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动天道:“我以后可怎么面对那些旧识,臭老鼠,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修真界以结出金丹为正式入道标志,结内丹后能修炼到元婴期的人大约只剩十分之一,而能修炼到出窍期的人约剩万分之一,已经是凤毛麟角的高手了。
至于修炼到分神、合体及以上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能达到大乘期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以毛动天以生前的修为,便是屈指中的一指。
因修士的上层就那么些人,流言蜚语不出一日,就能传的人尽皆知。
比如,紫瑶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
再比如,魔尊大人是个断袖,从地府抢来个白衣公子,是一位已故的大能修士,拜访清虚派也带上那位了。
再比如,今日魔尊又带着这位白衣公子莅临夜澹派,魔尊走到哪都带着这位公子,真是形影不离呢。
到了夜澹派,无需自报家门,毛动天刷脸即可。
只是众人有点震惊,都偷偷小声议论道:“他十年前不是死了吗?”
鹿曲掌门听闻毛动天到了夜澹派,当即大喜,连忙跑出来迎接,一把搂住毛动天,捶着毛动天的后背:“动天老弟呦,你可回来了,你出殡时,我整整哭了一天呢,是哪个不开眼的坏人,居然敢对动天老弟下此狠手。”
站在旁边的楚子虚费了大力,也无法将毛动天从鹿曲掌门怀里拽出,说道:“不开眼的坏人,正是在下。”
鹿曲掌门听闻,立刻推开毛动天,左手执重剑,右手摸腰鼓。
毛动天挡在鹿曲与楚子虚中间说道:“不必紧张,鹿曲掌门,这位是,嗯,是我的道侣,子虚道人。”
楚子虚一听桃花眼都笑开了,心说:“你终于承认了。”
毛动天已经两千年未见到楚子虚这般笑靥如花的模样,一时元神涣散,移不开眼。
鹿曲掌门甚是不解,说道:“子虚道人?此前从未听动天老弟说过。”
楚子虚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瞪了鹿曲掌门一眼,心想:“我们郎才郎貌,关你屁事。”
毛动天回过神来,又介绍道:“子虚,这是夜澹派的鹿曲掌门,我的好友。”
第44章 水何澹澹风吹浪
楚子虚端视着鹿曲, 见此人雄壮魁梧,一脸正气,便此人知为何能与毛动天交好。
原是这鹿曲掌门和毛动天皆都是行侠仗义, 嫉恶如仇之辈。
“鹿曲掌门,初次见面,失礼失礼。”楚子虚拱手道。
鹿曲也拱手回礼:“哪里的话,是我招待不周, 子虚道友既然是动天老弟的道侣,那便也是我的道侣。”
楚子虚摆手道:“不必,不必, 大可不必。”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滴,暗想:“谁要和你这五大三粗的人做道侣,你不得压死我。”
毛动天道:“子虚不止是我的道侣,亦是当今魔界至尊。”
鹿曲惊讶的瞪大眼睛,像一对灵兽环。
楚子虚见状心说:“别瞪啦,再瞪眼珠子就掉出来了。”
当年楚子虚初出茅庐, 在修真界中露过脸, 鹿曲仅远远眺望, 未看清其面貌。
鹿曲带着万分不解的语气,大声问道:“传闻实属?”
楚子虚翻着白眼, 心中腹诽:“别装啦, 你写的‘情书’都送到魔域了,你定是相信传闻了。”
鹿曲那两条浓密的横眉蹙到一起, 问道:“动天老弟, 你向来嫉恶如仇,想当年你我在屠魔大会上的成为同袍,杀魔无数, 如今你怎可与歪门邪道为伍?”
一句话吐沫星子横飞。
这位掌门可真是直肠子,把心中所想,全盘脱出,一点都不顾及在场魔尊大人的脸面。
毛动天不动声色地抓住楚子虚的手,嘴角依然上翘,脸色却是阴沉,嘲讽道:“何为邪魔歪道,何为妖魔鬼怪?我本就是一只猫妖,现在又是一只猫鬼,怎入得了正道?
鹿曲摆手道:“猫妖又如何?!动天老弟,不要妄自菲薄。你正直无邪、慷慨仗义,名门正派中很多人的品德都不及动天老弟。”
楚子虚笑弯了桃花眼,心说:“你就这句话说的好听一点。”
毛动天笑道:“鹿曲掌门过誉了,但凡心存正道。无论何地,皆见如来。 ”
鹿曲点头表示同意,对毛洞天投来赞许的目光,又用余光瞄了一眼楚子虚,低声道:“可是。。当年咱们杀了不少魔修呀,现在你加入魔界,难免有仇敌。”
楚子虚接话道:“鹿曲掌门大可放心,有本尊相护,魔界中人,不会为难动天。”
鹿曲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楚子虚这个大魔头!
“魔尊大人,贫道心直口快,多有得罪。”鹿曲抱拳道。
鹿曲自称贫道可真是名副其实。
楚子虚见过一些掌门,但是第一次见到一位掌门的道袍上打着补丁,这位掌门便是鹿曲。
“魔修本是歪门邪道,曾经确实为非作歹。实话实说,何来得罪。”楚子虚道。
鹿曲缓缓道:“诶~那不是曾经么,自从魔尊大人上任后,把魔界整顿了一番,这十年魔修们可是消停了不少啊。传闻魔尊大人年轻有为,精明强干,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毛动天突然插话道:“对了,鹿曲掌门,我有几件事不解,不知掌门可否清楚。”
“但说无妨。”
话题一引,又说道星云派上。
“掌门,我活着时,星云派与贵派交好。不知我死后发生何事,贵派…”
话说到一半,鹿曲狠力一拍桌子,打断道:“动天老弟,说来惭愧,我对不起你,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毛动天眉头一皱,静静听鹿曲解释。
夜澹派有位弟子叫鹿漓,本是星云派的弟子,后改投夜澹派,与临沧真人交好多年。
有一日,鹿漓突然失踪,而鹿漓最后一次去的地方便是星云派。
鹿曲派人到星云派询问鹿漓的消息,却吃了闭门羹。
其中一位夜澹派的弟子火气旺盛,与星云派弟子打了起来。
据一位逃回来的弟子说,临沧出手,亲自杀了那位夜澹派弟子。
鹿曲便亲自带人到星云派找临沧讨说法,谁料,临沧不承认此事,称从未见过夜澹派弟子来访,更不知鹿漓是何去向。
但是鹿曲能感知到星云派里有鹿漓的灵兽的气息,断定临沧在说谎。
于是,鹿曲与临沧产生争执,两派之间便打了起来。
楚子虚问道:“只打了一场吗?”
鹿曲掌门道:“是两场,第一场念在动天老弟的份上,并未伤及无辜,只想示威,让临沧交出鹿漓。可是过了些天,我再去星云派讨要鹿漓时,察觉到灵兽的气息已无,唯恐鹿漓遭遇不测,便再次与星云派交战。这次两派弟子难以控制,皆杀疯了眼。”
闻言,毛动天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与嘴型恨不协调,说道:“掌门您向来宅心仁厚,从不滥杀无辜,怎会如此。”
楚子虚猝尔问道:“哪天是不是个雾天?”
鹿曲思考片刻:“尊上怎知?的确,那天大雾。”
楚子虚和毛动天隔空对视一眼,若有所指。
毛动天道:“掌门,您不要自责,这场争斗,是师父…乃临沧真人特意策划,雾中早已下毒,故意让人情绪失常。”
鹿曲吼道:“这是为何?之前我与临沧老贼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如此?”
毛动天摇摇头,轻叹一声。
楚子虚道:“还有一件事,不知掌门是否记得,贵派两千年前与苍玄派有何瓜葛,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鹿曲镇静一瞬,手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喃喃道:“苍玄派地处荒漠,与我派鲜有交往,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我突然想起星云派两千年前出了桩桃色丑闻,好像与鹿漓有关,而后鹿漓便加入了夜澹派。”
“桃色丑闻?”楚子虚问道。
鹿曲道:“我也不知具体何事,当年我看鹿漓是个人才,不计前嫌收留了他,再说谁年轻时没犯过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