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拿赵令冕的直播切片剪了“亡夫回忆录”。
当初到底怎么样,不仅粉丝好奇,许多和赵令冕关系好的职业选手也好奇。
EM队长就是其中一个,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
脏话冕疫系统:?
脏话冕疫系统:正打着呢搞什么?
EM_fish:哥们好奇很久了,你俩到底怎么了?真成仇人了?
赵令冕懒得回他,拿了把大狙,开镜看到草丛里露出fish红红的头盔,抿着唇“砰”一枪爆头,击倒了他。
脏话冕疫系统:爽了吗
EM_fish:你不讲武德,我正打字呢
“手机放下。”教练看到赵令冕拿着手机,以为他训练不专心,出声提醒。
赵令冕按灭手机,换了把冲锋枪,淘汰了fish后在他盒子旁边扫射了一整圈,鞭尸。
屏幕又亮了好几下,fish在微信谴责他,赵令冕换了把枪,对准fish的盒子,又扫了两圈。
“哇塞,冕哥,我今天下午就是这么被鞭尸的!”小霜从他的机位探头过来。
“赏他一百二十发。”赵令冕毫不吝啬。
六把歼灭打完,中场休息,赵令冕起身接水,看消息。
EM_fish:哥们就是问句话,你给哥们打成筛子,是人不赵令冕?
EM_fish:我是不是问到你心上了?嗯?说话
EM_fish:好了我知道答案了,你的子弹告诉我你还在乎他
赵令冕沉默了两秒。
脏话冕疫系统:我的子弹还说,你菜得令人发指
EM_fish:?我菜?来,这才一场,有种再鞭哥们来
EM_fish:看哥们不抽死你,小冕冕
歼灭地形小,两队正面打。
fish是EM的指挥,正面刚不过赵令冕,连续几把被按着打,只在最后一把扳回一局。
连小霜都看出赵令冕在针对fish,好奇道:“鱼总什么时候得罪冕哥了吗?”
白银笑着说:“问了不该问的呗,嘴欠,活该!傻子,你也少问点,当心赵令冕揍你屁股。”
小霜没有明白,但是不想挨训挨打,摇摇头闭嘴了。
赵令冕瞥了眼笑得开心的白银,默不作声地捏了个2秒雷扔到他脚下。
打完几把,fish又发来了消息。
EM_fish:正经事,我认识的人说,Nano那边可是很看重这个杀青
EM_fish:前年就不说了,Nano那边指挥手伤发作换了替补打才输了,去年Nano可是只7分惜败哦,Nano短板就在突击位,这回换了突击位新人,可能就你一个比较熟悉他吧。哥们提醒你一句,好好训练少直播,没了冠军你等着被其他队清算吧[捂嘴笑]
脏话冕疫系统:行,知道了
脏话冕疫系统:算你说了几句人话
EM_fish:滚
EM_fish:老子真心喂了狗
EM_fish:你最好别被你的小杀青打进败者组!等着看你笑话呵呵
赵令冕扣下手机。
fish和他想得一样,Nano去年的破绽就在突击位上。
今年换了段青慈,段青慈厉害,他比谁都清楚,十九岁,正是反应力和意识的巅峰期。
而且段青慈好歹是Nano训了好几年的人,他自然不能轻敌。
第7章 两杯
打完训练赛,又复盘一小时。
赵令冕躺到床上,已是凌晨两点半。
他入睡一向很慢,睡得也不安心。
极少数安稳睡过去的夜里,是被段青慈灌了酒之后枕着段青慈的手臂睡的。
又想到他了,今天已经想了他无数次。
睡不着,赵令冕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段青慈一双红通通蓄着泪的眼睛。
干脆想个痛快。
·
其实满打满算,他和段青慈从认识到断联不过半年多,段青慈不在国内,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只有他空闲时主动去找,或者去打某些特殊场次的比赛时能见上一面,比如世界赛,比如邀请赛。
第一次跟段青慈见面在流金湾,赵令冕去打流金湾的邀请赛。
那天晚上,他到他们约定的地点,隔着人群,远远看见一个清瘦背影,觉得是段青慈。
真的是段青慈。
段青慈裹着风衣,夜风吹得黑发凛冽,听见脚步声,转身看过来,眼神湿漉漉地锁住赵令冕。
赵令冕被他看得一恍惚。
等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他身边和他站得极近了。
面前人比赵令冕略低一些,是个年轻的面孔,微仰着头,问他:“哥哥。冷不冷?”
流金湾的四月多雨而潮湿,赵令冕穿着夹克,并不觉得冷。
反而是段青慈,风衣没有系起来,他一手按在领口,一手环住腰腹,袖口下手腕微微泛红,看起来在夜风中等了很久。
“久等。”赵令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在段青慈手腕不着痕迹地游离片刻,又重新落回段青慈脸上。
一起双排的时候,赵令冕确实会让段青慈叫他“哥哥”,本意只是卖一下cp,毕竟直播间的粉丝都很吃这一套。
至于他自己,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队里他最大,几个人都叫他冕哥,尤其白银犯贱的时候会故意叫他“令冕哥哥”,赵令冕恶心坏了,对这个称呼完全免疫。
但是段青慈盯着他的眼睛这么叫,听着就不一样了。他的声音不像双排的时候那么干脆坦然,总感觉湿漉漉、黏糊糊的。
带着淡淡的暧昧。
赵令冕听着有些别扭,又说不出别扭在哪儿,只好淡淡地回一句“久等”,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DOS的通行挂牌递给段青慈,带人往场馆里走。
·
和段青慈见面这件事,是两人在线上的关系近了,熟悉了之后,赵令冕才决定的。
他全然忘了当初觉得段青慈在国外不会有纠葛、不会麻烦的想法,只觉得段青慈已经算是他的朋友,每天一起双排打游戏,也是合作伙伴,线下见面后会更熟悉彼此,卖cp时也能演得更真实。
他在人际关系中一向是主导的那个,而段青慈看起来性格内敛。赵令冕最擅长和这样的人交往,没有负担,可以主导话题,只要他想,一切都可以按照设想的节奏走。
可是真和段青慈接触下来,感觉大不一样。
明明段青慈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总让他觉得难以应对。
例如聊到职业病,赵令冕笑着说打多了大家都有,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手腕,挽起袖子,露出下面缠着的黑色运动绷带。
他云淡风轻地说这算轻的,不影响操作,打职业这么久了谁没个腰伤手伤。
下一秒,手上一凉。
段青慈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干什么啊……”赵令冕不自在。想抽手回去,没抽动。
段青慈的手指冰凉而修长,握住的触感比肌肉贴还凉,一只手就把赵令冕手腕扣死,拇指正压在桡动脉搏动处。
“疼不疼?”他拇指很轻地摩挲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
“你……”赵令冕右手垂在身侧,手上还留着被他握住的感觉,怎么摆放都觉得别扭,最后握拳插进兜里,皱眉说了个“不”字。
再例如打车去吃饭的路上,赵令冕习惯性戴上耳机和口罩在后排睡觉。
耳机里没放歌,只是戴着。
他迷迷糊糊觉得脸颊很痒,睁眼看去,段青慈正捏着他的耳机线。
“嗯?”赵令冕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这个距离太近了,超出了令人舒适的社交距离。
“和口罩缠住了。”段青慈黑发垂落在耳侧。
他跟着他往前凑近,很自然地从他耳边取下一只耳机,从口罩挂绳穿过去绕了几下,再重新为他戴好。
赵令冕的困意一下子无影无踪,他忽然明白队里的指挥休止符为什么有口罩重度依赖症。段青慈凑得这么近,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还好有口罩挡着脸,稍微隔断了这样的入侵。
他并不反感这样的行为,只是胸膛有种很怪的感觉。脸颊被段青慈碰过的地方也怪怪的。
大概是这两天比赛压力太大,总想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