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日的薄唇里吐出一两声破碎的泣音,腿根倏然绷紧,又慢慢放松,揪着姬青翰长发的手也软软滑了下来,垂在桌上,懒散地叠在那束荷花上。
交错的青绿花茎,偶尔有几朵大捧莲花,巫礼的一条胳膊搁在上面,似乎肌肤都被荷花映照出淡淡的绯红色。
这般好的颜色,却只有满堂无言神佛与不懂怜香惜玉的姬青翰能见到,就算是幻觉,那估计也是专门嘉奖太子爷的幻觉。
姬青翰将手抽出来,抻着卯日的腹部,沉着一张脸,浑身肌肉紧绷。
堂中响起巫礼的一声惊喘,他忽然攥紧了那些散乱的花,花茎被手掌攥捏成泥,青绿色的汁液流淌在巫礼的手指间。
圈在腕上与腰上的蛇尾因为主人吃痛,奋力扭绞起太子爷的身体,姬青翰却根本不在乎,只是捞着一截尾巴,一条腿压着剩下的部分。
卯日难耐地仰起下颌,缩着腰身向后挪,又被姬青翰抓回来,按在桌上。
巫礼在蹬踹中,把桌上的贡品与香炉几乎都扫到桌下,只有那束荷花被姬青翰故意保留下来,呈放在卯日的身边。
卯日的身子战栗起来,还未干涸的水痕在肌肤上成股下流,被沁湿的单薄外袍透明,搭在肩臂上,倒有些半遮不掩的朦胧韵味。
花束透着一股淡雅的香,掩盖了甜腻的气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荷花香,明明是罪恶的蛇妖,却圣洁得和神佛座下的护法一般。
诡异的纯情。
卯日的腰高高悬起来,急促地喘,因为尾巴不能像双腿那样夹在姬青翰身上,他只能张开两臂牢牢抱着姬青翰的脑袋。
姬青翰摸到了一手冰凉,他低头一观,见卯日玉色的身驱上,竟然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鳞片,尾部逐渐分裂,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出现在供桌上。
姬青翰又狠狠弄了一下,才不慌不忙地将人抱起身,将卯日抱在怀里转了个面,面朝着那尊金佛。两指衔着巫礼的下颌,迫使对方仰起头,他沉着声发令。
“睁眼。”
卯日仰起头,露出一截修长的鹤颈,乌发拢到胸前时,光裸且线条流畅的脊背便全然展示在姬青翰眼前。巫礼的身体并没有太多赘肉,平日里都包裹在礼服之下,见不着日光,此时在火光中透着月光般的白,还因为燥热浮上了一层薄汗。
姬青翰将他放在供桌上,上面就是那座金灿灿的大佛,卯日光洁无暇的身躯就像是上供用的贡品。他扶着卯日浮着鳞片的一条腿,掐着他的后颈,从后面拥住巫礼。
他们像是同时在瞻仰那尊圣洁的巨佛,佛像被供奉在莲花台上,高高在上,看人的时候眼睛微微垂下,隐含着天然的笑意,仿佛温柔地注视着纠缠的一人一鬼。
卯日竖瞳紧缩,一瞬不瞬凝视着巨佛,里面有天生的畏惧,还有懊恼与沉沦,浑身绷出粘腻的汗,低低地叫着,似痛苦,又似欢愉。
“现在给孤讲佛狼与小和尚的故事。”
太子爷顿了一下,用与凶狠举动截然不同的温柔语调询问。
“好吗,以尘。”
第48章 得鹿梦鱼(二十二)
卯日根本没来得及回答,毕竟姬青翰现在比他还不可控,他几次堪堪撞上头顶的佛像莲花座,又被姬青翰的手及时护住头顶。
巫礼倒没撞伤,只是太子爷的手背通红一片,等捞着卯日的腰腹时,和他那一身白皮形成对比,说不出的涩气。
他总想着把姬青翰的手推开,但每次都被太子爷强势地捉住手腕,卡在身侧,动弹不得,气得卯日一口咬在姬青翰的咽喉上。
不过太子爷似乎被幻觉折磨得神志不清,捧着他的后脑勺,被咬一口,竟然笑了一声,随后开始说胡话。
“不如咬死孤。”
“你咬你的,我弄我的。等我两一齐死在这,也算亡命鸳鸯。”
要不是腾不出手,卯日一定再赏他一巴掌,巫礼面上绯红,被汗濡湿的长发蜿蜒地贴在肌肤上,他被弄得有些急,挣扎着,试图抽出被钳住的手腕。
好在姬青翰没敢捏太紧,倒让卯日成功脱手,伸出一条带着吻痕的胳膊,胡乱一抓,把太子爷挠得脖颈通红,隐隐见血丝。
姬青翰倏地沉下脸,把他双手都反剪到身后。
巫礼抿着唇不肯说话,睁着一双朦胧带水光的眼睛,望着他,唇瓣微张,想要装乖哄骗姬青翰。
“等、等一下……青翰……”
姬青翰被吃得热汗淋漓,拧着眉抱着他,对卯日装出来的乖顺熟视无睹,只是一遍又一遍亲吻卯日的耳垂下方,沉着声答。
“孤在。”
他可以回答卯日自己在他身边,但却不会听从巫礼的话。毕竟太子爷除了宣王谁都不服,自然不听任何人的话,他就是一个狂放不羁的混账。
姬青翰为了不让他惧怕佛像,甚至体贴地将他抱到佛像边,让卯日的胸膛靠着冰凉雄壮的佛像,随后扣着巫礼的手,把掌心贴在金像上。
巫礼不得不伸手在光滑的莲花座上寻找着攀附的地方,却因为没有凹凸的落手处,几次被弄得从金像上滑下来,白腻的身子又被姬青翰捞回怀里。
幻觉的寺庙中,佛像竖着一只坠满环珮的肥厚手掌,掌上轻拈兰花,掌中一只饱满的佛眼虚敛,审视着堂下荒唐的一人一鬼。
凡人用讲故事的名头把蛇妖从莲花池扛到佛堂内,锁上大门,哄骗着对方骑在自己身上摇。一条青鳞长尾裹挟着太子爷的腰腿,双手撑着凡人的胸膛,像话本里的那样,吃着凡人阳气,是一条该被神佛惩治的美人蛇。
蛇妖肤色冷白,在烛火的映照下,和牛乳一般,上面布着细汗,像是浇了一层蜂蜜,让人看一眼就喉舌发紧,想要尝一尝那蜂蜜与牛乳是不是香醇甘甜的。
可惜的是,蛇妖没能猖狂多久,便被包藏祸心的凡人抱在怀里,按在供桌上,软着腰弄出了原型,两条长腿线条流畅、肌肉匀称,腿侧还有一层青色的鳞片,膝盖红红的,直打颤,跪都跪不住。
太子爷试图教导他佛法,让他伏跪在供桌上,向着满堂神佛朝拜,甚至慈悲地抚摸蛇妖的发顶,赐予祝福,消除他的满身罪孽。
他明明不信神佛傩巫,却在教化蛇妖的时候,无所不尽其用,当真是坏得彻底。
卯日的侧脸、脖颈与左胸膛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鳞片,与皮肉的触感十分不同,如果顺着抚摸,就和丝绸一般顺滑冰凉,但要是逆着抚上去,身体的主人便会竖瞳睁大,战栗着弓起腰,肌肉轮廓上蘸着一层水液,因为颤动绕着肚脐滑动。
姬青翰默不作声注视着对方,充当着自己善良温和的凡人,并好心安抚蛇妖。
“既然是慈悲的神佛,想来也不会为难区区蛇妖。”
佛像不会伤害小小蛇妖,但是姬青翰会把他捁在怀里,欺负得他的一双带着鳞片的长腿乱抖,喘得不成样子。
烟雾缭绕的佛堂中,红色的帘幕被高高扎束起,明明没有佛子诵经,可总能听见喃喃耳语声。
姬青翰结实有力的胳膊抱着卯日,一只手捂住卯日微张的嘴,把令人头皮发麻的喘叫堵住,掌下渗透出来的声音便成了低语,接触到卯日脸的指肚传来微不足道酥麻之感。
等他松开手时,指尖残留的温度慢慢氤氲,弥散。卯日身子骨一软,彻底靠在他怀里不动了,似乎在姬青翰身上化成了一汪浮着月光的水,只是小腹微微鼓起来,热修长的颈项上挂着汗液,就连锁骨都浮着一层晶莹的细汗。
他无力去骂姬青翰,明明自己是蛇妖,惩治一个区区凡人手到擒来,但卯日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哆嗦着身子从姬青翰怀里滑下来,没走几步就跪倒在地。
等姬青翰弯下腰来抱他,卯日喘息着,勉强撑起身子,赤脚踩在姬青翰的胸膛上,仓惶阻止对方靠近,玉白的脚杵着姬青翰饱满的胸肌,太子爷挑了一下眉,捂住他的脚踝。
薄薄的肌理下是纤细的骨骼,蛇妖的蛇尾变化出的双腿修长,似是笔直的花茎,上面托着两朵祥瑞的荷花。
“怎么?”
巫礼的鬓发被揉得凌乱,部分贴在脊背,剩下的都散在地上,粘黏成一缕的长发不安分地垂在胸膛上,随着卯日呼吸轻轻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