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芃麦又抽泣了两声,泪水顺着脸颊上的泪痕滑落到下巴上。陛下不会哭,他可以帮对方哭。
他懒得站起身,坐在床上伸手去抓书架上纸巾。一个用力纸巾拽了下来,书架上那些他未曾翻阅过的书也掉落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买来的绘本摊开成两半,露出一张富有童趣的拍立得相片。楚芃麦伸手捡起这张照片,看到了自己。
他戴着红色的尖角帽,高高兴兴和十几个小孩一起弯腰捞金鱼。
空白处是郑云崖的字迹,写着“1月23日,依然喜欢你”。
攥紧这张相片,楚芃麦打开购票软件买了最近一张飞往大洋彼岸的机票。
第103章 走出国门第一天
猫猫头山上,灌木丛生的树荫下,几只绿孔雀正在聚在一起骂骂咧咧,其中以缺尾骂得最凶。而在它们周围,三十多只黄黑相间的小鸟在地上啄食。
缺尾听着耳边小孔雀崽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怨念达到了顶点。
垃圾老板,只管催生不管带!生之前说得多好听,生完他孵他喂,但现在,他人呢?人去哪儿了?
还不是它们自己带崽,大骗子!!!
……
此时,被骂的楚芃麦已经飞到大洋彼岸,甚至自己打车来到了郑云崖所在的阿美丽卡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
这所学校以农学和兽医学专业享誉世界,占地面积极广,和它所在的城市紧密相连。可以说一座城就是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就是一座城。据说城中学生和居民的占比大约为1:4。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座宁静的小城,但坐在出租车上的楚芃麦却透过车窗看到街上意外多的人和意外多的自行车,以至于让他产生错觉——这是一个旅游城市。
他好奇地问司机:“城里有那么多居民吗?”
“这些可不是城里的居民。”司机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街道边写着Piic Day的横幅,“他们都是来参加野餐日的。”
从司机口中,楚芃麦得知没多久就是戴维斯学校最盛大、最具有标志性的年度狂欢活动——野餐日。
一百多年前,它只是农学院为展示农业成就而举办的小型春季野餐聚会,现如今却是整所学院展示自己教学、科研与学生成果的节日。
野餐日因对公众开放,每年都会吸引来全国数万名的游客。楚芃麦也算赶上时候了。
不过,他暂时对狂欢活动不感兴趣,他现在就想见他的男朋友。
郑云崖在城里有买房,但他大部分时间常驻实验楼和教学楼,嫌往返不便,便住在了较近的学生宿舍里。
出租车停在楚芃麦提供的宿舍楼下,楚芃麦拖着重重的行李箱下车,给郑云崖发消息:猜猜我在哪里?
Vanycin:和朋友去哪里玩了吗?
楚芃麦对着黄色的宿舍楼拍了张照片发过去。不过一秒钟,对方就回复他的消息。
Vanycin:乖,你找个咖啡厅坐着。我现在不在戴维斯在旧金山,你等我一个半小时后回来。
旧金山?楚芃麦眨眨眼,没搭理对方的建议,而是直接拎着行李坐着电梯上楼了。
这边学校的宿舍与他大学住得完全不同,看起来更像宾馆。出了电梯,周围的道路近似于一个口字形,中间的房屋是洗衣房、厕所、浴室等公共区域,四周则是学生住的单人间。
超级社牛楚芃麦抵达郑云崖住的四楼,随便找了个路人就和对方聊了起来,且由于他的健谈,吸引到周围越来越多人加入其中。
他们交谈的地点也从走廊转战到公共休息室。显然,郑云崖作为同学眼中长相英俊、神出鬼没、不爱社交但专业能力出众的怪人,受到许多人的关注,成为他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楚芃麦从他们口中得知,自己男朋友经常夜不归宿在实验室熬通宵,热爱解剖堪称手术狂魔,有手术做他可以不眠不休做一天。
今天郑云崖不在学校,就是因为旧金山的医学院来了一批大体老师,对方急切地想要给大体老师来上几刀。
阿美丽卡风气开放,长得好看又开朗的楚芃麦很快引起其他人的兴趣,主动的人甚至邀请他约会。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啦。”楚芃麦托着腮说,“郑云崖就是我男朋友。”
众人:!!!
不爱说话的寡王竟然拥有这么可爱的男朋友!!!!!
出于好奇,话题迅速转移到楚芃麦和郑云崖的恋爱经历上。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的上帝,你们恋爱多久了?”
“你们X生活怎么样?他的XX大不大?那方面厉不厉害?”
外国友人就是开放。楚芃麦可不想透露太多的隐私,便从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下摸出一副纸牌说:“你们问我就答多没意思。来来来,玩游戏……”
于是,等郑云崖赶回宿舍时,他的男朋友已经和他总共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称兄道弟了。
嗯,楚芃麦今天和他同学说的话,可能比他和同学这么几年时间说得还要多。
公共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楚芃麦手上还捏着纸牌,抬头就见郑云崖倚在门口。
他火速扔下手里的牌扑到对方怀里,粘人地说:“陛下,我好想你。”
郑云崖搂着楚芃麦捏捏对方的小脸,和其他人道了一声再见,就提起墙边的行李箱带着自己今天格外粘人的男朋友下楼了。
他自己无所谓住哪里,但他不舍得让楚芃麦住狭小的宿舍。
当初决定在这边学兽医,他就买了一套阿美丽卡常见的独栋棕灰色小房子,上下两层,一百多平米带草坪和车库。
房子他不常住,但请了专人打扫。屋子里设施齐全也很干净,主卧和客卧的床单被套都才刚换上。
郑云崖把楚芃麦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巨大行李箱推进主卧,交代说:“你晚上睡这边,我去客卧。对了,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楚芃麦依然搂在对方的矫健的腰上,靠着对方的肩膀。
听到这话,他抬起头和郑云崖对视,笑眼盈盈地说:“我亲爱的男朋友,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就回自己热爱的医院去吧。”
郑云崖瞬间明白,楚芃麦一定知道了什么……在心疼他了。
他抚摸对方垂在自己肩膀上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不需要伤心,事情都过去了,其实现在也……”
楚芃麦头顶在对方肩膀上,像小狗一样拱了两下,哼哼两声:“啧啧啧,你要真心放下,还会大老远跑去隔壁医学院解剖尸体吗?还会天天在家里练缝皮,给小白鼠缝血管吗?”
郑云崖顿时无话可说,手停在对方毛茸茸的头上不动了。
楚芃麦顺着他的硬朗的下巴,吻上他略显凉薄的唇,眼神真挚地喃喃:“请给自己时间愈合,但不要永远放下手术刀。我的陛下,你是最勇敢不过的人,不是吗?”
明媚的阳光自窗外照射进来,郑云崖闭上了眼,深深吻了回去。
这个吻并不凶猛,反而很温柔,就像此时春日的阳光一般,没有炽热的欲望,只有相濡以沫的爱意。
他们在阳光下一边接吻,一边小声说着似乎没什么意义又甜蜜的情话。唔……或许应该是楚芃麦在说情话,郑云崖只负责吻他。
这样对人生的“浪费”持续足足两个小时,直到楚芃麦的肚子饿了,发出吵闹的声响。
郑云崖像抚摸一株娇艳的玫瑰,揉揉他的头问:“自己做,还是出去吃?”
情感得到满足,楚芃麦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想到司机说的野餐日,他激动地说:“我要出去,顺便逛逛你们学校,不是说有狂欢活动吗!!!”
行吧,他的男朋友果然不会放过一切能凑热闹的活动。郑云崖无奈笑了笑,带着楚芃麦上街逛校园了。
柏油马路边绿树成荫,楚芃麦舔着一个甜筒,一手牵着比奇,一手挽着郑云崖好奇地看着四周。
戴维斯学校不像一个学校,更像一个巨大的农场,这里随处可见农田、温室和牧场。他动了动鼻子,感觉到处都是奶牛和葡萄的味道,咳。