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怀疑,这些触须再用力一点,他就会化为一摊血水。
卡兰在他面前蹲下,两人的上下目光交汇,眼中的情绪如同暴风雨中翻涌的巨浪。
此时的直播间,弹幕大出血,好不容易又花十几万积分,把pk条稳在了15w比14w上,才有心思看川半辞这边。
结果刚一来,就看到卡兰双眼血红地把川半辞摁倒在地。
这个姿势,怎么看都像是卡兰要把川半辞撕咬殆尽。
了解完情况,弹幕笑得脑袋都要掉了:
【主播真这么跟卡兰说的?他到底怎么想的,居然直接对卡兰说这只是一个游戏?】
【卡兰绝对会杀掉他的吧,这下好了,pk赛没结束,主播就要先被卡兰吃掉了。】
卡兰的发丝随着重力竖直下垂,漆黑如墨的发丝之下,是一双炽热到幽邃的眼眸:“现在,您还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吗?”
被浓稠黑雾缠绕下,川半辞眼眸一如往常的沉静,他躺在地上,往天上看去,映照出卡兰此时歇斯底里的模样。
他说那句话时没有任何不好的念头,反而是出于仁慈,只是这个真相对卡兰来说太过残酷。
有些时候仁慈也是一种残忍。
川半辞道:“是啊。”
卡兰:“在您眼里,我就这样一文不值?”
卡兰哼笑了一声,眼中浓雾凝结变冷。
既然他怎么样都无法改变川半辞的想法,那就让川半辞跟他变得一样歇斯底里好了。
他们两个注定要烂在一起的。
川半辞眉心挑了挑,身体不可抑制地向上弓起,如同一弯清亮的细月,被四周浓厚的雾气吞噬殆尽。
他感觉到游走在身上的黑色触须开始施加力道,越锢越紧,压迫起他的心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为了呼吸到更多空气,川半辞被迫张开了嘴,红润的嘴唇逐渐失去了血色。
“呼——呃,啊……”
急促绵长的喘息声在静谧的环境里被无限拉长,随着触须的收紧放松,激起上扬或者骤然截断的音符。
川半辞的斗篷早已被触须掀飞在地,内里的衬衫也被折腾地凌乱不堪,所有纽扣不知去向,前襟被扯得歪歪斜斜。
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面沁着一层薄汗,顺着紧实平坦的小腹缓缓滑落,引入更诱人探寻的深处。
这种感觉太过激烈了,川半辞的身体在触须的蹂躏下微微颤抖着,几缕发丝贴在布满细密汗珠的额头和脸颊上,他朝卡兰摇了摇头。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我还没有亲自下场呢。”
和瘫软成一团的川半辞相反,卡兰就连衣物都得体地没有任何褶皱。
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两人的主导位置瞬间倒转。
卡兰轻轻替川半辞拭掉额前的汗珠,他的动作温柔极了,仿佛操纵黑雾施虐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一样。
川半辞闭上眼睛,在心里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强制爱,真的好爽……】
已然崩溃的弹幕:【我真的不想再变成你们之间的play了。】
“唔……”
感受到触须近一步缩紧,川半辞身体骤然绷紧,出于求生本能,不可抑制地挣扎起来,但他的力气在前面依然耗尽,就连垂死的挣扎也变得像在欲拒还迎。
强大的腕部寸寸收紧,在身上勒起一条条深陷下去的玫红凹痕,如同一件被狠狠摔碎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艺术品,独自演绎着暴力与凌虐的绝美乐章。
而这一切,都印在卡兰不断加深的瞳孔里。
卡兰忽然开口:“那个在您心中很重要的人,会不会像我这样对待您?”
川半辞眼皮一跳,放纵于欲望的身心骤然回归,他掀起眼帘,静静地看向卡兰:“乖,不准提他。”
卡兰无视川半辞的告诫,嘴角掀起自嘲的弧度:“我是游戏,他才是那个永恒不变的主体,对吗?”
川半辞捏住了眼前不断晃动的黑色触须,借力坐了起来,眼睛却失去了所有温和的含义:“我让你不准提他。”
“您生气了?真稀奇,我还以为您永远不会生气。”感受到川半辞的情绪波动,卡兰猩红的瞳孔赤裸裸地盯着川半辞,“他真有那么神奇?让我光是提一下,您就反应这样大。”
卡兰撤去了所有黑雾,欺身而去,川半辞却不想再继续陪卡兰玩了,用力推了一下卡兰的胸膛。
卡兰手臂往后一撑,止住往后倒去的身体,抬头看向站起身的川半辞。
川半辞的眼神变得极为冰冷。
如果卡兰只是倾泄对他的怒火,川半辞完全不介意,但卡兰千不该万不该,提到那个人。
川半辞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卡兰的眼睛,但疼痛之下,挤压在心中几乎变质畸形的压抑也就此释放出来。
卡兰嘴角越扩越大,手臂往上一拉,攥住川半辞想要抽身离开的手腕,往他这边用力一拉。
川半辞身形不稳,膝盖一弯就要往卡兰怀里跪去,却又在触碰到地的上一刻生生止住,他手掌下压土地,支起脊梁重新站起来,随后用力甩开了卡兰的手,语气带着淡淡的厌烦:“滚开。”
“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卡兰眼底眉梢都染上了愉悦的疯狂之色,也跟着站了起来,瞳孔张大,收敛的黑雾重新现身,张牙舞爪地身后挥舞,“讨厌我也无所谓,只要您的视线还停留在我身上。”
卡兰不顾一切地靠近川半辞:“反正我现在也一无所有了,就跟我一起堕落发疯吧。”
川半辞眉梢轻皱,已经从背包里翻出了圣父光环。
卡兰现在已经疯了,他还有圣父光环,一分钟的时间,足够让卡兰清醒过来。
但他看着是否使用的系统界面,迟迟没有按下去。
这个光环,还挺难受的。
之前江林和国王被光环刺瞎,倒在他面前翻来覆去地嚎叫,眼睛都哭肿了,形象全无。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对江林和国王用圣父光环,却没办法以同样的心态对卡兰用。
他不太舍得。
只这么犹豫一瞬,卡兰便欺身而上了。
一个吻落在了川半辞的唇上,虽然这个吻毫无章法,没有丝毫温柔,全是兽性的撕咬啃食,但这确实是一个吻。
川半辞脸上全是讶然。
他原以为卡兰会做得更过分,弄伤他,让他流血,甚至杀掉他,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卡兰做什么都有可能。
但他没想到他获得了一个吻,一个血肉模糊的吻。
卡兰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宣泄着内心的占有欲。
细密的尖齿狠狠咬住川半辞的嘴唇,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的唇瓣生生咬碎,却在落在实处时,又小心翼翼地收敛了力道。
唇瓣与唇瓣的碰撞,让川半辞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闷哼。
卡兰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疯狂地啃食起来。他的牙齿沿着川半辞的唇,一寸一寸肆虐着,像是在故意折磨着川半辞,又像是在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标记着属于他的领地。
如果卡兰依旧以强硬的姿态阻拦他,他可能会和卡兰对峙到底,但偏偏卡兰用这种近乎屈服的方式表达他的情感。
川半辞心软了。
微凉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相互交融,不知过了多久,分开后,卡兰的双手依旧紧紧地禁锢着川半辞。
川半辞喘息道:“你现在很恨我,我知道。你可以尽情地报复我,我允许你报复我。”
卡兰赤红着眼眶,抖着手臂,嗓音近乎崩溃:“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卡兰声音越来越低,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川半辞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你这样践踏我,抛弃我,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么……”
川半辞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卡兰出气的模样。
然而一秒,两秒,许久都没有动静。
川半辞睫羽轻颤,悄悄掀起了一点眼眸。
一捧旺盛的雏菊骤然映入眼帘,花瓣纤细而柔软,每一片都像是最细腻的丝绸剪裁而成,在微风下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