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值得信赖。
冯宙不禁暗想:这才是我想象里完美的大神级玩家啊!
池一黎手上提着一个不透明的大袋子, 走到客厅,还没来得及抬手把东西放到餐桌上,韩城一个铲滑闪现就把袋子捧到手里。
“三水,太后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烘培制品。”池一黎说。
他妈妈为了庆祝新赛季开赛做了一个小蛋糕。蛋挞也是才烤出来的,池一黎开车过来, 到手甚至还是温热的。
“凭什么他先吃?我也要!”庄路弥一个鲤鱼打滚和韩城挤到一起,把蛋挞取出来。
剥下铝纸皮他才猛地想起来什么一样,转头说:“哦对了三点水,你的快递我放到房间门口了。”庄路弥开始挤眉弄眼,“又是我爸寄的。”
看样子庄路弥喜欢认人当爹的毛病一时半会完全好不了,池一黎把帽子搭在椅子背上点点头。
房间里还放着牧绍一个半月前寄给他的两大箱东西,说是ZKS其他人给的赛季末小礼物,HWD四位队友已经回了礼。
池一黎开箱后拿出来的第一个礼品袋就拆出了三盒不同型号的小雨伞,思维短暂宕机,箱子到现在还一直搁置在那里。
好在房间够大,堆在角落也不会占地方。
牧绍早上打电话说这次寄来的是他烤的棉花糖和一些饼干,池一黎把快递抱到房间里,去翻小刀的时候,突然想起被他塞到抽屉最里面那一沓厚厚的书信。
池一黎只看了第一页。
一思考到关于和牧绍怎样这方面的事情就会脑子混乱。但他的性格按道理来讲并不优柔寡断,如果察觉到想在一起就会立刻行动,和牧绍……他还是有点搞不明白。
从莫名其妙的告白开始,拒绝和不拒绝好像都会是一种结果。近四个月的漫长休赛期只经历短暂眨眼,就已经习惯了牧绍每天发送的日常问候和打扰。
这个人充满不确定性,随即产生诡异的期待。
视野里看到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最新消息。牧绍问他棉花糖味道怎么样,池一黎把快递放正,抬手去拿一旁的美工刀。
拆开后里面是很大的一个磁吸礼盒,国际惯例陪同邮寄的A4纸平铺在最上面,飘逸奔放的字体密密麻麻,池一黎简略地看了一眼开头,把它反手扣上。
不同形状颜色的夹心饼干被总体放在一个大包装袋里,里面每一个都用小机器人图案的密封袋单独包装,异形小标签龙凤凤舞地贴在右上角,上面写着“池一黎专属”。
池一黎拆了一个卡通小猫塞到嘴里,点开屏幕去回牧绍的消息,刚输入两个字,眼熟的视频通话接通按钮就弹了出来。
铃声界面自动显示对面昵称为“娇气包饲养员”,牧绍每隔三天就要换一个意义不明的昵称,池一黎嚼嚼嚼,棉花糖曲奇夹心,他喜欢这个味道。
“味道怎么样?”牧绍靠在电竞椅上懒洋洋说,“你喜欢的口味我都做了一个。”
池一黎把手机靠在韩城给的蓝色奶油胶手机支架上,说:“嗯。”
“嗯是什么,非常喜欢?”牧绍用手撑在下巴上,捕捉到屏幕里池一黎一闪而过白到反光的肤色。
镜头没有停顿地飞速移动,很快对准了礼盒的方向。
牧绍看着那张纸,点点屏幕问:“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这张情书我非常认真地写了很久。”
池一黎捏起纸张一角,想到刚刚的第一行字,说:“还没看。”
“我猜到了——刚好还留了十几张备份,”牧绍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A4纸,屈起指节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声响,懒散笑道,“那我趁现在读给你听好了。”
“……亲爱的池一黎,基地今天有人带了一只小雪貂,浑身雪白,一戳就不理人,睡觉时还会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我觉得很像你,一掉眼泪就开始闹脾气,看起来非常可爱……”
池一黎说:“没有闹脾气。”
牧绍觉得有些好玩:“你这句话就很像。”
池一黎拆了一个饼干,重复道:“没有。”
牧绍怎么这样讨人烦。
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牧绍继续读:“……虽然总是说讨厌我、嫌我烦,但是脾气未免太好。说什么都有回应,随便编个理由哄一下就会同意天天和我打视频,是不是下次见面可以继续牵你的手,下下次见面就能和你接吻……”
“一周前我把微信昵称改成‘笨蛋甜心守护者’,联盟群里那些人问我守护的甜心是谁,我回答说:是池一黎啊。他们看起来很是惊讶,我觉得有些得意,看来不一样的你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过。
三天前我想了一个和你对称的名字,晚上又想把昵称改成其他的,但是你还没有接受我的追求,于是我在想,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昵称改成‘AAA池一黎男朋友(唯一特殊版)’。”
池一黎把自己窝进电竞椅里,叼着饼干不说话。
“是不是又在嫌我烦,”牧绍哼笑:“那我多烦烦你。烦一烦你就只会对我一个人说讨厌了。”
池一黎咬碎饼干,有些不理解。牧绍是有被人讨厌的癖好吗。
“我继续读了。”牧绍说,“最近天天都能梦到你,梦到你是甜心宝贝,我是守护甜心……”
“你好奇怪,牧绍。”池一黎开口,“我和你眼里的一点也不一样。”
“但是你就是这样啊,亲爱的池一黎。”牧绍把纸张折了下说,又认真的朗读道:“我喜欢你强大中的脆弱,漂亮到非常迷人。”
“我从早上睁眼就开始想你,一直到你接通电话的前一秒,”牧绍继续说,“池一黎,我想看看你。”
手机屏幕里的另一边半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只有刚刚他说话时有一只手短暂入境把礼盒拿走。牧绍静静等了几分钟,如愿以偿看到屏幕里池一黎的脸。
鼻梁上的那点痣在摄像头的像素下照的过于清晰,池一黎半靠在电竞椅里,嘴里还含着一块吃了一半的棉花糖饼干,少部分融化的糖霜残余沾在唇珠上,在灯光的反射下映射水润的光泽。
礼盒被关好放到架子上,池一黎握住鼠标点开电脑屏幕,说:“你真的好奇怪。”
池一黎想不通平平无奇的外表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牧绍每次打来视频通话都说要看他。
牧绍懒懒地切换投屏,把手机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染回黑色的微长头发遮挡住眼睛,被他捋起薅到一边。
“池一黎,你怎么这样好说话,”牧绍按下录屏,“我都有点嫉妒你的队友了。”
和他那四个傻狗队友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池一黎不对准自己的时候,牧绍就会拐弯抹角地用各种理由骗他转换摄像头,现在得逞后又是这样一副样子。
“我上次寄的那两箱你拆完了吗?我才知道从松闵往里面放的全是……”牧绍停顿了下,想起之前偶然间看到的、画面里完全没动过的两个大礼盒子,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牧绍感觉自己驰聘各大同人文,池一黎却还是这样半知半解的样子,不由得勾唇道:“那到时候我和你一起拆。”
话音落下,他又紧接着补充:“追到你的时候。”
池一黎只是很多东西没接触过,又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懂,思考怎么回这句话,手机上弹出从松闵发来的消息。
昵称是“好玩的编外祖父”的人一连发了一大串,问他牧绍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房间里给他打电话,要他催后者收拾收拾下楼去训练。
后半句的原话是:【训练复盘刚一结束他就跑回房间和你打电话了,等晚上再打,快点先把这小子赶回来。】
“我要挂了。”池一黎索性说,“你好好训练。”
牧绍显然也收到从松闵的信息,他随意把消息划走不看,对池一黎说:“但是我今天还没看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