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繁就简地解释:“当时任务突然弹出来,两具尸体就诈尸准备扑我,我就跑,后面发现大门出不去,但这个符纸有作用。”
说着,时停煜一抹口袋,真给他摸出来几张皱皱巴巴的符篆:“我就扯了一把塞进口袋里,之后跑到了左边第一间房间内,那里有一个暗室,暗室的墙上画了很多东西。”
“可能是我当时脑子充血,理解不是很到位,人有点迷糊,但应该有人之前被关在里面。”
时停煜收回手,站起身,带着席墨往那间房间走去,伸手在门上用力一推。
破门板现在稳稳当当了,愣是纹丝不动。
时停煜嘴角抽了抽,一脸不可思议,当时被那个怪物一手就捅穿了的脆弱感呢?去哪里了。
专门坑他?
席墨轻笑声,站在时停煜身后,抬手以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圈住时停煜,用手按在门板上,一个用力。
门板纹丝不动。
时停煜笑了一声,抬手挥开席墨挡住他的手:“未成年人还是靠边站站,装多了任由创到自己,不好。”
席墨嘴角的笑容僵住,姿势要动要不动的,尴尬地卡在这里。
时停煜双手抱胸,侧头看向那个一米八的装货还在维持着扭曲的姿势,有点好奇:“不累吗?”
席墨面无表情:“身体不累,脸累。”
“这里还挺大的,颜面扫地的确挺累,给自己的脸调休一下?”时停煜弯下腰,认真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张符纸捡起来,随手贴在席墨支着门的手腕上。
“给你解开定身符,动吧。”
“最尊贵的未成年人。”
第108章
席墨垂眼看了看, 伸手摘下符篆看了看,转头看向时停煜:“这好像是镇邪的,解不开定身符吧。”
时停煜随口敷衍了一句:“可以的。”低垂头看着手机上当时拍出来的照片, 照片很糊,看不清切
老旧的符咒在苍白的指尖折了两下, 被折成整整齐齐的长方形, 接着进入了席墨的口袋中。
“这边的门打不开……”
时停煜的话音渐渐弱下去, 转头看向席墨, 眼中多了点不明的意味:“席墨,你去摘风铃。”
席墨眉头皱起, 垂在身侧的手, 肌肉下意识紧绷着:“你想做什么?”
时停煜调转手机屏幕给席墨看, 镇定道:“拍不出来,再来一次,应该能进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 脑袋就传来一阵疼痛。
席墨毫不客气地收回手。
时停煜捂住脑袋,条件反射地一脚踹过去:“脑子有病?”
席墨身体一转, 躲开时停煜的动作,轻轻松松地按住时停煜,咬牙切齿:“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 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海豹给占领了, 你的脑组织是不是给喂海豹了。”
“海豹妈妈知道你这么照顾她孩子吗?要是知道了, 真该给你磕两个,烧烧香。”
“尊贵的海豹保护神。”
时停煜手腕有点疼, 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被按在门板上,身后人身上灼热的气息往他身上扑,脑子嗡嗡的, 根本没听清楚对方在巴拉巴拉地说什么。
席墨见时停煜不说话,有点疑惑地去观察时停煜的表情。
下一刻,时停煜挣脱了束缚,手肘蓄力砸向伸手禁锢着自己的人。
席墨对时停煜的动作猝不及防,剧烈的疼痛让他弯下腰,捂住腹部,疼痛让他脖颈的血管充血涨着:“你真是,下死手。”
这一下还不构成受伤的标准,时停煜没有触犯副本规则。
时停煜扭头看着席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下,说话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不好意思:“抱歉,你下次,别离我这么近。”
席墨半弯着腰,紧紧捂住左上腹,面上的痛苦之色不像是演的。
共感还在,时停煜这一下给自己也整的够呛。
时停煜身体紧绷着,面上一点不露怯:“你……”
话还没说完,就得到了一个用力的拥抱。
席墨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学长,你不疼我还很疼啊,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就好了。”
时停煜没推开人,不过已经在思考着刚才席墨说的事,他觉得不全是编的,不过说是分离焦虑还不如说是皮肤饥渴症。
按照心理学上来说,席墨应该是个可怜小孩。
时停煜思考完这一点,郑重开口:“席墨,这种行为是病,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席墨动作僵住:“?”
时停煜身姿挺拔,面上一派淡定:“没关系,这种病后天干涉治愈率很高。”
席墨了然,眉眼温和地垂下,伸出手:“那,现在病还没治好,麻烦学长帮我治治病。”
时停煜耸了耸肩,伸手握住了席墨伸出的手,接上之前的话题:“当时我进去之后,还没看完墙上的东西,倒计时就结束了,之后还得找机会去看看。”
掌心的温度很凉,时停煜刚洗过手。
席墨可以很轻松地握住,骨肉匀称,很有力量感,至于耳边他说了什么,他都没注意到。
时停煜等了一下,没等到回应,这才用了点力捏了捏席墨的手:“回神,有没有听我刚刚在说什么?”
席墨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给出自己的看法:“那边要真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不可能跟惩罚任务挂钩的,而且你也不能保证下一个惩罚任务,这一扇门还能不能打开。”
“别动不动就为了那么一点点可能性,就把自己的命堵上。”
“最不靠谱的成年人。”
好熟悉的话!
熟悉的记忆重新涌上来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祖国未来的花朵怎么变成如此尖酸刻薄了?
罪过罪过,把嫩生生的花朵带歪了。
时停煜认真思考了一下:“打恐怖游戏中,只要有解开情报的概率,那就可以冲。”
席墨笑容僵住,肃然:“这不是什么恐怖游戏,这是死亡游戏,失败了是真的会失去生命。”
时停煜张了张口,平常还挺好用的脑子现在跟浆糊一样,愣是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反击话语,最后紧绷着唇,不看席墨。
“轰。”
雷光划过天际,下一秒雨就落下了。
席墨从善如流地转开话题,倚着门板望天:“看吧,学长,你那句荒唐言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时停煜扯了扯嘴角,迈开步子跑向那边还在淋雨的伞:“看热闹看够了,就过来收东西吧,没有眼力见的未成年。”
这些东西要是毁了,肯定要重做,在那个院子里,握着奇奇怪怪的笔挨冻?
他没有这种癖好。
席墨还没有反应过来,记忆已经开始倒流。
少年身穿洗的泛白的校服,表情紧绷着,像只防御的刺猬,偏偏食指勾着的那一小袋药出卖了他,同样的一句:“没眼力见。”
面上凶巴巴的想一点就炸的炸药包,用棉签沾药的时候,又认真到指尖控制不住的轻颤,上药的时候,一张小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手上的力道倒是重了些,像是为了惩罚他的没眼力见受伤了。
离得近了,少年身上干净的肥皂味和碘伏的味道混在一起,他龇牙咧嘴地扮鬼脸,看到对方的长睫颤了颤之后达到了目的。
“经常发呆可不是好习惯。”
时停煜左手中抱着最后一批伞,右手拉住了慢悠悠在雨里走的席墨,把人带到屋檐底下挡雨。
夏天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还暴雨打雷,下一秒阳光初霁。
谷乙想起点什么,从那间房间跑出来,看到了整整齐齐码放在墙角的伞和纸船,面上紧张的神色稍稍缓和,看向迎面走过来的两人:“你们动作可以啊。”
时停煜身上就穿了单薄的一件白色短袖,现在淋了雨,被这边的冷气一吹,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战栗。
谷乙抬手边摘下手套,边往里面走:“我这边整理下用具就可以,稍微等等,我带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