
侯坚飞缓了口气,一口气道:“而且,我可以发誓,我从没进入过书库。不存在第二个证人可以证实元滦说的话,他是在污蔑我!”
元滦:!
他确实为了不被侯坚飞发现他曾在外偷看,故意将收藏室说成了书库,但他也确实没有第二个证人可以做证。
“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侯坚飞直直指向了元滦,他在心中冷笑一声,涌出的积怨和恶意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冲垮。
“你们看看他,”他保持着之前愤慨的表情,诚恳道,“联想到我刚刚说的,他不是才更像是邪教徒!你们千万不要被他那看似无辜的外表所欺骗了!”
“元滦才是真正的邪教徒!!”他恨声道。
元滦:!!!
元滦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那么多的破绽,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想到这,元滦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感。
这下有了这么多线索,诸州之前没想到,现在也能联想到他就是那个邪教神子了。
元滦不敢转头去看诸州的表情,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等待来自对方的刀刃穿刺自己的身体。
在一片沉默中,侯坚飞缓缓露出得逞的快意笑容。
众人:“……”
“噗。”先是一声喷笑,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低低笑声,随后,更多的笑声爆发了出来,像被传染了一样,代行者们纷纷大笑起来。
众人齐齐失笑。一时间,展厅内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诸州冷淡地撇过头,不再关注事态的发展。
侯坚飞:……?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侯坚飞面前的代行者抹去自己眼角笑出来的泪,嗤笑着注视着侯坚飞。
侯坚飞真是失心疯了,竟然指控元滦是邪教徒。
他是说身为高级代行者的柏星波,和人类最强的诸州都没发现元滦是邪教徒,就他侯坚飞发现了?
编也不编一个好一点的,真是又蠢又毒。完美符合教科书上邪教徒的刻板印象。
其他几个代行者从笑意中缓过来后,一步步逼近,就要压着侯坚飞跪下,侯坚飞自然不从。
几番纠缠下来,最后,还是柏星波站出来。
他打了个圆场,声音温和而有力:“既然你是防剿局的人,那么此事自然应由防剿局来处理。至于你是不是卧底在防剿局的邪教徒,我相信蓟局自有判断。”
侯坚飞面色不甘。
什么意思?这些人都是傻子吗?为什么看不出来元滦有多可疑?
他们竟然还要包庇元滦,让元滦继续待在防剿局?!
等他之后得势了,他必要……
柏星波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轻描淡写道:“但像你这种人,学会永不录用。”
侯坚飞刹那像被雷劈了一般,怔愣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露出扭曲的哭容。那是一种混合了绝望,愤怒与不甘的复杂情绪,仿佛在这一刻,他所有的坚持与信念都化为了虚无。
最终,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自柏星波发话后,代行者们无有不从,都接受了这番安排,也不再强迫着要绑住,缉拿侯坚飞,任由侯坚飞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元滦左右望望,见所有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应该还没狡辩过吧?
元滦:……?
……这对吗?
第45章
柏星波从代行者手中接过罗盤,輕輕地将罗盤捏在手中。
稍微打量了一番,他的眉头不经意地挑起,仿佛发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这不是旧神遺物。”他肯定地下了定论,又接着道,“这是人造的神性道具。”
话音刚落,瘫倒在地上的侯坚飞吃力地抬首,惊愕之色从他灰暗的眼神中溢出,他嘴唇微微翕动,却只发出了微弱的喘息声。
那位大人明明告诉过他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为什么柏星波他会知道!
“有意思。”柏星波把玩了一下罗盤,拇指沿着边缘一摸,准确无误地摸到了那个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开关,輕轻按下。
在侯坚飞震惊的目光中,罗盤上的指针疯狂旋转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在罗盘上悄然涌现,这下,连旁观的代行者都能瞬间意识到这个物件的特殊。
柏星波露出像是解决了一个谜题般满足的笑容,低声自语道:
“原来如此,是利用神性之间的相斥性来进行反向指引的指向性道具嗎?”
“不错的想法。”他表情思索地认可道。
但这份认可很快就被一丝遺憾所取代,柏星波摩挲了下罗盘,指尖感受着其表面的质感,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可惜还是太粗糙了,估计用不上几次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力量的冲击而完全报废掉。”
元滦的目光落在柏星波那只略显修长、正稳稳握着古老罗盘的手上,忽地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既然可以使用,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找到那本书!”
“不错。”柏星波笑道,回头说,“这真是意外之喜。”
“走吧,诸州大人。”他用戏谑的口吻对一旁抱臂而立、面容冷峻的诸州说,
“要是那本书正在那名神子手中,可就到您大发神威的时候了。”
诸州无动于衷地放下交叉抱在胸前的双臂,右手紧握刀柄,率先抬步。柏星波耸耸肩,快步了几步超过诸州,拿着罗盘站在前方带路。
元滦站着代行者们身旁,尚未构思出一个既能跟上他们又不显得突兀的借口,就看到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去,把他留在了原地。
代行者们则友好地朝元滦招呼道:“你是和其他人失散了嗎,之后就和我们一起行动吧。”
“啊……嗯,谢谢。”元滦一边回應,一边心中暗自思量,眼底露出了几分苦恼。
他能理解诸州和柏星波让他留下的举动,毕竟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防剿员,他留下和其他代行者一起行动,无疑是最安全的。
但元滦不是,他并不清楚如果柏星波和诸州得到了那本书后,会不会在利用那本书来解除这个领域的同时也因此知晓另一道力量的来源,发现罪魁祸首就是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元滦就不禁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攀升。
保险起见,最好还是由他使用那本书来解除领域!
但他要怎么说服柏星波和诸州?
这时,两道逐渐靠近的身影,将元滦从沉思中惊醒。
元滦:?
只见诸州和柏星波二人步履匆匆地赶来,但见到元滦和代行者们,脚下的步子又蓦然顿住。
元滦看着回来的柏星波和诸州,不禁露出询问的眼神。
他们二人的表情有些凝重,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元滦和代行者们点点头,再次转身离开。
代行者们也有些疑惑,但只当诸州他们是有些不放心地回来查看了一下,转头就将其置之脑后,继续起和元滦之前的话题。
然而,不过几分钟的光景,元滦再次看到了出现在他面前的二人。
原本还在懊恼两人第一次返回时没能及时开口,从而错失了加入機会的元滦不由感到一丝古怪。
无论是诸州还是柏星波,都不是做事拖泥带水的人,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们如此反复地回来?
代行者们也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出于本能的敬重,没有轻易开口询问。
而柏星波这次没有再离开,而是站定,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糟糕了啊……”
诸州不由也阖了阖眼,臉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