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绪表情更古怪了，他道：“我不是在想那个，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赵安下意识问：“什么问题？”
“河里的那是鳄鱼吧？”
林佳绪看向窗外，不确定道，“我应该没看错？”
终迁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尚且还在他的视线范围里，隐约能看出不太像鱼。
赵安也扭过去看：“鳄鱼？又不是咸水鳄，这是淡水河，流速还不小，哪里来的鳄……”
“那里啊，你看它出来了。”
林佳绪指了一下。
此刻他们的车已经上了桥，河水里的生物冒出头。
赵安突然沉默。
他盯着河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
河里明晃晃的游着数十只鳄鱼。
赵安：“这么大？！确定不是污染兽吗！”
他也不知道河里的是鳄鱼啊！
还那么大一只！
终迁看了一会儿，惊叹：“还真是鳄鱼，还是异兽。”
林佳绪道：“鳄鱼不是爬行两栖生物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深水河里，它们也会游泳吗？”
这里不是浅滩，又出现鳄鱼就很怪了。
如果只是这样他们还不至于太吃惊，但那水里的也不是普通鳄鱼，这些鳄鱼的体型，一只少说也有二十几米。
那大嘴一张，能一口啃下他和终迁两个人。
哦不，应该是整辆车才对。
林佳绪忽略已经吓得裂开的赵安，兴致勃勃道：“异兽变异能让爬行动物变成鱼吗？”
“不能。”终迁道。
如果能改变物种，他们局里那些毛茸茸的异兽就不会有那么多讨厌水的了。
终迁贴着他后脑勺碰了碰，笑着说：“不过鳄鱼本身也有会游泳的品种，异变后会喜欢生活在深水河里也不奇怪。”
林佳绪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继续当是这里的一道风景看。
河道里还有几艘船，那船就守在桥两边排开，鳄鱼远远的盯着桥，狩猎态度非常明显。
如果船在这时候立刻撤掉，鳄鱼能瞬间袭击过来。
所有过桥的车都没有因为有渔船守着就放心，甚至一些普通车辆里的人因为鳄鱼露出头反而更加警惕害怕了。
他们运输队开车的人也握紧方向盘，紧跟在其他车后方，加快速度过桥。
林佳绪皱了皱眉，这些鳄鱼野性极强，和花花手下的异兽最开始的时候很像：“这些鳄鱼会袭击人吗？”
终迁熟练地打开终端查询相关信息，意外道：“会。长河附近的野生异兽都不怎么亲人。”
不是所有的异兽都会和人类达成友好共处，这个鳄鱼群明显就是那种不友好的，人类和其他动物一样都在它们的狩猎食谱里。
长河这边还发了公告提醒普通群众。如果在这里看见路边或野生动物，都不要靠近。
因为那些异兽非但不会亲近，甚至会蜂拥而上的袭击人类。
“长河这里出现过不少异兽袭击人死亡的事件。异形和污染兽倒是很少……”终迁翻看道，“看来长河的危机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也算是地方特色？”
这个扁平模糊的城市突然间有了点色彩。
林佳绪听着，突然道：“既然异兽会袭击人，那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河里的鳄鱼？”
那些渔船和行动队的人是异能者，既然能被派来阻挡异兽，应该也是有能力杀死这些异兽的才对。
说到这个，赵安倒是知道。
他叹口气道：“我听长河的人说过。因为这些水里的异兽对河流有保护作用。”
林佳绪：“保护作用？”
赵安：“因为异兽不会固定在这里，它们会顺着河流捕猎，长河中游一带的污染兽，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些异兽杀死的。它们的存在变相清理了污染，减少这部分河里的污染和威胁。”
“等这些大型异兽走了以后，河里的鱼虾会迎来爆发式生长，等到鱼虾长成了，就是在河水边生活的人捕鱼的时候，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每年的鱼虾是一大进项。”
林佳绪明白了，异兽的出现对自然也是生态平衡的一环。
人类不能踏足的地方太多，尤其是污染彻底爆发以后，人类生存范围急剧缩小。
污染兽大量出现，而面对那些无穷无尽的污染兽，异兽就是自然最好的守护者。
异兽在河里也有属于它们的领域，也需要生存，会把闯入它们地盘的污染兽和异形杀掉，这对遏制爆发的污染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有异兽在，深山或海底，或江河里，污染兽就不会大面积失控。
这个道理国家也懂，所以绝不会随意猎杀这些野生动物。
就算它们看起来吓人了一点，可到底也是自然物种，人类没有随意掠夺其他生物生存的权利。
林佳绪点点头，看起来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生存法则。
就是有一点很遗憾，林佳绪收起弓：“我还想看看异变的鳄鱼皮有多硬，现在不能了。”
既然赵安说不能杀，林佳绪只能放弃猎杀鳄鱼。
“不过那个鳄鱼皮看起来真的好像石头。”
赵安吐槽：“也就你能想了，异兽没那么好杀，谁敢乱动。”
该说不说，这些鳄鱼虽然在遇到人的时候会吃人，但是只要人不近河里，它们就不会爬上岸。
这些异兽也不蠢，似乎是达成了一种默契，谁都不会主动去挑衅人类，但如果人类主动进入水中，它们也会毫不犹豫攻击。
异兽怎么说也是长了脑子的，比普通动物要更聪明。
脑子好使，没办法忽悠。人类一靠近，或者一有不对的地方，它们跑得极快，而且因为有智慧，还会反过来忽悠人。
而且这里的异兽多是有族群的，死了其中一个，说不定还会报复人类。可比普通动物记仇多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让这些动物或者，只是动不得，也杀不得罢了。
所以长河这边提醒大家最近不能下水。
要是下水出事，没人能负责。
下桥了，鳄鱼被甩在身后。
所有人明显都松了口气。
花花也继续趴在车顶上打哈欠。
林佳绪回头看一眼，继续看着车向前开。
来到长河，林佳绪算是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异兽之都。
比起阑市，长河这才是真正的异兽城。一路开开停停，公路上都是在等待横穿而过的异兽过道。
再次急刹车，林佳绪随惯性晃了一下。
“我们要在这里堵多久，长河人怎么也不管管异兽？”
赵安道：“你以为不想管吗？那还不是不能管。这么多异兽在这里，就在普通人的家门外晃悠，谁敢轻举妄动。”
“可是这异兽也太多了。”平毅之前就觉得他们阑市异兽多，但那也就是在大街上偶遇野生猫狗的程度，哪里像这里，满大街，每家每户门前都有那么三两只异兽。
“这个地方跟我想的不大一样。”林佳绪喃喃道。
终迁也觉得不大一样，但他只是觉得异兽多，并没有想到林佳绪所说意思。
林佳绪幽幽地看着看着街上某处地方，那个拐角里黑乎乎一片，苍蝇嗡嗡地飞着。
他怀疑，那是屎。
可能是异兽的屎。
有个人用布包住脸，拿个铲子生无可恋地收拾着，好像灵魂都要出窍了。
林佳绪突然不太想进城，有种进城后，自己的鼻子和眼睛会被熏坏掉的错觉。
林佳绪闭了闭眼，扭过头，“终迁你看那里！有好东西！”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不能他一个人遭殃，他要拉人下水。
“什么？”
终迁真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看过的一刹那，表情凝固。
他恨不得自己的眼神别那么好：“……你管那叫好东西？”
“嗯呐！”
然后他看见了林佳绪久违的，恶作剧成功的得意表情。
终迁深吸一口气，给他脑瓜子来了一下：“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