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芩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委屈的抱怨,“我再也不贪便宜了,屁股要癫烂掉了。”
“也是一种体验。”
祁斯越手握着身侧的护栏,稳住身体,在一次次的颠簸中,搂抱着怀里晃动的身体。
——这动作实在太怪异了。
另一侧的谈临眉头禁不住皱起,不可避免联想肮脏又乱七八糟的东西。
芩芩穿了件宽松白t,头上被扣了顶小草帽遮阳。
单薄白t贴在背上,把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弧线勾勒的青涩稚嫩,连褶皱都有几分清纯味道……
他被自己的想法弄得自嘲又烦躁,目光一挪,又被紧紧搂住别人脖子的白手臂吸引去,迅速挪开视线。
他们两个还在相互耳语,三轮车噪音太大,他听不清。
多幼稚,刻意用这种姿势在他面前彰显他们的亲密。
祈斯越是以为他多喜欢他怀里的人吗?
想多了,他不喜欢。
虽说过程不太美好,但到了地方也勉强能评价一句“还不错”。起码房子不漏风,树也有水也有,还有各种小动物。
他们住的院子里还有一棵大枣树,结了果实,已经到了成熟的时候。
老板是说能说普通话的中年人,一头大汗像刚做完活,浑身散发一股臭味,太阳下面甩刚洗过的手,要在电脑核对他们的信息。
祁斯越把两人的身份证递过去,老板输入,片刻后还回来,感叹说了句:“你们三这姓真够少见的,这个芩字,我要不是看了下都不会念。”
祁斯越把身份证收起来,芩芩趁机看了眼自己的身份证,他的脸蛋旁边就写着芩芩,两个字都一样。
“老板你姓什么呀?”芩芩在柜台前面好奇问。
“李,我这是大姓,全国到处都是。”
老板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额头,“得了,小孩。我还得去圈猪圈,不知道被哪个狗日的拆了,还偷了我一头猪!”
说起来他就来气,但也不想给这些外来的游客诉苦,好像显得他这里不安全一样,
“不过也没事儿,你们先过去吧,就刚刚路过那个有枣树的院儿,一天三顿饭,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后午六点。后面山旁边有湖可以钓鱼,钓鱼的设备得租。”
芩芩乖顺点点头,看着老板急急忙忙地快步走出去。
一旁的谈临立在旁边不说话,有些多余似的,收起自己的身份证。
芩芩凑过去拽拽他的袖子,“我们过去吧。”
谈临挑了下眉,盯着他瘦白干净的手指,“嗯。”
祁斯越握住芩芩另一只手,拉着刚说完话的他出去,芩芩还在和谈临说:“走呀!talin。”
很快到了正午,这里的午饭是老板和他老婆亲手做的,也是个很亲切的中年女人。午餐的味道很不错,到了才发现还有别的几桌游客。
由于他们出众的外貌,收获了不少视线,女老板还给芩芩拿了几颗枣子让他吃。
屋内热烘烘的,连个空调都没有,只有一个咿咿呀呀的立地破风扇,芩芩热得呼吸都像蒸笼,发尾黏在白里透红泛着水光的脸颊上。
祈斯越带他去树荫下的躺椅躺着,比屋里还舒服些。
“怪不得这放几个躺椅呢……”
他肉粉色的嘴唇微张着,半闭眼睛,仰着脖子呼吸。
祁斯越还拿来一个插板,把风扇放在了树荫下,风扇的风混杂着自然风,芩芩终于凉快了些,胸脯一下一下的起伏。
“祁斯越,你为什么姓祁啊?”芩芩睁开眼,冒出来这么一句。
祁斯越躺在他旁边的躺椅上,“因为我父亲姓祁,名字只是代称,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芩芩半爬起来看他,“那我没有父亲呢?我也姓祁好不好?”
另外两人都动了动,谈临看了眼两人,眼底有些晦涩。
要姓什么,这个问题芩芩之前就考虑过了,在学校别人也问他姓什么时。
只是当时一直没想到,大家的姓都是传承,他无处传承。
“祁芩芩…”芩芩嘟囔着,摇头,“不好听。”
祁斯越去拉他被风吹的干爽的手,低声说:“还可以。”
芩芩侧头去看谈临,谈临枕着自己的手,戴个墨镜,不知道在想什么,“谈芩芩,更奇怪了。”
芩芩,又看起来没有姓似的。
其实有没有不重要,只是别人都有,让芩芩有了些执念。
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在地上形成片片光斑,树上结成的枣子有些已经成熟,有些还青涩。
午饭的时候他吃了两个,脆脆甜甜很好吃。
他眼底照映着树影,看了半晌,“枣芩芩好不好?”
芩芩一下坐起来,对着祁斯越指着头顶上方,翘着睫毛很欢喜的样子,“姓枣好不好?和早上好的早一样。”
他表现的这么满意,祈斯越不可能说不好,点头说好,还说要陪他去把现在的名字改掉。
芩芩揣着珍宝似的,跑去找老板说了自己的新名字。中年男人圈完猪圈一头热汗,都没听清这个漂亮小孩具体说了啥。
但看着他愉悦发亮的眼睛,还是竖起拇指夸,“好,真好,非常好!”
一切似乎很宁静,夜里有原生态的蝉鸣蛙叫,比白日凉爽许多的山风。
水声作响伴随着点闷哼。
房间的床实在太小,都是单人床。
浑身潮湿泛红的芩芩把祈斯越赶出去,舌尖轻碰自己涨红的嘴唇,哼哼两声躺回枕头上,难得一个人睡,听着风吹缓缓入眠。
烟味萦绕在鼻尖,乱七八糟的吵闹声让睡梦中的芩芩不耐地翻了个身,想躲开讨人厌的味道。
高大的黑影站在一旁,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他俯下身握住芩芩柔软的手臂晃了晃,语气紧迫催促,“芩芩!醒醒!”
芩芩被人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努力分辨面前的人是谁,“干嘛……”
“快起来,有抢劫的来了,七八个人还拿着刀,旁边院子好像有人被捅伤了。”他又急又快的说,在芩芩出声前,大手捂住他的嘴唇。
芩芩已经被吓清醒了,眼睛睁大,两手攀着他的手腕想让他挪开。口腔间呼出的热气都被谈临闷在手心中,有些痒意,他的心也有些痒。
谈临:“不要发出声音,行不行?我带你偷偷离开。”
芩芩快速点头。
谈临一把将人抱起来,叫芩芩抱着他的脖子,往外走,边走边说,“我今天看到这里有后门。”
芩芩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只是在体验一下农家乐,这么倒霉照片与实物不符就算了,居然遇到了亡命徒!怪不得这么吵,他听到的吵闹声是别的游客和劫匪的对话声,还有惊慌的尖叫。
他真后悔过来,咬着自己的唇瓣,手攥着谈临的衣服,“等等,我们还没叫祈斯越呢。”
谈临顿了下,“我让他先走,我去找你,他已经出去了。”
芩芩虽然觉得奇怪,但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下来了。
谈临抱着他刚从后门出去,芩芩下一刻就听到他们住的那个院子的门被踹开的声响,一串脚步声进去,有人喊着,“哥!人不见了!”
第118章 蠢狗想吃巴掌了
芩芩被这一声吓到, 脑子整个是乱的,害怕的情绪占比倒是不多,最多的是懵。
谈临抱着他离开后门, 径直钻入林中。农家乐在山腰而建, 走起来要格外小心, 以防踩空掉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 谈临侧头对芩芩说,“我们在这等警察吧。”
他粗重的呼吸尽数喷在芩芩脸上, 伴随着一股冷调的烟草味, 芩芩下意识皱眉躲开,又点点头, 想到他可能看不到,“嗯”了声。
芩芩被放在一块天然的大石头上,光脚踩在冰凉的石面上缩了缩。
周遭林中虫子叫声更响亮,树冠把月光遮了大半, 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远处农家乐的喧闹声已经听不到了,芩芩一路上以为会碰到祈斯越也没碰到, 不知道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