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你很感兴趣?”郗烬忱轻笑,不同于卿淼还时不时在意一下门口那些人的存在,他直接把那些人完全无视了,好像房间里只有他和卿淼两个人一样,旁若无人地蹭了蹭他的大腿,“怎么,现在只有你在我面前,我难道还会去说其他人吗?”
卿淼被勾引到了,心道:他这是不是在内涵迟聿驷来了却不出现?
那话都这么说了,迟聿驷真不出现的话就不要怪他欺夺有夫之男了,其实卿淼也有一颗开放的心,郗烬忱真要在这里发生什么也不是不可以,在众人面前把这可恨的家伙按在桌子上这样那样想一想就有点刺激,横竖放弃任务也能强制脱离,不过就是死亡线上走一遭再倾家荡产变成乞丐从头来过,但总之他也没吃什么亏……
不对,爽一把就变成乞丐还要去死,怎么想他都好亏啊!
卿淼没忍住捏了捏,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迟队长,迟聿驷,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摸其他地方了……?”
钟鸣曜转头问:“这是挑衅吗?”
“这是挑衅吧。”陈二毛转头说。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地开始大眼瞪小眼,喝完茶连杯子也一块洗了的林锦楠从走廊走过来,对于这一幕皱眉问:“所以,你们要站这里看到什么时候?”
“林小姐,”梁修淮温和笑道,“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一下再八卦一下,既然里面没有关门,那意思就是看多久都是可以的。”
废话,他们在门口站着,里面离这么远怎么关门,陈三元有点想说话,还有点想爆粗口,但失恋的感觉太过痛苦,他沉默了几下,又继续沉默了沉默。
林锦楠对郗烬忱会被怎样没有任何兴趣,但和卿淼相处久了,为了二字神人的名誉着想,她一手一个扯着陈二毛和钟鸣曜的后领,把不情不愿的两个人直接拽了出来。
没理会钟鸣曜控诉的小眼神和陈二毛说明一切的属于少年人的脸红,她刚腾出手想要关门,“砰!” 的一声,一道蓝光闪过,门在他们面前被重重合上。
紧接着,卿淼被一股无形的力道丢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勉强停住。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卿淼佯装镇定地从地上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装模作样地扶了下眼镜,才煞有其事道:“事先说明,我反击了。”
陈二毛犹疑问:“被队长boss一击必杀的反击…?”
卿淼:“……”
“不是我吹队长,”钟鸣曜正色脸,“卿淼博士,你也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关上门一秒都不到吧你这就出来了,我是说所以没关系的我们还有下一个,你喜欢什么样的看看三元这小子也不是不……嗷!”
陈三元踹了他一脚,梁修淮拍拍卿淼的肩:“没关系,学弟,单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卿淼忍了又忍,虽然不知道刚刚情急之下开启系统丢出去的是个什么东西,但看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应该是个负面道具,但至少——
“我真的反击了!”他面无表情地重复。
第122章
有一瞬间, 郗烬忱莫名有些不太想开口说话。
卿淼的身影瞬息间就从眼前消失不见,身下的支撑冷不丁被抽离,他整个人便随之跌落到冷硬的椅子上, 反应快速地稳住自己才没有摔到一旁。
不断淌水的地方在下坠后遭受重击,郗烬忱被激得脊背一颤,攥紧扶手, 还未等缓过神,一道阴影已经掩着光笼罩而下。
迟聿驷站在那里,皱着眉好一会儿, 半晌才从嘴里蹦出来四个字:“玩得开心?”
他周身的气压太低, 脸色也不太好看。像是感知到熟悉的预警,团子在衣服下不安地动来动去,郗烬忱下意识揉了揉它, 思考起自己一天的行为,没有立刻去回他的这句问话。
无法解释原因,关上门后,和迟聿驷对上目光的第一秒就有点不受控地要掉眼泪。眼眶无端发烫, 胸膛涌起难以表述的情绪, 像是被某种存在扭曲了性格和想法,内心对这段没有定义的关系突然产生极大的惶恐与不安, 让他下意识想要逃避迟聿驷望过来的视线。
这感觉太过奇怪。
郗烬忱向来不是这样的敏感性格,也不会对自己与他人任何形式的相处关系产生不满, 人总是需要点自由的,不管任何方面,他向来把自己放在其中最自由的那一位置之上。
就像面前的迟聿驷,他本该是个安全的例外,被异能夺走情感的男人状似冷漠, 十分淡然,并且对一切事物都波澜不惊。
可此刻却有点不对,郗烬忱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那双冰蓝色眸瞳深处似有暗潮翻涌,呼吸也比平时重了半分,看起来某种复杂的情绪将他裹挟,却又被硬生生压制下去。
他好像是在愤怒。
迟聿驷掀起眼皮:“我现在在你面前。”
观察着郗烬忱的表情,过了一会,他又气沉丹田,言简意赅地补充道:“只有我。”
——你喜欢队长还是喜欢卿淼博士?
——现在只有你在我面前,我难道还会去说其他人吗?
那现在只有我站在你面前,你喜欢谁?
郗烬忱瞳孔微微收缩,无辜为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而感到不安,迟聿驷会问这个问题吗?
未及细想,面前的黑发男人便已然失去等待的耐心,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径直向他脸侧散落的发辫抓去。
但怎么可能呢。
迟聿驷竟然在吃醋?
一向肆意的人开始害怕,而冷漠的人燃烧着无声的怒意,这世界在关上门后仿佛突然颠倒,他想起卿淼身上种种难以解释的特殊手段,一时间竟然忘记躲开。
“为什么不回答?”迟聿驷继续问。
他的语气夹带着冰和冷,像是在质问,不过是以什么立场。郗烬忱莫名有些想笑:“迟聿驷……你是在问我吗?”
“我说,如果——”
“如果我说是你的话,那你的回答呢?”
“我?”
迟聿驷想说什么,那千头万绪却连不成句子的感觉猛然袭来,他的确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想法。
他想寻常去爱却做不到,他想松开手也做不到,像是一个手里捏着打火机面对一仓库易燃易爆品的人,唯一可能只剩把手上的火源甩出去,他想这不能称之为爱。
可是他不擅长这个,也根本不会,他唯一会做的就是点燃引线,然后站在那里看一切都焚尽成灰。
从第一次将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开始,他就要把这个人毁了,他试图自控,索性又放弃了,对方情愿之不情愿,但真是有言必应。
迟聿驷索性收紧指节,猛地将人拽着发辫拉近,辫尾的粉丝皮筋在动作间崩断,逼得郗烬忱被迫顺着他的力道仰头。
他的脖子上还戴着环扣项圈,看起来像是被谁标记的所有物,单纯坐在那里就透着下流,比墙角海报上的性感尤物还要勾人。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卿淼离开前做了什么手脚的原因,没听到迟聿驷的回答,又被情绪影响,郗烬忱声音比平时要低上不少,抵住对方往背心下探的手臂推拒:“…我不太想做。”
“那你要和谁?”迟聿驷扫过他的坐姿,眸色沉得骇人,冷嗤道,“卿淼吗?”
“……谁都可以吧。”郗烬忱轻笑一声,把自己辫子从他手心拽出来,又非常刻意地补充了一句,“只要不是你。”
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下,郗烬忱无端心想,只要迟聿驷这时候随便说点他愿意听的话,他都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全部交出去,想在哪里都可以,在队员面前也无所谓,反正他一向也不在乎这个。
但显然他们两一个在生气一个在赌气,思绪和脑回路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情绪在先前由共命异能吞噬,这段时间随着郗烬忱腹中新生命的孕育,失去的情感渐渐已经被在日常接触中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