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弟子失踪了怎么有人在意,扫地老仆也无人顾忌。
临沧趁着他们薄弱之时,用星云派的镇派之宝,杀了他们。
没过多久,星云派便解散,连临沧都失踪了,更无法深究,一切死无对证。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幸而毛动天重现尘世,通过浮像湖,映出一些真相。
再看荒宁,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失神,身体僵硬,也像一条分食而尽的大鱼,失了之前的鲜活与生气,只剩一把残骸。
毛动天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他懒洋洋的伸了一下腰,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花瓶,从桌面上横横滚落,正落在半空中时,刹那间,楚子虚长臂一伸,将花瓶稳稳接住。
花瓶里插了一株海棠,枝条挺拔而柔韧,花朵娇艳欲滴。
楚子虚将花瓶放回桌上,环视四周,这间屋子不大,却有着别样的温馨雅致。
毛动天伸手捂着脸,还有一些疲乏,他淡淡问道:“师父的锁魂符是你教的吗?”
锁魂符此等失传的禁术,毛动天只在藏书阁的古籍上翻阅过,并未见过,也不知真正的画法。
但梅竹派擅长符箓之术,梅竹派的梅颖,肯定通晓画法。
梅颖嘴角轻蔑的一笑:“是。”
毛动天攥起拳头,指节泛白:“你可知师父为何要锁我魂?”
梅颖道:“还用问吗!你个妖物,霸占着星云派多年,众人对你积仇已久。”
“积仇?”毛动天猛地一顿,对这二字充满疑惑,他从未觉得与他人有何仇恨。
荒宁轻哼一声,露出作为孩童不可能展现的阴险表情。
毛动天瞳孔微缩,心中凉透,沉声道:“为何?若厌恶我,直接说便是,为何置我于死地?”
荒宁脸上流着血,奋力将堵口的布吐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是说你天真,还是说你傻,你是当真不知道为何,还是装作不知道为何?”
梅颖冷冷道:“因为你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因为是妖,无关其他。
殊不知,命运之轨自降生之日起便已悄然铺垫。
殊不知,世人对于出身的偏见,依旧根深蒂固,未曾稍减。
毛动天身形微颤,拽了拽楚子虚,苦笑道:“子虚,你看吧,我去星云派就是错的,你把我硬塞进去也是错的,我就是只妖,还妄想融入名门正派,哎,真是可笑。”
楚子虚看着毛动天脸上神色极为稳定。但是楚子虚知道,毛动天越是镇静,就越是欲盖弥彰。
毛动天在修行之路上勤勉不辍,他渴望被接纳,渴望证明自己不是异类,而是一个渴望和平、追求大道的修士。
即便世俗的偏见如影随形,难以消除。
但他从未放弃过内心的善良与纯真,默默守护着星云派,多次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却换来被人算计的杀身之祸。
楚子虚皱眉,对着荒宁,激动问道:“你们斩妖除魔多年,厉害的很呀,为何不自己杀了毛动天这只妖,非要用此等卑鄙下作的手段,借我之手杀他?”
荒宁呸了一声,斥道:“谁说我们不想杀他,因为他修为高、道行深,背后又有你庇护,何人敢动得了他!”
楚子虚明白了,临沧已经把楚子虚的底细全部告诉荒宁。
毛动天目光空洞,片语未言。
楚子虚眸光微微上挑:“所以,唯有我亲手杀了毛动天,才不会连累到你们。”
临沧到底是有多恨毛动天?
杀人不过头点地。
设计杀了人,锁了魂,这招简直歹毒至极。
楚子虚轻挑一笑,嘲讽道:“不亏是名门正派啊“妙计,真乃妙计”
毛动天问道:“锁魂后,可有破解之法?”
梅颖犹豫片刻,道:“魂在符中,夺符还魂。”
荒宁脸上血都干了,在皮肤上凝固结痂。
他不耐烦了:“你问完了没有?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心里憎恨毛动天罢了。而毒是临沧下的,魂是临沧锁的,你们找他去,快把我放了。”
“放了你?”
梅颖扭曲着身子,求饶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
楚子虚扫了梅颖一眼,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声音拖得长长的,继续引诱问道:“所有?好冬儿,你说临沧在哪?”
梅颖僵住不动,一言不发。
楚子虚也不急,收了魔性,容貌复原。
当着他们的面,把毛动天搂在怀里,双颊相贴。
膝盖正好顶在毛动天的双腿之间,将毛动天置于腿上稳坐。
毛动天脸上泛起红晕,虽是刚恢复一些体力,仍拗不过楚子虚,悄声道:“你别这样,你又中雾水情缘毒了?”
第50章 水中交颈双鸳鸯
“你别这样, 你又中雾水情缘毒了?”
楚子虚靠近毛动天的耳朵,声音尽是柔软:“小猫,是我的错, 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把你带进那些乱七八糟的门派。以后,我们就当妖魔鬼怪,我罩着你。香一口!”说着, 撅起嘴,亲了一口毛动天的脸蛋。
“吧唧”一声,故意让两人听见。
毛动天推搡着楚子虚, 却怎么也推不开。
“子虚,还有外人呢。”毛动天嗫嚅道。
楚子虚又亲了一口:“原谅我吧。”
海棠花瓶终究逃不过被摔的命运,在楚子虚激烈热吻与毛动天挣扎反抗的过程中,它碎了,碎成一片一片,七零八落, 苦不堪言。
猫和老鼠成了一对行走的春+药, 可比‘雾水情缘’毒性更猛。
现场表演!杀人诛心!
即便梅颖闭上眼睛, 也能听见淫靡之音。
像一场是暴风雨,席卷了最后的一丝净土。
只要楚子虚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比如那位“守寡多年、离异带娃”的冬儿。
“我知道!”梅颖忍无可忍说道:“我知道, 临沧去找阿漓了,但我不知道阿漓在何处。”
“咻”梅颖身上的红绳飞走了。
毛动天这才反应过来, 一条大鱼上钩了。
荒宁也蠕动着爬向楚子虚, 一边爬,一边道:“把我的绳子也解开。”
楚子虚视线转到荒宁身上,心道:“你可别来, 我没有恋童癖,更不喜欢除了毛动天以外的男人。”
他觉得气氛到了,又问了一遍:“鹿漓在何处?”
荒宁不假思索道:“我真不知道啊!鹿漓和临沧都窥觊冬儿,一个儿一个儿都被我骂走了!”
楚子虚问道:“你如何让本尊相信你?”
荒宁讲道:“我们四人在扶桑镇上沾染一些仙界余留下的仙气,便有了强于常人的修为。临沧年长,说要带我们闯出一翻天地。我们到了阎浮洲,本想一同加入星云派,可星云派仅招收三名弟子。因法力低微,我未通过考验,还被羞辱了一番。我只好加入了偏僻的苍玄派,励志要出人头地。可是临沧和阿漓却近水楼台先得月,对我的冬儿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们不懂吗?他们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威胁。”
楚子虚心道:“确实是威胁,这两个男人对梅颖有恩情,荒宁如孩童般,不能人道。若留他们在梅颖身边,梅颖早晚会给荒宁带上环保帽。”
荒宁又道:“我与鹿漓在阎浮洲打了一架,他便与我们分道扬镳。临沧听说毛动天复活的消息,恐怕事情败露,便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走之前确实说过去找鹿漓,但我真不知鹿漓在哪。”
荒宁的红绳也随之消失。
楚子虚有意放过这对男女,希望他们二位锁死在一起,互相伤害,不要再出来祸害别人。
眨眼之间,一个瞬移术,已回到香玉居。
当天又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雷声轰鸣,电光闪烁,将原本寂静的夜空撕裂成一道道狰狞的裂痕。
楚子虚望着窗外肆虐的风雨,心中涌起一股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