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萧延动作快速地稳稳接到手里。暖手宝是外表毛茸茸的异形潦草小狗形象,巴掌大一个,灰色的毛摸着触感极好,就是和贺曲航的外在形象一点也不搭配。
他摩挲着小狗的毛,塞进口袋,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贺曲航,你真可爱。”
贺曲航淡淡地回他:“我有时候也挺想知道你脑袋里都是些什么。”
“以前不知道,”闻萧延若有所思道,“现在可能是你长着耳朵在床上的样子……”闻萧延说完下流话语,等了半天都没见贺曲航有什么反应,又笑起来,“诶,我还以为你会一拳砸过来。”
“平白无故我为什么会上手。”贺曲航弹了弹烟,冷淡地笑了下道,“你有这个倾向?那我可以满足你。”
“我应该以后也不会有这个倾向。”贺曲航不介意,那闻萧延全然就开始口嗨起来,他去瞄贺曲航胸前的吊坠,耸耸肩说,“但如果让我把你……”
“曲航!”熟悉地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闻萧延眼眸一眯,掏出一路都没能掏出来的打火机将烟点燃,今天第一次冷下了脸色。
贺曲航的公寓就在拐角前方,安林提着一个精致的白色袋子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清冷的神色望过来时带了点笑意。
“上次电话里说的耳钉。”安林轻声说,“想着可能你最近比较忙,我就给你送来了。”
贺曲航将烟头按灭在一旁地垃圾桶上,神色自如地接过,礼貌温和道:“最近是有点忙,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曲航,我……”
“真难得的一幕。”闻萧延在一旁拖着语调嗤笑开口,“以前怎么没见你对他这么殷勤。”
安林这才发现闻萧延也在。不由得蹙眉道:“我们一直是这个相处方式。”他语气冷冷,“你又为什么会出现。”
“如你所见啊——”闻萧延懒洋洋地点了点自己和贺曲航的同款西装,勾唇道,“我在追求贺先生。”
贺曲航插着兜站在那里,扫了眼他没有反驳,气质冷淡温润。
“你怎么可以?!”安林被他理所应当的态度震惊到了,觉得人怎么可以这样风流到厚颜无耻追求情敌的地步,怒道,“你玩弄我可以,但曲航不是你之前那些可以随便对待的小情人。”
“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发生过, ”闻萧延皱眉起来,“怎么还凭空捏造来造谣我的清白?”
“没有感情哪里来的关系。”安林冷笑着转头认真道 ,“因为我从一开始一直喜欢的都是你,曲航。”
但贺曲航只是神色如常地看着他,没有和之前记忆里的一半热烈,只留下一句温凉的话语,就散漫地转身离开。
“耳钉的款式会让助理录入系统申请专利的,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的背影太过利落干脆,安林心里空落落的,看到他被西装大衣衬托的宽肩窄腰,想起自己之前偶然间触摸到他胸膛时的细腻触感,手心发痒,下意识抬腿就要追上去。
闻萧延的声音紧随而来,他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似笑非笑起来:“哦?那你之前为什么拒绝了他?”
“因为钱。”安林毫不犹豫地干脆道,“你是闻家独子,圈内哪个人不知道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和你在一起的确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利益。”
“我也并不喜欢你。但谁不会为金钱妥协?”安林直视他,平静地解释说,“曲航追了我四年,之前只是顾忌着师生关系才没有答应他。但是第四年刚好你又出现了。我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家里有钱的普通人……”
“但是现在想想,敢和你竞争——除了权势与地位相当,谁还敢这样做?”
闻萧延几乎要被他的话语气笑了。他将烟按灭在一旁的墙上,优雅地交叠起双腿,问:“所以现在你又去想追回他?”
安林蹙起眉头不甘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做梦。”闻萧延抬起手时,身旁又站了四个不知道从哪些角落里走出来的黑衣保镖,他神色冷酷而眼眸犀利,轻蔑道,“既然知道我的权势和手段,那就别再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失踪’不过几小时就有人慌不择路地四处奔波,闻萧延也不介意让他真的消失。
“不然我会揍你一顿,然后把你沉在江里,再捞上来切碎了喂狗。”闻萧延阴鸷地笑起来,“你懂?”
第16章
贺曲航把安林的礼品袋随手放到门口的柜台上,和之前收到的那些摆在一起,只把袋子的照片拍照发给助理,让他明天来带走。
柜台被各种各样没拆开的盒子和礼品袋堆满,闻萧延之前来他家里的时候从里面发现了自己送给贺曲航的那个耳钉盒子,小巧一个,在其中其实很不起眼。但闻萧延一眼看到后觉得有些不悦。
他在聊天中超级不经意间询问了一嘴,见到贺曲航没有什么表态,当天就买了三个首饰盒把耳钉放进了洗漱间墙上的置物架里。
虽然贺曲航目前为止还一次都没戴过。他之前爱好花里胡哨的耳挂和耳坠,但现在很喜欢没有任何装饰的最为朴素的那一款。
糖果罐子已经基本快满了。贺曲航不爱吃糖,但是这些五颜六色的小东西摆在门口看着也赏心悦目。
抛去现在一系列抓马的后续,贺曲航没有后悔过当初追求安林。
他的心动是真,追求的过程也倾尽全力。哪怕结果不怎么如意,这一一切都是他人生中的经历,至少他已经热烈的爱过。
但也只是爱过而已,是曾经和过去,不会变成现在和未来。
这个意思就是,他和安林两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闻萧延在第二天早上准时登门拜访,黑色高领外搭酒红色西装马甲,见到贺曲航又穿着睡袍来开门,挑眉问好:“你今天不去公司?”
昨天刚说自己生日,转眼贺曲航就留在家里,这怎么不是一种……
“打工人也要放假,”贺曲航看着他和他身后拿着一大堆东西的保镖,神色冷淡地打断了他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说,“今天周六。”
闻萧延是自由职业者,另一种含义叫家财万贯的无业游民,偶尔兼职市政岗位。直白地说那就是天天都是假期。对于贺曲航每天早九晚十的勤恳上班很是不解,但也百分尊重。
贺曲航身上的睡袍一天比一天裹得严实,闻萧延虽然有点遗憾,但什么都不露反倒是另一种禁欲般的性感,眼眸扫过胸膛处微微隆起的布料,遗憾的情绪中不由得带了点别样的意味。
他笑起来:“不请我进去?”
贺曲航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一堆人,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都要进?”
闻萧延身后离得最近的一个保镖直直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塑料袋,尊敬地低下头展示:“少夫人,我们都带了鞋套。”
一眼望过去,眼前穿着整齐有素的黑衣保镖都齐齐地踩着蓝色的船型塑料袋,像是上门来做服务的家政清洁工。
闻萧延看他脸色没有多大变化,但还没有侧身让出可以行人通过的空间,不由得紧跟着若有所思般开口道:“难道你更喜欢太子妃这个称呼?”
他想起之前每次聚会,狐朋狗友们都私下里称呼他为难伺候的太子爷。不错,这称号很合他心意,想来贺曲航也会喜欢。
贺曲航思索了一下,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风流人设就是靠脸皮厚吗。
贺曲航握着门把手的左手紧了紧,克制住又想和他打一架地暴力且不成熟的非成年人处事冲动,他顿了下,把门把手松开了。
闻萧延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他的脸色,半晌敞开门示意身后的十几个保镖都有序进来。
贺曲航去楼梯下左侧拐角的吧台给自己倒水,转身时不由得喝了口杯子里的椰子汁。因为闻萧延紧跟着就站在他正对面,手上把玩着一张JOKER的扑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