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发什么疯?”
“昨日,我来找你,你床上有个男人。”
卯日觉得他在白日做梦:“我床上除了我就没别人。哦,现在还有个衣冠不整的你。”
赋长书便拉过被子披在卯日身上:“他是谁?”
卯日伸手:“先给我解开,我再回忆是哪个混账玩意敢爬我的床。”
赋长书不肯,卯日用胳膊圈住他的脖颈,用额头狠狠地撞了他一下:“你就是想强上我,觉得我反抗不了很爽,是不是?臭弟弟,你说,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赋长书给他擦干净眼尾的泪:“身高九尺,身形宽大,戴着面具,穿着黑衣。我只看见背后,没看见正脸。他似乎衣衫散开了,不是正经人。”
卯日听他第一句就知道那是谁,是他命人制作的水傀儡,昨日他闲得无趣,便给傀儡换了一身衣衫。没想到赋长书突然出现在汝南,还在半夜寻过来,意外撞见了自己的替身傀儡。
他不打算告诉赋长书,毕竟刚刚赋长书对他行事这么粗野,卯日想要报复回去,心里的坏点子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压着唇角的笑意,懒洋洋地说。
“那是我养的娈宠呀。”他观察着赋长书的神色,再加一把火,“我可喜欢了,晚上睡觉时都要它陪着我,帮我暖床,高高大大的,还暖和……晤。”
赋长书不喜欢听。
不喜欢听的话、讨厌的话自然要打断,他用唇齿堵住了卯日的嘴,告诉卯日他才是最适合暖床的情人,干燥温暖,甚至充满爱惜之意,偶尔也会强势得叫人害怕。
他被赋长书压在床上亲。
热气与水气还有血腥味如同洪流向他倾泻而来,卯日被赋长书用一张网盖住,然后裹起来,只露出双唇被含啄吮吸,上颚被舔,舌头被缠得酥麻,原本圈住赋长书颈项的手成了纵情的姿势,方便赋长书脱自己的衣物,用缠着绷带的胸膛蹭卯日的身体。
“等……”
赋长书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他,用唇皮将卯日的话堵得严严实实,吻到动情成了容易的事,他气喘吁吁,口中津液都变成了带着血味的甘液。
赋长书咬着卯日的唇皮,又吻他的耳垂:“我差点死了。”
卯日被吻得浑身发软,听到这话神志又回拢,任凭赋长书压着他使坏,却没有反应过来。
“广陵扶风家新来的人行兵奇诡,兵分三路,直捣黄龙,眼看着就要活捉唐帷,所有人都以为要大获全胜时,那人突然命三军往后退了百里。”
“军中有人怀疑不解,但长平还是按照对方说的话行事,等到第二次进军,重渡分烟河床时,我与长平被前后夹击,那一战我们损失惨重,我被匪徒一刀砍在前胸上,长平左手手掌被切了下来,一千人,最后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赋长书喘着粗气,眼底积压着欲望:“我差点死在中州分烟河,是长平将我拖回来的,他怕我再也醒不过来,连夜带着我回丰京,但是灵山长宫人去楼空,他四处打听,才知道你们来了汝南。”
“我流了很多血,觉得自己挺不过去了,所以中途清醒时,和长平说了遗言,我说,你要是见到春以尘,告诉他,我喜欢他。想要他。”
“长平告诉我,要我自己和你说。”
赋长书的额头抵着卯日的肩:“我就想着我要见到你,亲口和你说,亲口再和你说一声喜欢你。汝南一直下大雨,长平找了大夫,压着我养了许多日伤,我能下地走路时就想着来找你。我想着,我该怎么跟你说,怎么跟你说……春以尘,可我找到你的房间时,看见你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春以尘。”
“我不如死在中州。”
“我不想知道你喜欢别人,不想看见你和别人睡在一起,也不想知道他碰了你。”
赋长书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压抑,卯日察觉到了他的痛苦,对上他的目光时,发觉他双目含泪,眼中充斥着血丝。
“告诉我,我去杀了他,然后我再回去中州,死在那。”
第93章 *羲和敲日(四)
卯日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他向来会哄哥哥姐姐开心,但是对上赋长书却很少哄对方,大多数时候都是逗弄赋长书,看他吃瘪,甚至瞧着赋长书受伤流血都会琢磨许久,目光流连在他的伤口上,古怪地盯着那抹红,克制不住扭曲的兴奋欲。
他太喜欢看赋长书受伤的模样,莫名其妙的怜爱与陡然暴涨的占有欲,让他只想欺负赋长书。
胳膊用力,卯日将赋长书的脖颈扯下来,让男人的身体如同弯曲的枝干压在自己身上,面庞靠着面庞,他微微仰头吻住对方。
难得主动的吻,缠得赋长书忘记了痛苦,行军里的血与泪都被口齿舔抹干净,赋长书在卯日眼里就是一只开裂的饼,需要用粉与水混合,再用手指轻轻地沿着缝隙堵起来,手掌掌握不好力度,所以他用更加柔软的唇舌去缝,舔抹那些沟壑,用爱欲与湿吻填补赋长书的空缺。
“不要吵。你听我说。”
卯日唇皮有些麻,微微退开,“现在轮到我说话,我没有问你,你不准开口。”
赋长书还没亲够,凑上来还要接着吻,潮红的眼直勾勾地瞪着卯日,把疯狂的欲望都写在脸上。
要不是底下那根戳着卯日的肉,他都面不改色接下去,可惜那根东西太大,卯日顿了一下,捂住赋长书的嘴:“我床上没有人,从没有别人,你昨夜看见的……东西,不是人。”
他看见赋长书眼中生出一点光,在暗室里似是一点微弱的星火,却足够叫卯日心虚,目光移开,又忍不住挪回来与赋长书对视。
卯日没着落地想,赋长书的喜欢可真够直白的,那点光也如同烈火,吸引着他心神,怪不得会有飞蛾扑火一说,若他是飞蛾,估计也会被要命的星火引诱。
赴汤蹈火,再无宁日。
赋长书会要了卯日性命。
卯日啧了一声,不再开口,只是用酥麻的唇又一次亲吻赋长书。
吻一次便数一声,黑暗的屋内响起他数吻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瞬间被暴雨压盖下去,可是赋长书眼中的光却渐渐升起来。
他拢着卯日的腰,似乎在竭力忍耐,全身心都陷在卯日一遍又一遍的吻中,胸腔里被撕裂出的沟壑被填平,像是粉团揉饼,又盖上了无数层粉末,逐渐鼓起来。
他的心上碾压上一座名为春以尘的丘,再是山。
那座山若是有颜色,一定是生机盎然的青绿色。
卯日唇皮肿了,抱着赋长书肩颈:“多少次了?”
“十七……”
“你今年二十。”
卯日又亲了他两次,舌头又疼,赋长书每次都吸他,吻完又抿着唇盯着他,看上去意犹未尽。
他们亲了许久,赋长书的东西还杵在那,卯日觉得他真会忍耐,从床上翻到床边,披着一身被撕烂的衣物,用被捆着手胡乱扯了被子围着下半身,直接跪坐在地上,拍了拍床边。
“过来,还剩一次。”
赋长书看着他的姿势,在原地一动不动。
卯日嘴唇红艳艳的,不容拒绝地说:“滚过来,我给你舔出来。”
现在卯日准他动作,赋长书便抱着他的脑袋。温软的口腔、柔嫩的喉舌,属于卯日的一切都在舔吻他,心理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
卯日配合地张大嘴供他出入,手指紧紧抓着赋长书的大腿,听见赋长书直喘,压抑不住粗气,扑面而来的侵略性叫卯日身体发抖,偶尔头皮也被扯得疼痛,卯日眯着眼想,掌握一个人的欲望实在太过轻易。
赋长书现在的每一次呼吸都因为他灼热,手臂鼓起,动作悍然,他一副想要用强却又硬生生隐忍住的神态,生动得让卯日惬意,与此同时,精神上的刺激欲与新鲜感被骤然放大。
原来只用爱与身体就能给人编织出一张滔天巨网,他日卯日若是作为猎人,想要捕获自己的猎物,绝对不在话下。
赋长书发了狠,在他嘴里横冲直撞,次次辟开喉道,他垂着眼,没有错过卯日的神色,但是对方漂亮的眉眼只会让他呼吸更加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