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也发觉有点不对,起身用手背试了试时停煜额头的温度:“时哥,你别生病发热了吧。”
“嘶,好烫。”
陈最反射性地收回手,眉头紧紧皱起:“不行,绝对发热了,要吃药,不然你得烧傻。”
时停煜做了个止住的手势,郑重地开口:“我没事,体温就是因为那张符咒的问题,所以很正常的,不用紧张。”
陈最眯起眼,认真地打量着时停煜,确定对方神色很镇定,不像是扯谎,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瘫在椅子里:“吓死我了,刚刚聊得好好的,你两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人。”
卜厌脚尖一点,转回这边,漫不经心地接过陈最的话。
时停煜不置可否,轻飘飘地盖过:“睡了一觉,这个东西估计还有安眠的作用。”
卜厌张了张嘴:“估计?”
时停煜不解地看向卜厌:“嗯,怎么了?”
卜厌挂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歪了歪头:“你还不知道全部作用就敢给我?”
时停煜哑然:“我……毕竟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
卜厌饶有趣味地伸出手:“再给我来一张。”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时停煜幽怨地看向卜厌:“我们扯平了,你刚刚还给我来了一下,再给你来一张?再给我一下?”
卜厌伸出的手僵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半晌,她厚颜无耻:“这次不拍你了,知道你是魔鬼了。”
时停煜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随口敷衍:“嗯嗯嗯,我是魔鬼,现在魔鬼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们俩愿不愿意跟魔鬼去跑一趟?”
卜厌饶有趣味地坐直身体,看着时停煜,兴致勃勃:“你想做什么。”
时停煜眼中带着狡黠,直视着面前的镜子,慢悠悠地开口:“当然是去找找观众。”
陈最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涨得满脸通红:“什么?什么?你们要去去去去……”
去不出来,时停煜左手捂住陈最的嘴,右手按在椅子扶手处,眉头轻轻一挑:“你再大声点,我们就真死无葬身之地。”
陈最面前的光线被时停煜压过来的身体全部挡住,对方身上的温度还是很高,体感能有40度了,这还是手上的温度,真的不会被烧傻吗?这个疑问越来越大。
时停煜觉得这人情绪稳定下来了,不会再继续大喊大叫了,这才松开手眉眼弯了弯:“既然你也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换衣服走吧。”
卜厌伸手拽住时停煜的袖子,认真地再次开口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时停煜迟疑了一瞬,要真说他刚刚看到了什么,除了那个跳不下的高台,好像也没什么了。
至于说要去找找观众,真算起来也不算,他是想去观众席附近看看,顺便了解一下这边的构造,这里说得好听是演戏,实则就是拿他们来满足那些怪物的一些见不得光的爱好。
全死光了就没有看头了,这么想着,时停煜微微侧头视线越过卜厌从成苏和何一繁身上扫过,这俩到后台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低存在感,甚至连说话都是放得很轻。
卜厌察觉到时停煜的视线,眼中那点平和消失殆尽,勾起唇,指尖按住剧本轻轻往前一划:“要不要?”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时停煜那平淡的视线从成苏她们身上移到了她的身上,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平淡漠然,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在看死物,这一眼带着绝对强大的压迫感,锋芒毕露毫不收敛。
后台准备室中冰冷的光线此时如有生命般在两人之间流转,这种僵持的氛围足足持续了大半分钟,时停煜收回了视线,简单了当地开口:“没有她们,戏剧不太好过。”
这句话落下,卜厌简直觉得这是一道赦免,不对,她能被时停煜吓到?
她后知后觉这件事,最后只好安慰自己,时停煜说不定是编的身份和通关副本数量,别是哪家大公会的管理员下来带新人了,不过这种做派,黎明的?
黎明负责带人过副本的几个管理员她大多认识啊,也没见这种性格的啊。
奇了个怪了,卜厌倒是不掩饰地打量着时停煜,试图用视线把这人解剖了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时停煜站起身,突然想起点什么,回头看向卜厌:“你背着的吉他是干什么的?”
卜厌的思绪被打断,还没给时停煜安排好身份,突兀地听到这个问题想也不想地回答:“砸人啊。”
陈最:“……。”
时停煜:“……。”
卜厌咳了咳:“那啥,不是经常用。”
第147章
时停煜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好, 那你要带上吗?”
“要打架吗?”卜厌拍了拍自己练得堪称优秀的手臂肌肉,抬了抬眼看向摆在角落的:“不带那东西我也可以。”
说完,她就身体力行地表演了肌肉和暗器全方位优秀的自己, 十柄细薄的刀片夹在指间,灵活地分开收起, 手腕再一转, 手中的刀片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时停煜眸光亮了亮, 抬手按住卜厌的手腕, 在内侧轻轻一抹,指尖轻转, 一片锋利的刀片夹在食指中指之间, 他挑了挑眉:“你练的不错啊。”
下一刻, 他手指传来点凉意,再垂眼的时候,看到了食指侧面划出了一道五厘米长的伤口, 一层薄薄的血漫出来了。
“诶?好锋利的刀刃。”
时停煜放松手指,将刀片还给卜厌, 夸赞道:“你练了很久吧,挺厉害的。”
卜厌接过匕首,左右看了看, 又去看时停煜的手:“你也是老手?不像, 你的手上没有茧子, 而且也没有练刀留下的旧伤。”
时停煜双手皮肤光滑白净,十指修长, 骨节很漂亮,但这样的手明显就是千金万金不沾阳春水养出来的,跟这些刀啊剑啊的八竿子打不着。
这句话的确问到了时停煜, 他还挺认真的思考,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可能我天赋异禀。”
卜厌平静地站起身:“换衣服去了。”
陈最没法跟他们闹,只好默默地把自己挤进时停煜的更衣室。
时停煜左手拿着衣服,右手奋力抵着陈最的大脑袋,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松开我!陈最!”
陈最毫不客气地抱住时停煜的腰:“你别做危险的事情,你跟卜厌在聊什么悄悄话呢?就瞒着我,怎么突然要往外跑?”
时停煜疯狂地抵住这人紧紧贴过来的大脑袋:“松手啊!滚蛋!你不想去你就待在这里,别折磨我。”
陈最安静了会,半晌松开手开口:“好吧。”
时停煜缓了口气,伸手把弄乱的头发撩到后面,余光扫了陈最一眼:“出去,我换衣服。”
陈最达到目的之后,立马出去还不忘把更衣室的门放轻动作关好。
时停煜看了一眼面前的大片镜子,之前他还会盯着看,现在比起之前坦然很多,直接脱下衣服。
似有所感地,他回头看向镜面,镜面中的他小臂上有着明晃晃的指甲割伤的痕迹,在舞台上,跟那个人挣扎之间抓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会是真实存在的,他还以为梦境中的伤是不带往现实的。
时停煜套上蓝白条纹的制服,制服胸口处绣着一个数字“7”,他看向镜中,短促地笑了一声,不为别的,他就是觉得自己真挺像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三分钟后,时停煜试探性的推了推其中一扇紧闭着的小门,没推动。
卜厌本来还跟在后面玩刀呢,一转头看到了时停煜直勾勾地盯着她,差点给她整出ptsd,话音都颤了颤:“你你你想干什么?”
时停煜偏了偏头,示意卜厌看这个小门:“你不是无所不能?来,撬锁开门。”
卜厌看了看那小锁孔,又看了看时停煜,想说点什么,但终是没说,从口袋中摸出回形针快速把锁给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