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好感度系统查了小群那批人,基本都在60左右,虎啸进度最快,已经到70好感了。
看着群里那批平均值60,再看看自己只有40的好感,杉鹊没忍住弯了弯眉。
弹幕看杉鹊低着头,还以为对方被打击了,安慰道:【开局不利而已,我们主人还是很好哄的,你不要难过。】
杉鹊适时抬起了头,脸上非但没有他们想象的失落,反而尽是笑意:【我只是觉得这个boss的内在表现和稳定的情绪一点都不像,可爱得不像话。】
弹幕无语了:【……恋爱脑么你。】
杉鹊没说话,转头看到川半辞还在盯着他的好感看。
杉鹊走了过去:“一个好感度怎么看这么久?”
川半辞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好感度系统出故障了么,你不可能对我有这种好感度才对。”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川半辞转向杉鹊。
面对质疑,杉鹊居然还真承认了:“我是个黑客,规则没说不允许,默认是可以作弊的吧。”
川半辞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就说,怎么可能初次见面,你对我的好感就有90。”
已经到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的程度了,黑客了不起啊,黑客就是胡乱作弊了么,这么夸张的数值怎么可能会信嘛。
川半辞收了好感度系统,面无表情地看向杉鹊:“不准胡乱修改我的游戏数据。”
杉鹊点头:“嗯,下次不会了。”
川半辞依旧满心怀疑,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川半辞就是有种直觉,眼前这个男人蔫坏蔫坏的,不像什么好人。
但按理来说,川半辞对到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并不会很在意,反正最终都会给他当牛做马,好人恶人根本没有关系。
川半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归咎于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不可掌控感。
“别看我了。”杉鹊举起双臂,作出投降的姿势,“不带我参观一下你的家吗?”
川半辞此时对他十分警惕,闻言道:“你可以自己看。”
杉鹊偏了一下头,仿佛在看什么川半辞见不到的东西,再回过头,脸上已恢复如常:“据我所知,每一个进来的新玩家,你都会很积极地为他们做介绍,帮他们适应环境,怎么到我这里,忽然就变了?”
川半辞半天说不出话,懊恼地:“你又偷看我数据库。”
杉鹊:“你只说了不准修改,没说不让看。”
川半辞:“那现在也不准看。”
杉鹊笑道:“抱歉,做不到呢。”
川半辞:“……”
川半辞有点生气。
川半辞有一种就算他说“我讨厌你”,对方也会笑着应和“我的荣幸”。
机制不明,无法反制。
川半辞闭了闭眼睛,打算眼不见为净,原地走开。
“小辞。”杉鹊忽然在他背后唤了一声。
语调和称呼都莫名让人耳熟,川半辞还没有多少意识,身体就先一步停了下来。
奇怪……
川半辞站在原地,不受控制地捏住心脏处的衣角。
他睁大双眼,迷茫地感受着胸膛处带来的悸动。
他怎么就这样停下来了,为什么突然感觉好难过。
身后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高大的身影在他面前停下,投下的阴影几乎将人笼罩。
杉鹊低头看去,目光在触及川半辞泛红的眼尾时微微一滞,随即抬起手,指节轻轻蹭过眼角,沾上一抹转瞬即逝的湿润:“怎么哭了?”
川半辞:“……被气的。”
杉鹊心底激起无言的波动,手臂微微抬起,影子在灯光的作用下产生偏移,循着自己的心意,制造出将人虚环在怀中的假象:“对不起。”
川半辞注视着对方:“我讨厌你。”
杉鹊轻声:“嗯,应该的。”
这和“我的荣幸”也没好到哪里去。
川半辞瞪他。
“在第一次见面就惹恼了副本主人是我不对。”杉鹊指尖勾住了自己衬衣最上面的纽扣,微微倾身,呼吸若有似无地擦过川半辞的耳垂,“我向你赔罪。”
刻意压低的磁性嗓音激得川半辞耳朵微红,川半辞有些意味不明得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有一堆人来攻略你固然好,但和这么多人谈感情也是会厌烦的。”杉鹊执起川半辞的手,引导着贴在自己的布料之下的皮肤上,指尖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一路向下,又忽然扣住川半辞的手腕,将对方整个人拽向自己。
川半辞身形不稳,两个人一同跌入了沙发。
他被迫横跨在杉鹊腰间,睡袍下摆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眼前忽然冒出一大堆马赛克的弹幕:【……】
佬,这对吗?
川半辞睫羽颤动着,听到杉鹊用极近诱惑的嗓音对他:“比起我本人,你对我的脸和身体更感兴趣吧?”
感受到手下躯体散发出来的热度,川半辞抿起了唇。
可恶,这人身材好好。
而且好懂他。
川半辞收紧双腿,将杉鹊的腰身牢牢锁住,撑住对方的胸膛,淡色的灰眸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那你要表现得好一些。”
——
每一批新来的玩家都能给川半辞带来全新的观感。
大家为了涨好感度,每天准时来他面前报到,为他烘焙甜点、洗衣做饭、在雨夜来回奔波,为他学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管弦音乐……
只要他有需求,这些人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川半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家因为这群外来者变得越来越好,再用统一的话术发放给他们。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的出现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道光。”
“你是特别的。”
“我开始离不开你了。”
……
这样的话他每天都在说,这些玩家真的特别好勾引。
只要摆出一副渴望他们的模样,再随便漏出点积分,就能让这些人在他面前尽情地摇尾巴。
他每天都能收获好多好多的爱。
<川半辞>聚精会神得看着面前的大屏幕。
在所有的时空里,因为玩家不同,川半辞的房子会呈现出微妙的差异。
但这个时空的川半辞家里,地板墙壁天花板都是漆黑一片。
唯一的光源来自房间中央的投影屏幕,冷蓝色的荧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张孤零零的沙发轮廓。
他仿佛置身在一个黑暗的混沌里,睁着一双带有浓厚黑眼圈的灰眸,捏着游戏手柄,指节在按键上机械性地敲击着。
仔细看去,会发现屏幕上放映的不是某一个游戏,而是密密麻麻如同蜂巢一般的监控画面。
每个画面以第一人称视角呈现,摄像头的对面定格着一张张容貌迥异的玩家的脸。
或深情或忐忑,在蜂巢般的监控格子里重复着相似的表情循环。
这里是所有时空的中枢。
沙发上的<川半辞>——或者说,所有空间内川半辞意识的主脑,正在以沉醉,但又绝对冷静的姿态审视着这些画面。
他的瞳孔倒映着屏幕内跳动的光点,手指时不时调节某个画面的音量,倾听着不同时空中那些玩家们对他所做出的反馈。
每个空间都有很多爱,但千篇一律地多了,多少还是有些无聊。
川半辞倦怠地点过一张张游戏画面,忽然感受到了什么,捏着手柄的手指骤然一紧,呼吸呈现出了异样的凌乱。
“等一下,怎么回事?”
——身体很热。
川半辞睁大双眸,猛然贴在了沙发靠背上,唇瓣微微张合,吐出一片湿热的雾气。
分裂成一千份的意识,在某一瞬间,忽然全部集中到了其中一个时空里。
他正被杉鹊压在沙发上,睡袍凌乱地敞开,腰腹处因快感而绷紧。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正沿着他的脊椎下滑,带起一阵战栗,却又在某个临界点忽然放轻,刻意折磨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