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敏锐地察觉到这人的动作,砰地一下把高脚杯举起又砸在桌面上,“不许!!”
估计没几个人听见过段可这样愤怒的语气,整个一楼大厅都安静了下来。魅魔们凝滞了一瞬,舞也不跳了酒也不喝了,齐刷刷涌上来。
“是谁惹我们段可大人不高兴了??是谁??”
“许觉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段可大人刚化形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就说段可大人身体刚恢复不能喝酒……手机给我我打120……”
一众人手忙脚乱的,屏息凝神等段可大人发话。段可伸出小拳头锤了一下吧台,气哼哼的。
“不许找他!”
“……”
魅魔们一秒都不需要就解码这个“他”是哪位了,顿时脸色难看。
怪不得段可大人今晚喝得这么豪爽!原来又是那个审判官在作妖了!
许觉皱着眉问:“段可大人,他又在您这犯什么事了?都不知道长教训的吗。”
段可支支吾吾半天,像说不太出口似的。最后他还是说了,托着一边脸颊目光斜视,非常不情愿似的。
“他……他太过分了!”
段可咬牙切齿的,“我昨晚都说了受不了他还……”
后面几个字细如蚊呐,但还是被竖着耳朵的魅魔们听见了。
本来脸都气变形的魅魔们迷茫地相互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八卦的兴奋。
身为魅魔,竟然还能体验到吃饱了撑得慌的感觉……这伴侣的质量也太……
不愧是段可大人看上的人,啧啧啧,魅魔们吃着瓜,满意地走了。
只剩下许觉坐在段可身边,轻轻晃着酒杯。他狭长的眼笑眯眯地看着段可,没有说话。
“许觉哥……咳!许觉。”
段可是真的很难改掉这个从小就被秦淮教会的口癖,迷蒙着脸说,“你不去跳舞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会是那种很交际花的魅魔呢。”
段可又揪下酒杯边缘的樱桃吃掉,“但我每次过来你都是一个人的样子……你的饲主不是很多吗?”
许觉没说什么,用一块小蛋糕跳过了这个话题。
旁边的小领主香喷喷地吃着蛋糕,许觉安静抿着酒。他盯着段可一直带在无名指上的、在昏暗灯光下亮晶晶的戒指,眯着眼沉默了很久。
又一杯酒下肚,年长的魅魔终于感觉有点晕乎乎的,神情疏懒。
他托着下巴,慢吞吞地问,“段可大人……你们是已经订婚了吗?”
段可啊了一声,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许觉迟疑地挑了挑眉,单手指了下戒指。
“这是某个顶奢品牌的定制婚戒哦。您不知道吗?他没告诉您啊。”
察觉到段可意外的神情,许觉心中了然。
怎么审判官还是个胆小鬼吗?白瞎了这么狼藉的名声了。
许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补充道:“这个对戒,一个人类一生只能订一对……他这就是想和您求婚的意思了。”
段可喝了远超他酒量的酒,脸红得跟烂熟的水蜜桃一样,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他像是不知道什么面对这个有点沉重的事实,想把戒指先脱下来放进口袋又舍不得。想再点一杯酒清醒清醒,又有点心不在焉了,手往自己装着手机的口袋里伸了好几回。
结婚的意义……他当然知道的。魅魔倒也不至于没常识到这种地步。
但秦淮为什么不说啊?
让他挑戒指的时候也说的是“喜欢的就买。”这种东西能只看他一个人的看法吗??
段可心里酸酸涩涩的,像是有一百袋酸甜口味跳跳糖在胸口蹦跶。他眼眶突然就有点红了,掏出手机,想给秦淮打电话。
轻轻抽泣出声音的时候,段可突然被高大的人圈住了,陷进了一个很温暖但带点凉意的怀抱。
段可拿手机的动作僵住,迫不及待地回头,对上秦淮微皱着眉的脸。
“怎么哭了?”
秦淮轻轻伸手给段可擦掉眼泪,“不怕了宝宝……是又胡思乱想什么了?不怕了……”
早知道刚才喝第一杯的时候就该带人走,段可喝醉情绪波动就会很大。
秦淮哄着人,手放在段可腰上,想把段可抱起来。却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很用力的吻,啵的一下。
扶着人的动作微僵,随即扣得更紧。
跟上次众目睽睽的、但咬人一样的吻不一样,这个吻有些过分热烈了。一向波澜不惊的人伸手摸了一下被亲过的地方,眉头微微一挑。
秦淮好笑道:“怎么了宝宝?刚刚是在想我?”
又被他说中了。段可本来就着酒精的冲动想叫一声老公,但想了下,又觉得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软乎乎的人微红着眼眶,伸手圈着秦淮的脖子,投怀送抱极其自然,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还在因为昨晚的过分对待,而单方面冷战中。
“今晚不能再让我失……”
段可支支吾吾的,实在说不出最后一个字,用魅魔角蹭了一下秦淮的下巴,“……知道了没有啊!”
秦淮闷笑着点头,但段可总狐疑这个人又在装了。
他哼哼两下,还是仰头,任由秦淮把他抱起来,像托着个小孩一样轻轻颠了颠。
和一众魅魔打好招呼,秦淮在注目礼下抱着人,往车那边走。
晚风有一点凉,秦淮脱了风衣让段可包在身上,自己只穿一条纯黑的内衬。
段可喝醉了要求就特别多,一会说抱得太高一会说走得好快。秦淮最后把人背在了身上,速度放到了审判官从未有过的蜗牛级别,小家伙才终于肯消停一点。
郊区没什么人烟,连路灯都是微微暗的,星光和虫鸣却清晰。
一阵微凉的风带过来树木和草汁特有的清甜气味,段可醉得迷糊,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那片待过几个月的、曾满是血腥和硝烟的树林。
那时候他还没化形,秦淮就是这样背着自己找藏身的石窟。身后是追杀的敌人,一魔一人浑身是伤,连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却依赖得那样紧。
“……秦淮。”
段可很少有这样连名带姓叫人的时候。
大审判官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婆这是又怎么生他气了。该做点什么好吃的哄一哄……
但没过几秒,秦淮顿住了动作。他站在原地,偏头看过去。
一个很轻柔的吻落在了秦淮后颈消不去的深深伤疤上,段可细细的手臂穿过他腋下,圈着秦淮很宽很温热的胸膛,抱紧了。
第66章 正文完
段可的发Q热来得猝不及防。
刚成年不久又缺乏生理常识,小魅魔完全忘记自己的生理反应是周期性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比较规律地发生一次。
好在当时他乖乖待在家里而不是在学校,第一时间就给秦淮打了电话。接到电话的那位当时还在上班,一秒都没敢耽搁就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秦淮整齐利落的军装还没来得及换,连手套都没脱就进房间找人。
闻到熟悉的味道,段可艰难地从衣服堆里爬出来,伸着颤颤巍巍的手臂要抱。秦淮眼神晦暗地走上前,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边哄边偏头去吻。
秦淮一边用唇舌安慰着极度不安的始祖魅魔,一边抻着手不紧不慢地脱衣服。
刚解开一个扣子,一只很软还很烫的手就摁住了他,阻止了男人的动作。
秦淮轻挑了下眉,用眼神询问。
段可眼睛里全是生理刺激下满溢的眼泪,红着眼尾摇头,声音夹得又软又乖。
“别脱……”
段可轻舔了下唇秦淮的唇,带着点求抚摸的意味,“我喜欢……穿着好不好。”
段可声音被自己的热泡软了,尾音都带着棉花一样的小勾子。
细细的魅魔尾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男人身后,轻轻在秦淮绷紧的脊背上划了一道,又勾着秦淮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