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了帝国上将后(86)

2025-09-09 评论

  “啊?”小牧浔懵懵地抬头,“为什么呀?”

  那时候的云砚泽没有为他解答,但多年后的今天,成年后的牧浔却知道原因。

  ——因为是不能长久的,所以云砚泽不要了。

  他父母的旅程往往不会超过一周,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云砚泽每天都如约出来找他,而直到此时,牧浔都还有些疑惑不解。

  那么小的时候……

  云砚泽就记住了他吗?

  比起他们之后的纠葛不清,在云砚泽记忆里盘亘长存、成为牧浔可以落脚的锚点的,只是这样一段简单的过往吗?

  很快,小牧浔就要离开了,牧汐和维尔加要去往下一个星球,他提前和云砚泽告别,但飞艇起飞的那一天,他没能等到云砚泽来送他。

  正要出门的云砚泽被弟弟妹妹拦住了,两个小孩哭着和他道歉,说是隔壁叔叔阿姨和他们说了哥哥的坏话,才会那样对他。

  云砚泽被弟弟妹妹暖烘烘地抱着,好半天,才僵硬地伸出手,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等他再赶到告别的地方,飞艇已经变成了一个看不准确的小黑点。

  那时候的他们都没有想过,还会和对方有着这样一段纠缠不清的漫长人生。

  牧浔本以为,他对自己的记忆在这里就会中止。

  毕竟布兰叮嘱过他,锚点散去后,他必须要逆着云砚泽的精神洪流而上,去寻找他精神海里的裂缝一一修补。

  却没想,眼前的场景只是晃了一晃,就来到了云砚泽的十六岁。

  在这一年,他觉醒了双S级的精神力,被帝国军校破格录取。

  但已经抽条长高的少年并没有打算听从,关蕾跟在他身后劝,却听云砚泽平静道:“关姨,帝星的生活费用很高。”

  简而言之——

  他们没钱。

  就算帝国承担了他往返的费用,云砚泽也没有多余的钱能够在那样挥金如土的地方生活。

  他身上穿着薄薄的外衫,还是瓦全年轻时的,甘羽星气候恶劣,他和弟妹早早出来工作,帮助父母收割草药,而在一次风雪中,弟弟瓦欢永远被淹没在了雪崩之下。

  关蕾沉默许久,那天晚上,云砚泽的房门被她小心地敲响。

  满面愁容的女人沉沉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鼓鼓囊囊的卡通零钱袋。

  当时的云砚泽面带不解,而回忆之外,牧浔愣在原地,呆呆看向那个熟悉的小钱包。

  “十年前,有一个小孩把这个交给我,”她垂了眼,“他偷偷来找过我们,说一定不能让你知道,他说让我们收了他的钱,就不许对你不好,还要拿来给你买好吃的。”

  “这里面……林林总总有上万块,这些年除了安葬你弟弟,我们一分都没有用过。”

  关蕾那双浑浊的、却仍然慈爱的眼睛悲悯地看着他:“小砚,拿着钱离开这里吧,好不好?”

  她几乎是恳求一般:

  “留在这里,你的结局只会和小欢一样……走吧,去外面的世界吧,好不好?”

  云砚泽捧着那个尽管年久,却仍看得出做工精细的卡通钱包,愣愣看向面前的关蕾。

  这些年来,她一直如爱着自己孩子一般爱他,但很多时候,他知道关蕾只是在他身上怀念那个被掩盖在雪色之下的弟弟。

  饶是如此——

  他仍然没有办法拒绝。

  他捧着那个零钱包沉默了很久,一张张数清楚了牧浔留下来给他的钱。

  就算牧浔让关蕾给他买好吃的,在甘羽星这样的地方……能温饱就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又何来像那天的烧饼一样,热腾腾的、夹着很多肉的珍馐呢?

  一整个夜晚,云砚泽翻来覆去地点着里面的钱,彻夜未眠。

  那仅仅是和他萍水相逢的、一个孩童的零花钱。

  却足够他在诺大的帝星生活,足够他离开甘羽星——

  离开这个除了漫天风雪以外,再看不见一朵花的地方。

  记忆之外的牧浔静静地看着他,那只小小的雪团子已经抽条出青涩的身形,银色的发被他挽在耳后,指腹里是常年劳作留下的茧子。

  云砚泽把脸埋在手臂里,于是他也就不清楚,这个人有没有偷偷红了眼眶。

  尽管幼时的记忆没有在牧浔脑海里留下太多。

  但他仍然记得,在持续一年多的旅行结束后,他弄不见了最喜欢的、妈妈给他一针一线缝制的零钱包。

  当妈妈问起时,他绞尽脑汁,只记得自己曾经向什么人递出了积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然后昂起脸,脆生生道:

  “记住了哦,不许再让哥哥他哭鼻子啦!”

  

 

第61章 不归路

  第一段锚点消逝时,牧浔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

  精神海是一片虚无之地,对外来的侵入者向来不会留情,他还没来得及多留念几眼那个尚且稚嫩的云砚泽,就立刻投身到了眼前。

  牧浔还没有忘记,他是进来救人的。

  不管回忆里的云砚泽再怎么栩栩如生,怎么叫他想要停下脚步多看几眼,都不是如今苍白着脸色,奄奄一息的云砚泽。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在帝国和白鹰迎面撞上的那一击,他刺入了整整三道精神力。

  白鹰的长刀贯胸而过,与此同时,驾驶员的精神海遭到牧浔重创,与黑渊双双坠落在地。

  第一处伤痕并不难找。

  银色的精神力水似的流过他身侧,稳稳当当地避开了他,丝毫没有伤害牧浔的意思。

  而似乎是知晓他的来意,银色的水流簇拥着他,把他推向一处长长的伤疤,精神海里的伤势不比肉身,向来难愈合一些,过了这么久,黑色的伤痕仍然横亘在银色海洋中。

  牧浔抬手,抹去了那一道他留下的痕迹。

  黑色的精神力回到主人体内,首领难得的……感到几分怪异。

  当时在战场上,他相信自己和云砚泽都没有留情的想法,每一下都是奔着对方的死穴去的。

  他们曾经交手过无数次,云砚泽让他身上挂过彩,他也没少给云砚泽添堵。

  但是他的精神力似乎并不这么想。

  牧浔沉默地看着回到他手里的、不听主人话的家伙。

  盘亘停留在云砚泽的精神海这么久,却完全没有二次伤害他的意思,云砚泽的精神力也一反常态,对着这位外来者表现得十分熟稔,甚至在牧浔把它抽离时,银黑二者还轻轻碰了一下头,当作道别。

  “……”

  把这个放到帝星的“疑难杂症”频道里,怕是都能拍上整整二十集。

  首领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后的银色波浪又推着他撞入第二处锚点。

  这次他遇上的云砚泽就熟悉得多,穿着军校校服的青年抱着书,神色有些莫名地看向导师叫他去取资料的实验楼地址。

  虽然多少有些怀疑老师是不是给错了地方,但接连几次都打不通老师通讯后,青年还是叹一口气,老老实实走进了眼前黑漆漆的大楼。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云砚泽?

  牧浔跟在云砚泽身后,看他疑惑而小心地踏入大楼,接连转了几圈都没看见人后,青年蹙眉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思忖几秒,就要原路返回。

  途径的一间教室里突然传来人声,云砚泽下意识放轻脚步,大脑却先一步认出说话的人是谁——

  洛斯的声音从空教室里传出:“都办好了?确定他可以通过这个名额进入军队?”

  正想轻手轻脚路过的云砚泽愣了下,紧接着就听见了他对面人的回应:“陛下放心,我们保证这个名额只会落到他一个人头上。”

  进入军队的名额……

  是指最近在军校里传得轰轰烈烈的特招吗?

  牧浔为这个位置忙活了大半年,云砚泽迟疑片刻,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原本以为,牧浔说不定会成为那位内定者的垫脚石,云砚泽拿出终端给牧浔发消息,但写写删删,他才意识到房间里说的和他认为的完全不是一件事。

  里头的声音越来越轻,大概是聊到敏感话题,有人开启了精神力屏障,云砚泽咬咬牙,一缕淡如轻丝的精神力从门缝钻了进去,占据了屏障里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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