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临:【<发送成功>】
所以现在展示在川半辞面前的,其实是鹿临的好感度。
不算作假,却也绝对不是真的。
弹幕:
【好像明白了主人的正确使用方式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看直播能学到真东西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川半辞跨坐在杉鹊腰腹之上,尖利的牙齿刺破唇瓣,铁锈味在唇齿间爆开的瞬间,他清晰感受到杉鹊胸膛轻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痛呼,而是一声压抑的、近乎愉悦的闷笑。
这让川半辞更加无法控制力道,想让对方吃到教训,齿尖更深地陷入那片薄唇,直到温热的血珠染红两个人的唇。
胸膛的空气消散殆尽,川半辞才稍稍退开,鼻尖蹭到了对方骨相优越的侧脸。
喘息间,川半辞看见身下的男人那片看似平静的眼睛下,正翻涌着危险的暗流。
下一刻,杉鹊扣住他的后颈,修长的指尖没入头发,将他重新按向自己。
“继续啊。”杉鹊含住了川半辞的下唇。
这个吻是斯文的,却带着无法忽视的侵略性。
川半辞揪着杉鹊的领口,在铁锈味再次弥漫进口腔的瞬间被撬开齿关,杉对方的舌尖长驱直入,舔过他敏感的上膛。
原本惩罚性质的吻在这一刻慢慢地变了味。
川半辞其实很喜欢杉鹊带给他的感觉,但对方并不好好攻略他。
他给对方很多次机会,这人每一次都没有把握住,或者说故意不把握住。
川半辞喘息着推开了杉鹊,指尖抵着杉鹊的胸膛将他推开:“为什么总要惹我。”
杉鹊舔掉唇上沾上的血,目光牢牢锁住眼前人。
川半辞很纯粹,他有很多种办法哄着对方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将这场冲突彻底化作情欲。
他张了张口,却忽然没办法像往常那样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他再次陷入了对川半辞的疼惜中。
他比谁都更想让川半辞开心,给他所有喜欢的,一捧新鲜的雏菊,一颗火红甜美的苹果,一个视他如命的恋人,然后看他露出清浅、却又无比鲜活的笑容。
可这并不能将川半辞从副本里拉出来。
曾经的两人都太年轻,在他意识到自己开始爱上川半辞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让川半辞永永远远地记住他。
即使那个时候的川半辞并不懂爱,他也要成为川半辞心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样等到他离开后,川半辞就可以刻骨铭心地记住他。
时间不会让他们之间的情感消失,只会在其中发酵浓厚,最终成为不说出口也会在心中回响的浓烈。
但这种想法在他发觉自己真的成为了对方不宣于口的秘密时,又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他该怎么办才好?
他要怎么做,才能将自己的过去从对方的世界里全部抹除,让对方愿意从这层密闭的壳里走出来?
第107章 川半辞
在没有弹幕操控这段日子里, 江林每个清晨醒来都会陷入短暂的恍惚。
没有惩罚间,没有饥饿,不用费尽心思去制造负面情绪讨好弹幕, 安宁的像一场美梦。
这里的时光太舒缓,几乎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在这里。
当他开始产生这样想法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和川半辞相安无事地共处一周了。
惊觉的瞬间, 江林背后已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狩心》的副本并不比其他副本简单,甚至更为危险, 它消磨的是人最脆弱的意志。
江林将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用力甩了甩头,刺痛感让混沌的思绪为之一清。
他一遍一遍逼着自己去回忆那些真实的痛苦,直到心中的沉醉彻底散去, 重新清醒过来。
恰在此时,室内传来一道拖鞋踢踏声。
阳台的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原来你在这里。”川半辞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内。
他托着精致的茶具踏入阳台,瓷器在夜色中泛着温润的光。
现在是夜晚九点, 不夜城依旧灯火通明, 仿佛不知疾苦的乌托邦, 将糜烂和罪恶都隐藏在繁华的外壳之下。
风景是很不错的。
川半辞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茶具,再把砌了茶水的杯子递给江林:“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林接过那盏白瓷茶杯。
他在借着凛冽的夜风让自己从温暖的副本世界里清醒过来, 但这种话当然不能和川半辞说。
江林只看向外面:“有点想家了。”
川半辞眨了一下眼睛:“幽荧域吗?你更喜欢那个地方?”
“也不是。”江林靠在椅子上, “只是晚上嘛,总会勾起一点别样的思绪。”
说完, 江林就发现川半辞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江林看向对方:“你很好奇?”
川半辞毫不掩饰地点头。
这几天江林已经摸清楚了川半辞的性格。
对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圣父, 只要展现出弱势,就能收获对方的怜惜和爱护。
江林一向不避讳加这种好感的。
他放下了茶杯,望着杯中泛起的涟漪, 慢慢说起了自己经历。
江林不是一开始就是孤儿的,他家曾是幽荧域最富有的能源商。
十岁那年他被抄了家,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一夜之间沦为乞丐。
幽荧域街头最不缺的就是乞丐和孤儿,江林从小受到的教育里就没有真善美几个字,想要过得好,就得踩着别人上去。
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城市里,江林靠着比所有人都更决绝的狠劲,在那条垃圾街立了足。
以上是江林的真实经历。
他结合自己的过往,编造了一套专门为川半辞定制的故事。
川半辞同情心强,在这套故事里,江林弱化了自己的罪恶,只将悲惨展示给对方。
江林的眸中翻涌着晦暗的雾霭,他之前没卖过惨,但好像天生就会做这种事。
在叙述间,他几乎能听到川半辞好感度度上涨的声音。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过去。”江林牵动嘴角,朝川半辞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苦笑,“虽然悲惨,但在幽荧域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也没什么好可怜的。”
嘴上这样说着,江林心里却在冰冷地算计:来吧,怜悯他,拯救他,把那些泛滥的同情心都倾注给他。
然后再让他……
瓷杯轻叩桌面的脆响在江林耳边想起,他抬起头,看到川半辞放下了茶杯,手撑住下巴,在夜色中的灯光下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可怜?我觉得不需要可怜你。”川半辞看不见一点杂质的清澈灰眸就这样印出了对面原原本本的江林,“你想要的不是这个吧。”
视线中,江林蓦然抬起了头。
江林所做的一切都源于自己的欲望,为了欲望可以对弹幕卑躬屈膝,偏偏他又是个高敏感高自尊的人,很矛盾。
但在江林的心里,这样的行为是可以自洽的,是个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会为此付出什么,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江林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忽然有些不透眼前这个人的意图。
预想中那个会因同情而心软的川半辞并未出现。对方只是倾身而前,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江林就这样愣愣地被拍了两下,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
“能在那么糟糕的环境里独自生存下来,长成现在这个模样,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艰辛吧,真厉害啊江林。”
江林呼吸一滞。
川半辞这是什么反应?
他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唤起川半辞对他的怜悯心,编造出来的谎言。
川半辞却能在这一大堆谎言里,精准地捕捉到这样一部分。
卑劣的,恶毒的,却又无比真实的他。
他居然在赞叹这样的他。
川半辞的指尖掠过发梢,还在感叹:“拥有自尊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在你这样的背景下,真了不起,如果是我肯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