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半辞没有立刻出门,而是返回防空洞,把钥匙重新放回了红符阵中。
这个猜测到底对不对,之后的周目自然就能知道了。
川半辞走出卧室,在走廊中间停了下来,拆开防护玻璃,将里面的消防斧拿在手里颠了颠。
冰箱里的虫,封炔脑中的虫,地下室的虫……
脑虫会随着时间一直发育,想要救下封炔,达成完美结局,或许时间是关键。
他得争分夺秒,在他还有行动能力之前,找到那个完美的通关方法。
而他第一个要验证的对象……
川半辞拖着那把沉重的红漆消防斧,离开了小别墅。
“叮咚——叮咚——”
悠扬铃声回荡在了小院。
“谁啊。”
拖鞋的踢踏声一路走到门前,午睡被吵醒的女主人揉着眼睛,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
一个俊朗的青年立在门口,那是难得一见的美貌,一张春风和煦的脸,透过猫眼和门内的女主人打招呼:“你好女士,我是你们隔壁的邻居,可以开下门吗,我想麻烦你们一件事。”
大概是青年表现得太人畜无害了,女主人瞳孔里的血丝蠕动了一下,在日渐强烈的口欲驱使下,咽了咽口水,替川半辞开了门。
门刚被女主人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葱白修长的手就从外面伸了进来,紧扣住门侧,断绝一切门被突然关闭的可能。
一种尖锐的危机感浮现女主人心头,她的目光顺着不断扩大的门缝,看见了那个俊美到移不开眼的青年。
院子的名贵鲜花在青年背后沦落为背景,对方立在女主人身前,一只手背在身后:“谢谢你愿意信任我,那么现在,我要说出我的请求了。”
女主人眼球转到了青年的身后,一道若有若无的红色藏在那里,随着女主人一直偏头去看,红色的物件逐渐从青年背后显现,那是一把红漆消防斧。
“碰!”
女主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击倒在了地上。
猩红的血溅了一地,川半辞半跨在她身前,俯下身,将砍进女主人脖颈的消防斧重新拿起来,随后又是一挥,彻底砍掉了她的脑袋。
川半辞脸上被溅上来几滴血,还在无害地笑着:“我想麻烦你们,暂时先死一死。”
“谁啊?好吵,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动静的男主人穿着睡衣,踢踢踏踏地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啊!”地惊叫一声,跌坐在了地板上。
只见川半辞提着滴血的消防斧,俊美的面庞被光线照得阴森,而身后是他没了脑袋的,断颈还在血流如注的妻子。
“你,你干什么,别过来,我要报警了!”男主人吓得口不择言,一边往后倒退着,一边厉声威胁。
川半辞提着斧头走过来,男主人惊恐地闭上眼。
他忽然在男主人身前蹲下身,捏住了男主人的下巴:“睁眼,看我。”
意想中的攻击迟迟没有落下,男主人尝试性地睁开了眼睛。
川半辞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两只眼睛都有血丝了么,看来你也救不了了。”
下一刻,斧头正中男主人额头。
短短几分钟,夫妻两个双双死于消防斧之手。
而川半辞则拖着斧头,走出了这栋别墅。
屋外阳光灿烂,将满身血污的川半辞照得透亮,川半辞将手抬到额前,苦恼地皱起眉。
这就是他一直不愿意动武的原因,下起手来没轻重,弄得满身都是血,等封炔回来他要怎么解释?
第50章 封炔
川半辞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3点,还算可以。
这个时间点,这两个寄生人都还没完全失控, 杀起来也相对容易。
真正棘手的,是地下室和封炔脑子的虫子 。
川半辞没急着离开,拖着消防斧往邻居后院走去。一辆绿皮卡停在后院, 有车,说明有汽油。
川半辞又在附近找了找, 果然在一间小杂货屋里找到了两桶汽油, 还有一个电锯。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川半辞如法炮制,将撕下来的衣服浇上汽油,去厨房灶台做了个简易的火把, 随后又拿着电锯往自己家的地下室走去。
“滋——!”
电锯一下子就把卷面门锯开了,川半辞将那一小块锯下的卷帘门踢开,往里看去, 地下室没有窗户, 漆黑一片。
可能是现在才三点, 地下室的虫子也没完全发育起来。
川半辞丢下电锯, 将两桶油全都倒了进去,又将火把往里一丢, 刹那间, 烈火猛然窜起,安静的地下室一下子像是被沸腾的油锅, 平地响起了好几道煎炸声。
用重物在火里翻腾, 撞击在了卷门上,凹出了一个巨大的虫子形状。
有黑色的浓烟不断升出,川半辞就这样外面看着, 直到里面彻底没了声息。
待一切恢复安静,川半辞捡起旁边的消防斧转身离去,他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得去买烟。
很快,川半辞在附近一家小卖铺买到了烟,正准备回去,看到道路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川半辞脚步一顿,将手里的烟盒藏进了衣服口袋里。
现在离4点还有20分钟,按理来说,封炔没那么快回来才对。
见川半辞在原地等他,封炔大步朝川半辞走过来,语气沉沉:“宝贝儿,我记得我把你锁在家里了,你怎么出来的?”
封炔心情正差,想向川半辞问个清楚,忽然腰间一重,川半辞扑入了他的怀里。
川半辞将脸在封炔怀里蹭了蹭:“见到你真好。”
封炔原本很差的心情忽然就消散了一些:“别以为这样我就什么都不问啊。”
川半辞抬起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比之前提前了整整20分钟。
封炔抱着川半辞,冷哼了一声:“你管老子,我爱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川半辞没想在这个地方多纠缠,只道:“家里失火了。”
听了这句话,封炔脸色顿时大变,也不管川半辞怎么出来的事情了,拉着川半辞到处看:“你有没有受伤?”
川半辞说了句“没有”,看见眼前面对寄生人和自杀都面不改色的封炔,此时脸上血色全无,欲值更是差点降到了零点。
封炔面色难看极了,紧紧抱住川半辞,仿佛在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幸好你及时逃出来了,我差点就害死你。”
作为纵火的罪魁祸首,川半辞没有吭声。
川半辞暗中松了口气,幸好封炔一听到他差点出事,就什么盘问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的谎言可经不得一点推敲。
川半辞感受脸上热热的,抬起头,是封炔的手指在他脸上擦着。
封炔:“你脸上的血哪来的?”
川半辞这才想起,他脸上还有杀隔壁夫妻留下的血,难怪小卖铺老板看他的眼神那么不对劲。
川半辞歪头:“可能是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封炔的视线停留在对方白净的脸上。
川半辞说是擦伤,但血迹后面的脸却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擦伤痕迹,这不是他自己的血。
川半辞此前到底做了什么?封炔面上沉沉。
但川半辞不愿意说,封炔就没有追问到底,和人一起回了别墅。
封炔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向自己刚还完贷款的小别墅,这还真是经历了好大一场火。
半栋别墅都被烧成了碳灰,地下室更是烧得看不出一点原样,只剩下黑漆漆的架子,不断有浓烟从地下室冒出。
封炔有种想要吸烟的冲动:“起火源是什么?”
川半辞悄悄把空汽油桶踢到了篱笆外面,满脸无辜:“不知道哦。”
留下封炔一个人检查废墟,川半辞来到别墅一角,拆开香烟的包装袋,点燃了烟。
封炔正翻着烧成一片的废墟,防止有火星再次起火。
掀开一块木板,封炔忽然看到地板上留有黑色的液体,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在鼻尖嗅闻,是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